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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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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心头雪亮,这富安虽然一副下狗腿的模样,但高俅经营多年,不可能一个心腹都没有。既然能被安排到岳鸟人送来的高衙内身边伺候,富安绝对是高俅心腹中的心腹。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了然,心照不宣地走到棚后,避开众人的视线。

“怎么回事?”富安也不隐瞒,“衙内自把阮女侠上手,便送给他的兄弟们玩耍。刚才在岸边见到,就派人把她唤来了。”

“车里是谁?”

“梁衙内。”程宗扬心里像吃了个苍蝇般难受,“你去把她叫出来,就说家里有急事,让她立刻回去。”打扰正在兴头上的梁公子,绝对不是个好差事,但富安没有半点犹豫,应了一声便去叫人。

这狗腿子还真有点本事,在车外说了两句,便见阮香琳从车中出来,匆匆忙忙离开。接着梁公子气急败坏地下了车,对着富安破口大骂。

富安双手叉在身前,赔着笑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等他骂完,富安不知道又说了几句什么,顿时让梁公子转怒为喜。

等富安过来,程宗扬带着一丝不屑冷笑道:“姓梁的好大的架子。”富安倒不放在心上,带着笑脸道:“都是主子,骂几句也算不得什么。”阮香琳在天香水榭和那些衙内的荒唐一幕,程宗扬还记忆犹新。虽然阮香凝被剑玉姬封了记忆,无法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但阮香琳很可能是被自己亲妹算计,才举动失常。这么好一棵白菜,自己看在李师师面子上,硬是忍住没拱,怎么能让这些小兔崽子拱呢。

“姓梁的要找你麻烦,就来找我。”

“没事。”富安笑道:“梁公子刚买的几个奴婢正好送来,这种小事一转眼便忘了。”高衙内教训了一帮兄弟,过来拉程宗扬入席。虽然宋国讲究师道尊严,但他们这些有权有势力的公子,看不上的就是那些连进士都考不上,整在各府混吃混喝的教书先生,全靠着高衙内的面子,才没有给程宗扬难看。

程宗扬当然不会和他们计较,随意喝了几杯酒,远远看到一个怯生生的少女被带进来,送到梁公子的车上。

程宗扬心里暗自摇头,面上却若无其事,随口道:“今天人不怎么齐啊?”高衙内道:“今天是热闹子,有两个兄弟陪家里人不开身,还有个倒霉鬼是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高衙内笑嘻嘻道:“晚些徒儿再与师父说。来,师父尝尝这盏内府香,正经的内府酿造!”喝了几盏,程宗扬便要身,高衙内接连几天没有见着这位师父,有心跟他再学几手功夫,这会儿虽然不舍,也不敢强留,一边送出来,一边道:“师父,今晚徒儿要和兄弟们结拜,要不要来乐乐?”程宗扬听得好笑,“你们十三太保还没结拜过?”高衙内道:“新来的兄弟。”程宗扬略一思忖,“行啊,就在翠微园吧。只要别进后院就行。”高衙内喜出望外,“成!”湖中夺得锦标的少年已经上岸,换了一身干衣,接受观众的呼。金明池中的表演还在继续,除了水秋千,还有竞渡、水舞、鼓乐……按惯例一直要持续到深夜,由中施放完五烟火才算结束。

秦桧道:“临安水上乐事之盛,莫过于三月金明池夺标,八月钱塘江,每至此时,都中万人空巷。”冯源跃跃试道:“不知道今年的烟火有多高。”林清浦笑道:“让冯大法师给他们放一个见识见识。”李师师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离开,程宗扬笑着解释道:“碰见几个人,喝了几杯酒——”话音未落,林清浦手指忽然动了一下。程宗扬停住话头,望向林清浦。

周围人头涌动,林清浦不好开口,只微微点了点头。

离开筠州之前,程宗扬从冯源手里勒索了一块龙睛玉,由林清浦注入法术,送到孟非卿手里。那块龙睛玉很小,放不了太复杂的法术,但用来召唤施法者本身是够了。这样江州一旦有紧急情况需要传讯,可以打碎龙睛玉,向林清浦发出讯息。

龙睛玉刚送过去不久,神霄宗在城外设立法阵,双方讯息隔绝,一直没有用上。如今林清浦突然生出应,必定是江州有急讯。程宗扬不敢怠慢,急忙吩咐一声,金兀术和豹子头并肩从人群间硬挤出一条路来,护送众人离开金明池。

※※※※※“江州大捷!宋军已撤过烈山。”回到翠微园的静室,林清浦施出水镜术,便给了众人一个意料之中的喜讯。

程宗扬长出了一口气,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从去年十二月开始的江州之战,经过三个多月超过一百天的厮杀,最终以宋军的全面撤退而告终。虽然仅仅是一场波及范围不过一州,双方投入兵力十余万人的局部战争,江州之战带给六朝的巨大波澜才刚刚开始。

江州守军以战绩证明了星月湖大营的口号,从此之后,再没有人敢小看这一支失去龙头而被当成匪寇的军队。同时星月湖大营也用鲜血和牺牲证明了自己占据一州之地的资格。

按照最初的约定,星月湖大营将与萧侯各占一州,划江而治。名义上双方都属于晋国的臣僚,向建康缴纳应付的赋税,但除此之外,双方都拥有领域内所有的权利,江州成为星月湖大营事实上的领土。

江州之战刚刚结束,城中百废待举。萧遥逸作为江州刺史,要修表向晋国朝廷报告晋宋两军在边境共同剿匪大获全胜的战绩。王韬与崔茂负责清点此战抢获的物资和损失,斯明信与卢景分别往宁州和上游的北府兵大营通报战果。孟非卿则是坐纛的主心骨,下面的尉级军官有些负责整军,有些维持治安,有些负责与雇佣兵打道,还要安排民众迁回、处置民夫、商贾等等事务,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

只要江州之战尘埃落定,其他全是小事,程宗扬也没有把宝贵的时间用在祝贺上,与孟非卿互报了一声平安,便立刻问起另一件要命的大事,“长伯回来了吗?”孟非卿知道他有事要说,叫来在外等候的吴三桂,便起身回避。

“属下接连几次潜入云府,都没能见到云小姐,反而和云大小姐照了次面,险些被她认出来。”吴三桂道:“属下不好再入云府,便去找了当往云府诊治的大夫、稳婆,还有出入云府的小厮、杂役等人。”程宗扬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专注地听着吴三桂带来的消息。

“属下从各个渠道得到的消息,云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被云三爷送到别墅养护,下一步要等云六爷返回建康再作定夺。”吴三桂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云家对此事愤怒异常,恐怕小侯爷这次要有麻烦。”程宗扬扯了扯嘴角,这种丢脸的乌龙事件,他才不会大嘴巴地世界说,除了敖润和秦桧,其他人都还以为是萧遥逸干的好事。自己和小狐狸情同手足,大不了下次替他背个黑锅还他。

算算路程,云秀峰再有几差不多就该回到建康,敖润一路追赶,到建康也就是前后脚的工夫。自己该说的都已经告诉了老敖,到时说出真相,要打要杀就由着云家几位爷了。

最好的结果,也许是自己把云如瑶娶来,可要娶她当正,别说把自己当成准妹夫看的八骏,单是死丫头那一关自己就没半点信心能过。如果当偏房,就算云老哥同意,云六爷能同意吗?

“黑魔海的细查出来了吗?”吴三桂摇了摇头,“事情出来,云家更换了所有的护卫和仆从,听说全部打发到庄子里看管起来,外界打听不到消息。”程宗扬叹了口气,“算了,只要她平安,这事儿你就别管了,等老敖见着云三爷再说。”眼下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让敖润把这事儿说清,然后自己就老老实实躺倒挨捶,云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程宗扬打起神,“咱们的直属营练得怎么样了?”

“有三四成凑合着能用,真正能拉出来的,也就几十个。”

“慢慢来,个把月就能练得和星月湖的爷儿们差不多,人家也不用混了。”程宗扬道:“吴大刀家的柳嫂快生了,给他放几个月的假。你去挑三十个靠得住的,让彪子带到临安来。”

“我呢?”

“你留在江州,给我练一支像样的护卫队出来。”吴三桂也不推托,“成!”

“还有。过几天有个囚犯会到江州,”程宗扬道:“你们两个好好打道。将来我把你们两个放到一营当上尉,可千万别给我丢脸。”

“谁?”

“宋国八十万军教头,林冲。”吴三桂应道:“是!”一句废话都没多问。

殇侯和小紫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东西,林清浦的水镜术略一接近就转来剧烈的灵力波动,程宗扬只好熄了和死丫头聊天的念头。

接着程宗扬不顾林清浦的疲倦,让他用水镜术联络上筠州的祁远,仔细叮嘱了几件事,包括钱庄分号的运作;如何处理好宋军在江州的溃败,稳定市面,为滕甫增添政绩;通过各种渠道向云家示好,尽力给自己干的破事擦股;还有就是派人接应鲁智深和林冲一行。

好不容易待完,林清浦撤去水镜,闭关调养。程宗扬独自坐在静室中,反复权衡江州之战结束的局面。

一个稳定而可靠的后方,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完全是不言而喻的。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基地,程宗扬曾经考虑过几个地点:南荒、建康、江州,甚至荆溪。

南荒过于偏僻,气候、通、环境、人力资源……每一项都有无法克服的难题。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南荒也只能作为一个并不发达的原料基地而存在。

建康是个非常理想的商业据点,水陆通发达,人口众多,又是晋国财富汇聚的中心,唯一的缺点就是自己在建康基太浅。萧遥逸父子退出建康之后,自己的基甚至还比不上石胖子。程宗扬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一些股份就能把建康的世家彻底与自己绑在一起。那些世家子弟锦上添花可以,一旦到雪中送炭的关头,需要的是过命的情。而这种情需要时间和机遇来培养。眼下只有一个临江楼还好办,等盘江程氏长成大树,如此浅的基,一阵风就能把它吹倒。因此在程宗扬的构想里,建康只能当作一个营销中心,而非自己押上重宝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