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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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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忙碌中,没有人注意有辆大车拐了个弯,被推到一处偏僻的院落内。院内有股浓浓的酒味,墙边摆着许多盛酒的木桶。她看到旁边一只渗着血迹的蒲包被人抬起,放进一只准备好的木桶内。

那是蛇夫人,她遇袭时被弩箭中,伤口一直在血。

赵合德想着,然后自己也被搬起,进木桶。木桶很大,里面比自己想象的要宽松,甚至能用抱膝的姿势坐下。可自己的手脚一点都不能动,只能斜靠在桶壁上。接着桶盖扣上,“砰砰”几声,砸上钉子。

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

黑暗中,木桶时而颠簸——这是在车上。

时而一上一下地晃动——似乎被人挑着。

时而桶底传来磨擦声——似乎正在穿过一条狭窄的甬道。

忽然听到滚动的声音——赵合德心揪了起来,她不知道谁在那只滚动的木桶里面,但不管是谁,身体无法动作,只能身不由己在桶里来回碰撞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然后停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得让她以为自己被遗弃了。周围没有一点声息,那些把她们劫持来的人,似乎全部消失了。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那座仙境般的殿里面。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座殿时的震撼,那时她对这座殿充了幻想,羡慕每一个能在里面生活的人,想象着姐姐在仙过着怎样令人羡的生活。

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那时有多么天真。这座仙,是一座不折不扣的血海地狱,上到天子,下至人,都是这座殿的祭品。假如世间有神灵,她只想在神前许下一个愿望:与姐姐一起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永远不再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叫道:“在这里了!”那种不男不女的声音,让赵合德心又一次揪了起来。自己仍然没能离开这座殿。他们还在这里。

旁边的木桶被人撬开,有人说道:“不是。”不多时,头顶桶盖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被人用力撬开。那人扯开蒲包看了一眼,“不是。”

“不是。”

“不是……”

“哎哟,这不是皇后娘娘嘛。”一个公鸭嗓子响了起来。

赵合德闭上眼睛,眼角沁出泪花。她最害怕的是,当木桶打开,自己再也见不到姐姐。世界这么大,她只有姐姐相依为命。

“这么蜷着多难受?赶紧把娘娘请出来啊。”

“别价。”那公鸭嗓子道:“就这么原样带去。”黑袍大袖的内侍仿佛乌鸦一样围过来,抬起木桶,然后穿过重重殿。前方是一座她所见过最华丽的殿,各种她叫不出来名目的宝石被镶嵌在室上,就像最普通的沙砾。台陛上的积雪已被扫净,上面铺着一条猩红的地毯,更显得石阶仿佛是用白玉砌成,一尘不染,闪闪发光。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仿佛置身云端。

蒲包方才被扯开少许,草秸又一次刺进脖颈。赵合德低低叫了一声,叫声刚一出口,她便怔了一下,然后连忙咬住红。幸好叫声很微弱,没有引起那些乌鸦的注意。她沉下心,依照的卓教御传授的心法,将细弱的真气在经脉内缓慢游走。

内侍穿过殿,跨过一条彩虹般弯曲的廊桥。廊桥尽头是一处致的室,装饰比刚才的正殿更加华美。

殿外白雪消融,殿内暖香四溢,隐隐传来丝竹鼓乐的声音。内侍放缓步子,在一道帷幕前小心停下,将木桶排成一列。

她看到自己认识的罂粟女,脸苍白的蛇夫人,那位并不太喜自己、常被戏称为掌教夫人的尹馥兰,在内照料定陶王的盛姬,还有姐姐。

赵飞燕转目看来,姐妹俩目光相接,凄楚间都有一丝欣。假如无可幸免,死在一起便也罢了。

禀报之后,内侍再次抬起木桶。一连穿过数重帷帐,鼓乐声越来越清晰,最后一道帷幕掀开,赵合德只觉眼前一亮,四株青铜灯树高及殿顶,将帐内映得如同白昼。一对男女坐在御榻上,言笑自若。

一名穿着装的嫔妃背对着两人,跪在榻前,她头戴凤钗,佩印绶,衣饰华美,下裳却被翻起,出雪滑的和双腿,低垂的粉面微,任由两人观赏。

一名内侍跪在旁边,脸谀笑地说道:“这位江婕妤为人乖巧,善于奉,是中少有几位没有进过永巷的。”御榻上的女子道:“可惜人老珠黄。”那江婕妤虽是难得的美人儿,但仔细看时,能看到眼角细细的鱼尾纹。毕竟是先帝妃嫔,在深多年,已非当初的丽

成光是太子正妃,晋位正皇后顺理成章。她与刘建沆瀣一气,在江都做的那些勾当,张恽也有耳闻,知道她是万万不能得罪的,看到她视线移来,赶紧讨好地伸手上前,将江婕妤剥开。

成光目光微转,掩口笑道:“好个的货。我且问你,到底被多少人用过,怎的连后庭都变黑了?”江婕妤忍住羞意,窘迫地说道:“回娘娘,奴婢被吕侯爷受用过……”刘建厉声喝道:“身为先帝妃嫔,居然屈身从贼!行同禽兽!其罪当诛!”江婕妤花容失,娇躯颤。

张恽跪地高呼道:“天子圣明!”成光乐不可支,“快瞧快瞧,她都快吓了。”刘建抚掌大笑。

“难得能引圣上开心,也罢,允其更衣入侍。”

“圣上仁德,连先帝遗眷也能雨均沾。”张恽马滚滚,拍得刘建浑身舒坦,然后喝道:“江婕妤,还不谢恩!”江婕妤退到阶下,向刘建叩首,媚声道:“谢圣上洪恩。”江婕妤移开身体,才看到刘建身前还跪着一名妃子。她长裙委地,衣襟被扯得散开,酥,正像狗儿一样跪在刘建膝间,扬着粉颈,用舌抚天子的龙,却是殿的董昭仪。

打发江婕妤下去更衣,刘建眼睛一亮,看到刚被带入帐内的众女。

两名内侍扶起赵飞燕,要她在天子面前跪拜。

赵飞燕四肢无力,没有人扶着连站都站不住,那种娇怯的美姿,让刘建看得授魂与。成光看不过眼,冷冷哼了一声。

刘建得意无比。南屡遭兵火,已经打得一团糟,室残破不堪,没有多少防御能力,幸而自己英明果决,诏命移驾。北城坚地险,又有魏疾这等忠臣良将尽心辅佐,即使城被破,尚有永安可以倚仗,只待董卓提兵入京,诸逆自当束手,眼下尽可高枕无忧。

眼看着冠后的赵飞燕,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连来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刘建哈哈一笑,大度地一摆手,“赵后是朕的皇嫂,如今还未去尊号,尚是皇后。哪里需要跪拜?”赵飞燕红抿紧,一言不发。

公鸭嗓的内侍凑上前去,耳语几句。刘建点了点头,吩咐解开制。

片刻后,赵飞燕轻咳几声,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先帝驾崩,群臣议储未决,却不曾听闻兄终弟及。”赵飞燕道被封得久了,说话有气无力,愈显柔弱,言辞却直指刘建得位不正。

此时殿内全是自家心腹,刘建懒得再装模作样,索撕下面具,出狰狞之,“让我当儿子?刘骜那死鬼也配!朕叫他一声兄长,已经对得起他了。”赵飞燕竭力忍耐,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泣声道:“建太子,先帝何曾对不起你?”如果是继嗣,刘骜名义上还有后人。可刘建得了帝位还不足,硬把继嗣改为兄终弟及,让刘骜彻底绝后。当初他为了继嗣,对两各种巴结讨好,种种许诺说了无数,一朝得手,便翻脸无情,连表面工夫都不屑于去做。

“对不起我的多了。朕有时想想,都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刘建和天子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拿来威胁赵飞燕而已。

赵飞燕哽咽道:“朝廷自有礼仪,岂容先帝尸骸受辱……”

“礼仪那还不好办?”刘建狞声笑道:“朕就算把一条狗到梓中,按天子礼仪发丧,那些外臣难道还能把棺材扒开?至于那死鬼的尸体,哈哈……”赵飞燕闻言痛哭涕。那种梨花带雨的美态,让刘建看得心花怒放。

“你以为我不敢吗?”刘建越发刻意地拿言语刺她,狞声道:“朕剥了他皮,镶在朕的天子旗上。拿他的腿骨制成骨笛,把他的头骨作成酒碗……朕要在他的寝大摆筵席,让他的妃嫔全都得一丝不挂,在朕面前吹笛舞,捧巾侍酒。哈哈……”赵飞燕浑身发抖,眼前这男子已经是丧心病狂,虽然穿着天子服,冠冕堂皇,内里却如同鬼蜮,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你不是人……是妖……”

“妖?妖已经被朕尽诛!”刘建大笑道:“那帮太平道的妖人被朕杀得干干净净,待朕逮到那个妖姬,便把她手脚砍掉,做成人彘!”刘建口气一变,“要想保住刘骜那厮的尸身,倒也好说……”他指了指身下,“看到这位董昭仪了吗?照她的样子做一遍,朕就让那死鬼风光大葬。”赵飞燕这才注意到他身下的董媛,不由羞愤绝。

旁边的内侍“咯咯”笑着说道:“圣上已经登基,是当朝皇帝。娘娘眼下还是皇后,皇后给皇上侍寝,天经地义。”另一个内侍道:“北可是有好几个美人儿蒙圣上恩准,允许更衣入侍,都喜得什么似的,这会儿都在下面打扮。南里面,娘娘可是头一个。这是娘娘的福分啊。”这些内侍都是出自江都王邸,刘建的心腹亲信,刘建私底下的各种勾当,都少不了他们。这会儿在旁边七嘴八舌地劝说,让她收起悲,先下去梳洗妆扮,再到帐内入侍。

“都住口!”成光娇叱一声。她柳眉挑起,大为不悦,那些内侍一口一个皇后,叫得她恼怒不已。要知道,自己才是正

“不用梳洗打扮。让她就在这里,当着本的面光了,自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