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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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知觉锐之极,可这会儿楼里静悄悄的,哪里有半个人影?
程宗扬刚要开口,猛地打了个冷颤,额角的伤痕突然一跳,觉到一丝
冷气息:死亡的气息。
“不好!”程宗扬从梯上跃下飞身朝门口奔去。身旁人影一闪,秋少君以比自己更快的速度掠出门。两人刚到阶前便看到那名刚才还朝自己招手的军士垂着头,手中佩刀刚拔出一半,像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绞住脖颈,身体悬在半空。
秋少君一把扯住程宗扬,抬脚蹬在廊柱上,往后退开半步。程宗扬正往前疾冲,身体突然转向,像撞到墙一样口气血一阵翻涌。
“干!不会又见到瓢虫了吧?”这处院子三面环楼,中间是一个不大的天井,此时一弯上弦月悬在天际,清冷的月光水银般洒在庭中。
秋少君屏住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井,忽然他一昂身,快捷无伦地向后翻去,宽大的道袍飘扬起来却没带出丝毫风声,接着袖口一软,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利刃切开,断袖悄无声息地飞开。
秋少君断裂的袖口出一截剑柄,他拇指扣住剑锷一弹,剑身跳出,接着剑锋在空中一沉,仿佛劈到了什么柔韧的物体。
程宗扬刀横在身前,一边运足目力,眼角捕捉到一丝一闪而过的寒光。那是一条细如发丝的金属线,乌黑的线身与夜
仿佛融为一体,视线稍微移动就失去它的踪迹。
被剑锋弹开的金属丝无声地掠过,悬在廊下的一盏灯笼齐齐裂开,只剩下半个纸壳。程宗扬头皮一阵发麻,这东西太毒了,如果不小心被它
住,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秋少君袖中的少剑跳回鞘内,身体游鱼般往后退开,然后
身一
,立在廊下,一动一静浑若天成,接着左手两指竖起,摆出一个法诀。
静谧中,一股危险的预涌上心头,颈后汗
突然直竖起来。程宗扬顾不得多想,立刻提刀劈出。
刀锋在空气中劈出一声短促的尖啸,然后猛地一震,劈中那眼无法看清的细丝。
程宗扬手腕一翻,钢刀挽了个刀花绞住那金属丝,发力回扯。细丝在刀上绷紧,接着一滑,凭空消失在空气中。
旁边的秋少君立刻动了起来,少剑连鞘从袖中滑出,接着左手屈指一弹,弹出一点火光。
那点火光在天井中盘旋着划过一道圆弧,并不明亮的光线映出一道道纵横错的丝线痕迹,尤其是那具被悬起的尸首旁,布
了蛛网般的细丝。
程宗扬和秋少君都不一阵心惊
跳。幸好刚才没有贸然闯进天井,不然身手再高,这会儿也难以全身而退。
动的火光在丝网中飞旋,突然所有细丝像被
动一样,同时向一处退去,接着一只手掌伸来,准确地挟住那点火焰,随手一捻将它按熄。
不知何时,水银般的月光蒙上一层诡异的红。一个妖
的身影踏着如血的月光出现在天井另一端。她戴着一顶珊瑚状的玉冠,冠侧垂下两片玉纱,髻发犹如银丝,整齐地束在冠内。美
的五官轮廓分明,殷红的
角有一颗红痣,下巴圆润而白腻。在她修长的玉颈间围着一具皮制护颈,颈中嵌着一颗黄宝石,黑
的皮革向下掩住高耸的
,与
甲连为一体,
出两侧雪白的香肩。
那女子年纪已然不轻,身材却惹火之极。她臂上戴着及肘的鹿皮手套,穿着齐膝的皮靴,双丰
圆硕,随着步伐的起落微微颤动,
侧的皮衣镂空,
出
身白腻的肌肤。她
间垂着一条银白
的绣边长裾,走动时两条白光光的大腿
替出现,曲线尽
,与黑
的皮衣形成强烈的反差。
银发女子迤逦走来,丰腴的雪白体活
生香。她大腿外侧刺着一支樱花,随着她的步伐在白美的肌肤上摇曳着,仿佛
风绽开。
银发女子神情冷傲,对庭中尸首看也不看一眼。程宗扬一股怒气上涌,厉声道:“人!敢杀我的人!”银发女子
丽的红
微微挑起,“星月湖的人早该死了。程少主,聪明的就立刻滚回盘江去,这漟浑水不是你这种化外蛮夷能趟的。”她声音低沉,有种略显沙哑的磁
。
秋少君第一次见到穿这么少的女人,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最后瞪着她的下巴道:“为什么要杀人?”银发女子回眸望着秋少君,淡淡道:“难怪王哲宁可把自己最好的弟子带在身边,原来是要给你留位置。”说着她抬起下巴,“滚回龙池,我便饶你一条小命,免得让蔺老贼太得意了。”秋少君皱起眉头,“你是谁?为什么要挑拨我们同门?”银发女子发出一串低笑,“你们太乙真宗彼此勾心斗角,还用挑拨吗?我虞白樱没兴趣与你们两个小娃娃动手,快滚!”秋少君用剑柄敲了敲脑门,似乎没有记起这个名字。程宗扬心下雪亮,只听她对星月湖的口气,不用问,肯定是岳鸟人的仇家!
姓岳的鸟人两腿一蹬、一了百了,都架不住他仇家成群结队前赴后继地赶来报仇,做人做到这一步,真不知道是悲剧还是喜剧。
秋少君抬起头,又一次质问道:“为什么杀人?他和你素不相识,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他口气像个孩子一样固执,似乎不得到一个意的答案绝不罢休。
“很简单,”虞白樱冷冷一笑,“因为我是杀手。”月霜这里还真热闹,先是小紫,接着是太乙真宗,这会儿连杀手也出来了。程宗扬深深了口气,随时准备出手,旁边的秋少君却踏前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虞白樱,“你就是那种可以为了钱杀死任何人的歹徒吗?”秋少君瞪大眼睛指着她道:“人是万物灵长,钱只是生活的工具,你却为了那些人们制造出来为了生活方便的钱币而杀掉它的主人,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虞白樱被他气势汹汹的声讨说得皱起蛾眉,冷笑道:“小小年纪就这么迂腐,一会儿被我的断月弦切掉脑袋,你就知道谁可笑了。”程宗扬双刀一碰,发出一声金铁
鸣的震响,将她的冷笑声硬
下去。
秋少君凛然道:“我绝不允许你伤害月姑娘!”
“你们都不滚吗?”虞白樱道:“那就一并杀掉好了。”秋少君立在阶前,仗剑道:“我不会让你杀的!”程宗扬一直紧盯着虞白樱的手掌,忽然间跃起身一个飞腿,将廊下一个花盆踹了起来。花盆刚飞到一半就被无声袭来的断月弦切开,碎裂成几块不规则的形状四下飞散。
秋少君惊出一身冷汗。那女子毫无征兆就挥出断月弦,如果不是程宗扬一直戒备,他这会儿已经输了一招。
“程兄,多谢了!”
“跟一个当杀手的妖女还废什么话!瓢虫小子,并肩上吧!”
“这个——”秋少君为难地说:“胜之不武吧?”程宗扬一脚朝他股踢去。秋少君连忙躲开,一边拔剑叫道:“我知道了!妖女!看剑!”虞白樱一手挥出,看不见的断月弦漫空飞来,
向秋少君的剑气。程宗扬跃起身,一刀砍断绞碎那名军士颈骨的长索,然后蹬住廊柱,脚下一弹,双刀舞成一团光球,朝那女子扑去。
虞白樱冠侧的玉纱飘扬起来,出玉冠间银丝般的美发,接着旋身挥出掌中的断月弦,与两人斗在一处。
一手程宗扬才发觉不妙。自己本来仗着力沉刀快,想硬拼她的细丝,谁知双刀一出,只觉空气中绵绵密密,似乎每个角度都有看不到的细丝攻来,一波波毫无停歇。
天井中的月光本就暗淡,此时又蒙上一层血,即使睁大眼睛也看不到那些细丝攻来的方向。程宗扬只好左一招虎战八方,右一招八方虎战,把双刀舞得密不透风,来抵御那些无孔不入的细丝。
虞白樱立在天井一角,戴着鹿皮手套的手掌纵着无形细丝,远远将程宗扬的攻势阻挡在数丈之外。随着时间的延长,那些隐藏在月光间的细丝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多。自己就像陷进蛛网的虫子,越挣扎陷得越深,可停下就意味着死亡,只有拼命挣扎才有一线生机。程宗扬暗暗叫苦,这样打下去,恐怕不用女杀手动手,自己就先累趴下了。
一边的秋少君似乎也对这些无从捉摸的断月弦束手无策,他围着虞白樱大兜圈子,略一深入就立刻退出,避免陷入网中。程宗扬没指望他的修为能赶得上卓云君与齐放鹤,但秋小子显的水准只比祁远强上一点,这就让人无法接受了。
这场格斗让程宗扬郁闷之极,虞白樱手中的断月弦无疑是一件致命利器,偏又无法看见,自己只能拼命挥刀,四面八方都守得绵绵密密,活像和空气作战的傻子。从目前状况一点都看不出取胜的可能。
虞白樱纵着断月弦,一点一点编织着她的死亡陷阱。月
越来越红,浓得仿佛滴下血来。
忽然手上一痛,一细丝透入绵密的刀网,在程宗扬手背上一划,带出一道血痕。天知道这
人的断月弦究竟有多少,自己每一刀劈出都似乎能劈中十
八
,连背后也布
丝网。这种情况下,后退与自杀差不多。程宗扬虎吼一声,不退反进,硬向虞白樱攻去。
就在这时,秋少君终于出手,他燕子般飞起,在空中忽高忽低地一掠而过,每个转折都巧之极,轻易掠过整个天井,接着身体一沉,落在庭角一口水井的井栏上。
秋少君右手执剑收到背后,左手抬起在前结出法诀,长声道:“
未变,无光无象!”随着他手指的变化,一条水柱从井中升起,然后圆形张开,轻灵地悬在他掌下,宛如一面水镜。
秋少君中指竖直,食指、无名指攀在指上,拇指收拢,尾指斜挑,“恢漠太虚,无形无名!”随着他的诵声,水镜“砰”的一声猛然绽开,化成漫天水雾。
“寂兮蓼兮,是曰太易。”秋少君左手两指相扣,一股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空气中的温度迅速下降,弥漫在天井中的水雾顷刻间凝结成细小冰晶。
冷女杀手黑
的鹿皮手套蒙上一层寒霜,眼神却比寒霜更冷,“先天五太?”秋少君收回左手,“太易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