第5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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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老韩……你不会到最后也跟陆雪芊一样，被人家下了什么套，成一个真正的大变态吧？”许婷忧心忡忡地望着他，神情凝重。

任清玉浓眉微撇，嘟囔道：“他如今不是么？”许婷皱着眉捶了她一拳，“别不分轻重，世界勾搭美女和世界发疯强女人能一样吗？他要变成那样的疯魔，咱们这子……可就算是到头了。”韩玉梁心中一凛，望向叶樱，心中明白许婷的意思。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其实早已突破了家里两个对他倾心女子的道德底线，只不过穿得还不够狠，她们凭着情还能视而不见自我催眠，若要真到了陆雪芊那样疯狂的份上，就算可以赖给心理暗示之类的手段，和她们关系的裂痕，必定也难以修复如初。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叶樱却先开口了。

她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微微一笑，柔声说：“我倒觉得，并不需要担心。心理暗示再怎么神奇，针对的，也一定是目标心里已有的东西。陆雪芊的心中，很大可能一直抑着除恶务尽之类的想法，才会在被暗示解开封锁后，成为一个冷漠的杀神。韩大哥心底，绝没有抑着那种强暴所有看上女子的念头。”任清玉蹙眉道：“你怎么如此笃定？”

“因为我了解他。”叶樱很淡定地回答，“你们原来的那个时代，对他这样武功高强的人来说，等于没有束缚。没有任何束缚的情况下，他何必抑望？而他没有那么做，自然是因为那种暗的望并不存在，或者说，并不强烈。”许婷托着腮小声说：“那要是万一这个医生很厉害，能心灵扭曲，搞得老韩真发了疯呢？”

“那就把他引回家里来，和我关在一起。”叶樱神情平静，面带微笑，仿佛自己在说的，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再正常不过，“我用我的一切来唤回他，直到付出生命为止。”

“停！”韩玉梁抬手叫了出来，“我不喜这么丧气的话题，我只是去调查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心理医生，她连点香都被我拒绝了，我不觉得她能给我带来什么麻烦。你们还是担心点别的吧。”许婷笑了笑，“那，担心你假公济私浑水摸鱼趁机把人家吃干抹净？”韩玉梁笑道：“好，担心这个吃吃醋，也比讨论刚才那种丧气话题要好。”有沈幽的雪廊、金义的警署和汪媚筠的特安局三管齐下，在新扈市内正常登记并营业的明镜台心理诊疗中心，所有从业人员的表面资料，和一定程度上的个人隐私，都在两天内整理成了电子资料，储存进叶之眼事务所的服务器中。

周四上午，连续加班了两晚的叶樱强行爆破了明镜台诊所的网站，利用其租用的云服务漏，拷贝了对方办公系统的所有来往邮件，并针对截获了武本卡加米和埃里克医生两人的所有内部通讯文字信息。

原本语音传输的内容也可以搞到，但最后关头那边的技术人员姗姗来迟，在意识到解决不了被入侵的问题后，直接强行关闭了所有网络服务。

大量储存的信息都涉及到病患的隐私资料，叶樱很快动用智能筛选删除了其中绝大部分，只保留了无法与公开身份数据核对匹配的那些匿名信息。

虽说陆南提供了陆雪芊就诊时候使用的假名，但这批不匹配的信息在服务器中储存的时候模糊掉了姓名，仅靠其他内容来筛选，最后竟然得到了三份类似的资料，只好给陆南来判断，到底哪个指的是陆雪芊。

大量的信息分析，加上周三、周五两次心理咨询中的近距离接触，得出的结论，却和韩玉梁直觉预到的南辕北辙。

这家诊所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干净。

一个常驻医师存在侵男童的可案底，至今还是特殊罪犯信息公开网站上的一员，不得不使用化名工作。负责后勤的管理人员是上一位前台离职的罪魁祸首，还有窃取患者信息胁迫勒索的内部处理通告，目前还在协商辞退的程中。诊所实际上的老板埃里克，其公开身份对应的资料有多处人工修改过的痕迹，履历也有一堆奇怪的漏，只差没在备注栏里直接写上此人和黑道有关不起深入调查。

但武本卡加米，这位被推测为镜的女医生，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她在大劫难中失去双亲，落下了严重的创伤后应障碍，接受了长达两年的治疗后，进入重建期的福利院校复学。她成绩优秀，学习刻苦，从初次选择专业，就目标明确地走向心理医生岗位，最后以神经学和临心理学的双硕士从西岸区顶尖大学毕业，与埃里克·萨米尔顿一起入行，考取通用执照，成为专业心理医师。

次年，因为思念家乡回到东华，与埃里克开设明镜台心理诊疗中心，主要负责新扈诊所的常工作。

和神神秘秘大部分资料都语焉不详的埃里克相比，原名武本静的武本卡加米，人生轨迹在专业调查下几乎就是透明的。

如果韩玉梁需要，五分钟内就能联络上她大学时期最要好的闺。

此外，周五的心理咨询，叶樱以妹妹的身份陪同去了一趟。她以哥哥的情况有所好转为借口，跟武本卡加米聊了一段时间。

以她的直觉判断，武本医生不是坏人。

韩玉梁经过两次诊疗，累计四小时的近距离接触，也不得不认同，他从武本医生的眼里看不到半点念的痕迹。

可这些观，又和大量信息分析出的奇怪结论出现了明显偏差。

武本医生的实力毋庸置疑，但她时常得不到诊疗机会，大半时间都在负责诊所运营的原因，竟然并不是韩玉梁之前以为的年轻被误会不牢靠。而是因为她经手的病患，复诊率异常的高。

在明镜台老客户的小圈子中，对武本医生有一个颇为不礼貌的绰号——不祥的镜子。

大部分在武本医生面前解开心结恢复正常的病患，会在短时间内出现更严重的心理问题，其中一些和之前的病症有关，一些则毫无关联。所幸，二次发作后，病患再次被治疗，只要是武本医生负责，都能彻底了结。

正是因为有这样奇怪的规律，武本医生才会对每个病患都认真叮嘱，不惜屡次提起《无相偈》，想要让人明白时常自省的道理。

“真是麻烦。”把安全带卡扣好，韩玉梁叹了口气，放下车窗，对着外面已经炎热起来的风，慨道，“要是私德有缺，我就可以下手问，结果查来查去，查出一个完人，头痛。”许婷把手伸出车窗冲叶樱摇了摇，开出院门，笑着说：“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完人，叶姐还会悄悄吃醋呢。”

“哦？”

“你没发觉吗？”她踩下油门加速，“葛丁儿最近一有机会就找你献殷勤，薛大夫好像和你做了什么奇怪的易，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你当我们傻啊？这都不知道？”

“樱怎么个悄悄吃醋法？”他皱眉想了想，“最近没听她说什么啊。”

“女人的心思呢，不能看她怎么说，要看她怎么做。她这两天一直在纠结薛大夫是不是真正安全了，我估计啊，你再去给铃铃治一次伤回来没事儿，她就要把薛大夫带着葛丁儿请回诊所去，结束委托了。”

“嗯……”他忽然想起什么，“我和知了壳的事儿，你们怎么知道的？我没记得跟你们提起过啊。”

“你是没提，有人提了。”

“啊？”

“反正是有人提了，还是专门找叶姐提的。叶姐没瞒着我，也就任姐整天两耳不闻窗外事啥也不知道。”韩玉梁挠了挠头，难怪这两天觉叶樱情绪不太对，榨汁榨得格外卖力，让他早晨起来都有点腿软。

嗯……奇怪。他心里一动，忽然发现了一个自己原本没察觉的变化。

从周三第一次接受心理治疗，到今天周六，他竟然……在楼下有心火沸腾的任清玉、隔壁住着许婷的情况下，只跟叶樱亲热过。

他很确定自己的依旧旺盛，白天没事儿还会捏捏许婷的翘股，偷袭一把任清玉的软脯，恪守贼本分。

可怎么不知不觉，就没了和其他人做的念头呢？

他转过脸，看向许婷。

五官立体型的美女，侧颜绝对是强项，线条分明，魅力十足。

他认真思索了一番，如果这会儿把车停在僻静地方，放倒座椅，她又肯不戴创可贴，把存心跟他别劲而保留的贞献上的话，他还是很有兴致提上马的……吧。

一股朦胧的不确定浮上心头，让他忽然变得烦躁无比。

不对劲儿，有哪里……变得不对劲儿了。

是治疗的效果吗？

他是以瘾症导致频繁出轨的名义去安排的治疗，难道这就是……武本医生的魔力？

等等，这么一想，陆雪芊当初是去治疗什么的？

陆南没说错的话，陆雪芊是对自己的行为到困惑，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无法确定问题出在哪儿，想要求一个果决。

她现在，可是果决得很呐……

“怎么了？”许婷在路口停稳，习惯侧头打量一眼韩玉梁，确定他晕车的情况，没想到发现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晕得厉害？还是突然想起什么了？你这神状态行不行啊，可别让李小艾觉得是我求不，把你榨虚了。这锅是叶姐的，我可不背。”今天是汪媚筠正式回到新扈的子，也是残樱岛上四个幸存者赶来见救命恩人的子，更是李小艾决定跟宋明结婚，准备给他俩当面发喜帖的好子。

所以韩玉梁决定晚点再说自己的猜测，先展开笑颜，陪着许婷把今天的友谊重温才是正事。

汪媚筠那只狐狸很狡猾地选择了没有出席，以“需要尽快了解最近发生的事件具体资料”为借口跑去特安局办公室加班。

不过有李小艾和许婷这俩叽叽喳喳聊个不停，气氛大体上还算热络。

除了李小艾的婚讯之外，到访的四人还带来了另一个相当于雪中送炭的好消息。

考虑到残樱岛事件的恶劣质，和褚佩里身份的特殊，对残樱岛上的这四个幸存者，世联提供了一份以保密协议为前提的高额补偿金——每人一千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