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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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是兄弟啊。”吕奉先恍然道：“对哦。”

“得，你们两兄弟干一杯吧。”程宗扬给两人斟上酒，“别给你们家长辈丢脸就行。”

“师父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爹那什么德，我还能不知道？全靠踢球才混到太尉！”高智商拍着脯道：“我能进皇图天策府，那是光宗耀祖，祖宗八代脸上都有光！我爹肯定上辈子烧了高香，才有我这么争气的儿子！”富安赶紧了个腿堵住他的嘴，“吃菜！吃菜！”自家衙内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富安跟着他也是心累，程宗扬笑着把酒樽递给富安，“又是一年辛苦，来年还得多多费心。”富安连声道：“该当的，该当的。程爷，我干了，你随意。”到了刘诏席前，程宗扬笑道：“老刘，我看你的脸，过完年必有好事。”刘诏脸尴尬，咧着嘴干笑道：“借侯爷吉言。”

“你别不信。”程宗扬拿出一只瓷瓶，低声音说道：“这里面有三十颗灵丹，一天一丸，和酒服——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刘诏被雪雪咬的那口并不重，算算子也差不多了。所谓的灵丹，其实是程宗扬实在看不下去，生怕刘诏心病成了真病，专门让寿奴等人拿了几味补药加面粉出来的，顶多算个安剂。

刘诏哪儿知道这些？攥着药瓶，眼泪都快下来了。

程宗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贴在刘诏耳边道：“到时候你去找兰姑，就说我说的，让她给你找个头牌。钱记在我账上。”刘诏热泪盈眶，捧杯一饮而尽，哑着嗓子道：“多谢侯爷。”袁天罡一边起身，一边小声道：“头牌啊？”

“你要吗？”

“头牌有电路好看吗？”袁天罡两眼贼光直冒，凑过来小声道：“你发了！那东西绝对是太能电池板！我瞧过了，妥妥能使！”程宗扬一点都不动，“你有灯泡吗？”

“你库里没有？找找啊！”

“别想了，自己动手吧。”袁天罡酒也没心情喝了，皱着眉头思索灯泡的作法。玻璃材料、密封真空、惰气体、发光的灯丝……这他娘的是个大活儿啊！

祁远拿起酒杯，两人一碰，各自饮干，彼此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贾先生。”贾文和双手举杯，与额平齐，然后徐徐饮尽，从容道：“主上有赐，固不敢辞。”

“贾先生栋梁之材，加入商会确实是屈才了。”程宗扬道：“但我敢保证，程某绝不会让先生心生悔意。从今往后，还请先生多多费心指教。”贾文和放下酒杯，拱手道：“愿附骥尾，以供驱使。”众人纷纷举杯畅饮，座尽。石超酒意渐起，叫嚷着要把自己那些侍姬唤来，给众人佐酒助兴，石越怎么也拉不住，最后还是被程宗扬拿爆竹的事儿岔开。

“爆……爆竹，都备好了！”石超大着舌头道：“在……在那边呢！放……放到天亮都够！”院墙下边放着一堆胳膊的竹，里面填了硝石、硫磺、木炭，上面还着大红的丝绸，看着就喜庆。

周围陆续传来爆竹声响，还有男男女女的呼声。子时已至，已是新年，程宗扬笑道：“咱们也去放爆竹！”一群人扶携拉扯着笑闹出门，坊内人家纷纷打开大门，在门前生起篝火，将爆竹投入其中。各家用的爆竹细不一，用法也各不相同，有些是直接将竹竿投入火中，听着竹竿烧裂时噼啪作响；有些用的是竹筒，将硝石等物投入竹筒中引燃，响声更剧。

程宅拿出的爆竹长的足有丈许，短的也有五六尺，引燃时爆竹节节爆开，声如雷霆，红绸漫天飞舞，引得街坊四邻纷纷叫好。

程宗扬与一众街坊揖手为礼，笑着互道平安。一片喜庆的气氛中，他看到对面教坊那个叫小环的歌伎也挤在人群中，看着喝到半醉的吕帅哥挪不开眼睛。

程宗扬大笑着把几爆竹到吕奉先手里，“去那边放！”※※※※※长安城中，爆竹声响连成一片。从正北居中的城开始，城中一百零八坊，家家户户院中都燃着火堆，最为壮观的一座位于长安东北的大明含元殿前，两条龙尾道左右环抱，中间一座巨大的庭燎高及数丈，火焰冲天。

正南方与含元殿遥遥相对的大雁塔上，被炸损的墙体还没有来得及修复，只是将碎石清理干净，地下还能看到残留的血迹。

那尊碧玉金佛被重新供奉在莲台上，八条手臂各执法器，在长明灯的映照之下，意态庄严。

一名戴着幞头，穿着圆领便服的男子从窥基手中接过三炷香，在长明灯上引燃，双手秉香，向着碧玉金佛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默祝片刻，然后将新年第一炷龙头香入香炉。

“叮……”窥基举槌击在罄上，清脆的罄音伴随着袅袅清烟，在雁塔十层久久回。

“阿弥陀佛。”窥基宣了一声佛号，然后抬手放在那男子头顶，“陛下礼敬之心，佛祖已然尽知。”

“多谢大师。”李昂向窥基施了一礼。

窥基收回手掌，坦然而受。

李昂负手走到塔外，望着脚下长安城的万家灯火。良久，他低低叹了口气，“我心中不靖。”

“贵为帝王，尚不免烦恼。始知佛门四大皆空，难得喜。”

“总之家事不宁，此心难安。”李昂道：“若非大师援手，真不知那些家奴还将猖狂到何时。”

“陛下向佛之心如此虔诚，佛祖必将赐福予陛下。”窥基道：“终究只是几个家奴罢了。”

“不错。终究只是几个家奴！”李昂望着脚下的长安城，然后呼了口气，振作起神，转身道：“那些巡行僧若有损伤，不知是否于大师有碍？”窥基冷冷道：“一帮无法无天无知无畏的狂徒罢了。”李昂笑了起来。

窥基道：“时辰已晚，请陛下及早还，免为奴所觉。”李昂一边拾级而下，一边随口道：“我听说近因为摩尼寺之事，有女摩尼师不愿皈依佛门，当街自尽？”

“些许愚顽之徒，死不足惜。”

“波斯亡国，其状绝惨。还是要多安抚一些。”李昂说道：“昨仇士良请旨，继摩尼寺之后，要将拜火寺也收归佛门。我把奏疏先下来了，还请大师约束门中僧众，切莫再生事端。”窥基哼了一声。

李昂知道这位叔父辈的子，于是一笑而罢，不再多言。

大雁塔下，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上来，扶着李昂上了坐骑，一行人在几名随从的护卫下，往城东荒废已久的夹城御道驶去。

※※※※※程宅的年夜饭一直持续到子时将尽，虽然席间用的并非烈酒，但架不住在座的一大半都是海量，一轮轮敬酒下来，程宗扬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

石超早已醉倒，被韩玉和石越两人架扶着，返回住处。任宏与昔的同袍多不见，今晚留宿下来，与郑宾等人抵足夜谈。袁天罡喝到一半，就不见踪影，不知道是不是钻研他的灯泡大计去了。

吕奉先则被高智商拉着，到街上狂——对面的教坊搬出琴鼓，一群歌伎舞伎在街上载歌载舞，彻夜聚。高智商早就心难搔，此时连觉都不睡，准备跟那些漂亮的小姐姐们一口气跳到天亮。

程宗扬带着身酒气回到内宅，却见中行说和张恽两个宦官居然一本正经地摆了牌位，正在燃香祭祀。

程宗扬讶道：“不是给你们送了酒席吗？你们这是在干嘛？”中行说鄙夷地说道：“你过年不祭祖？”虽然祭祖这事从太监嘴里说出来颇为讽刺，却正说到自己痛处，程宗扬打了个哈哈，“怎么三个牌位？”

“他一个，我一个，先帝一个。”程宗扬仔细一看，中间一个写的真是刘骜的名讳。虽然自己对刘骜没什么好，但中行说这份心意，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

进入楼内，只见厅中用方桌摆成一条长席，小紫抱着雪雪坐在上首，诸女按照身份高低，依次而坐。左首赵飞燕、赵合德姐妹，右首是阮香琳、蛇夫人。再往下是罂粟女、惊理、孙寿、孙暖、吕雉、成光、尹馥兰……足足十二三人。

让程宗扬意外的是，泉玉姬居然也在，却没有看到义姁的身影。此时众女也喝了不少酒，一个个粉颊酡红，灯光下鲜妍绮丽，倍显娇。

程宗扬刚一进门，小紫便娇声笑道：“新年愉快！大吉大利！”接着室内彩衫飞舞，众女纷纷解衣抛起，只见眼前一片姹紫嫣红，带体香的七彩华服宛如百花齐放，明夺目。待衣衫落下，座中诸女大半已经一丝不挂，一具具白美的玉体光照人，百媚横生。

程宗扬不由大笑，借着酒意，心头生出一股放形骸的冲动。人生苦短，行乐须及，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都伏下身，把你们的羞处亮出来！”程宗扬一边解衣，一边醉醺醺叫道：“主子要挨个用过去，看你们谁能撑得最久！”众女顺从地伏下身子，出或是羞涩，或是，或是粉柔美，或是妖媚致的下体。一时间室肤光如雪，羞处尽。

程宗扬从最下首的尹馥兰开始，毫不客气地起具，对着她肥圆的雪用力干了进去。

“啊……”兰奴低叫一声，媚声道：“主子平安如意，大吉大利。”程宗扬笑着对众人说道：“这兰奴原本是青叶教的掌教夫人，在太泉时中了毒，几乎沦为只知合的玩物，幸好被你们紫妈妈救下，自愿献出魂魄，投身为奴。本来我还想抬举她，让她当了大丫头，可惜她自己不安分，屡屡背主。要不是看她还有几分姿，早就把她扫地出门了。”尹馥兰娇声道：“婢罪无可恕，蒙主子开恩才留得命。如今只是猫狗一样的玩物，供主子和诸位姐姐们消遣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