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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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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程宗扬倒是理解为什么天子驾六了。不是用不起,而是从实用的角度看,六匹就是载重量和效率最合适的数字了。

程宗扬道:“速度能到多少?”

“这要看路怎么样了。路好的话,半个时辰能跑四五十里,但跑完马匹就乏了。按秦执事的意思,一来车上有伤号,不能跑得太快,二来要给马匹留一半的力气,一旦出事也好应付。所以在途中设了六处换马的地点,光是备用的马匹就有一百余匹。”六处换马点,等于不到六十里就换一次马,秦桧的安排的确是够小心的。程宗扬道:“咱们鹏翼社竟然有这么多马?”程郑在旁道:“是老赵的马,我借来使使。”

“赵墨轩?这哥儿们够意思。哎,五哥,赵墨轩说他以前给岳帅当过书僮,你们认识吗?”卢景问了下时间,然后摇头道:“岳帅年轻时候的事,要问孟老大了,我知道的不多。”孟非卿追随岳鹏举的时间最久,如果赵墨轩说的是真话,说不定还见过他。不过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真见过也未必还记得一个小小的书僮。

半个时辰之后,三十箱金铢全部装完,其中六辆各装四箱,三辆载客的马车分别装了两箱。这样安排效率虽然低了些,但把可能存在的危险降到最低,即使有个别车辆出事,也不至于损失太大。并且同时兼顾了速度和舒适,算是目前能拿出的最周到的安排了。

装完金铢,众人接着装上各种箱笼之类的行李。车上四箱金铢就有七八石,外面堆的行李看起来不少,其实没有多少份量,大都是些用来掩人耳目的寻常物品。

众人拿出的最后一件行李,是一块又黑又亮、光可鉴人的板子。

高智商一脸稀奇,“这是哪儿来的屏风?怎么才一扇?”程宗扬道:“什么屏风?这是案板,专门用来剁馅的。”高智商没话找话地说道:“这么大的案板,能剁好几百斤馅吧?”

“哎?你在这儿混什么呢?你明天还得赶路呢,怎么还不去睡?”算缗令一出,高智商和义纵就一直在大司农府署泡着。两人臭味相投,混得亲如兄弟,高智商在义纵面前把游冶台吹得天花坠,让义纵眼馋得要命。这回义纵接到诏命,赴舞都上任,非要把高智商也拉上。

程宗扬也挂记着自己与云如瑶的婚事,正想找人去看看七里坊的婚居修建得怎么样了,两下一合计,索打发高智商走一趟。

高智商涎着脸道:“师父,我想出去一趟……成不?”

“去哪儿?”高智商嘴里打了个含糊,“我跟那谁……约好了。”程宗扬没听清楚,以为他约的不是义纵,就是冯子都那帮狐朋狗友,随口问道:“谁?”

“还能是谁?”高智商臊眉耷眼地说道:“不就是小云吗……”程宗扬奇道:“你早干嘛呢?这都半夜了。”

“小云她爹睡得晚……”这个理由很过硬,但程宗扬毫无同情心地一口回绝,“不行。这几天外面不太平。”

“就隔一个里坊,要不了多少时候。真不行,我带刘诏一起去。”程宗扬没搭理他。

高智商软磨硬泡,又扯上旁边的人帮他说话。这小兔崽子自打被哈大爷灌过泻药,泻出半桶肥油,整个人突然开了窍,嘴巴特别会来事,最后不光程郑,连卢景也开了金口,程宗扬只好让步。

“要敢耽误正事,等哈大爷醒了,我就请他再配副狗皮膏药,把你前面招祸的玩意儿贴上。”高智商举起手,发誓道:“师父!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耽误事!刘诏!刘诏!快跟少爷走一趟!”高智商叫上刘诏,兴冲冲地一溜烟出去了。

卢景道:“你这徒儿,可不大像你。”

“别说我了,连他爹都不怎么像。真不知道随着谁了……”程宗扬说着,心里浮出个念头,顿时心下“咯噔”一声,赶紧把这个念头抛开。

说话间,敖润匆匆进来。程宗扬讶道:“你不是在里吗?出了什么事?”

“徐常侍让我传句话,”敖润低声音道:“天子方才下诏——程头儿,你被革职了。”程宗扬脑中一晕,天子是要对自己动手了吗?就因为赵合德?我还往里给你送过一个呢!真是新人上了,媒人丢过墙,卸磨杀驴啊这是!

“说仔细些!”

“徐常侍也没说太细,只说姓蔡的在天子面前搬是非,揭出宁成和程头儿你买地的事。”

“买地?我还没买呢!哪个姓蔡的?”程宗扬说着心下一凉,不会是他吧?

敖润道:“我琢磨着,可能是……”话音未落,韩玉飞身进来,“蔡常侍来了。”程宗扬一边往外走,一边心纠结。自己忙得脚不沾地,蔡敬仲还要往自己后院放火,实在太混账了!问题是自己怎么见这个混账呢?一见面就拍桌子,狠狠臭骂他一顿?痛快是痛快了,要万一他来个破罐子破摔呢?后果不堪设想啊。

要不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动之以情,求他放自己一马?他倒是痛快了,自己脸面还要不要了?

一脸冷漠,见了面冷哼一声,表示自己对他那点小勾当不屑一顾,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让他不敢小看自己?问题是自己心里没底啊。蔡爷一高兴,再给自己捅个天大的篓子出来呢?

心下计议未定,已经进了客的大厅。正看到蔡敬仲戴着一顶斗笠,一本正经地跪坐在席前。

这孙子还有脸来!程宗扬火冒三丈,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蔡敬仲倒是泰然自若,他摘下斗笠,放在席侧,出他那张没有表情的死人脸,然后用他又尖又细,跟活鬼一样恻恻的声音说道:“大喜啊!”程宗扬顿时被噎住了,居然有脸来报喜,还有你那表情,到底是报喜还是报丧呢?

程宗扬噎了半晌才顺过气来,“喜从何来?”

“主公诸事繁忙,蔡某设法为主公分忧,已然初见成效。”这话说的……要不是自己知道这货干了什么鸟事,还真被他蒙住了。

“你说的替我分忧,就是在天子面前搬是非,打我的小报告,捏造谣言,好让天子革了我的职?”蔡敬仲谦逊地说道:“这都是蔡某应该做的,主公不必多礼。”

“看清楚!我这是跪坐,不是跪谢!”程宗扬在蔡敬仲对面坐下,两人只隔着一张几案,要想他耳光,只是一伸手的事。话说回来,他要想自己耳光,也是一伸手的事。

程宗扬抑下伸手的冲动,诚恳地说道:“大哥,我知道你着急,可你也不能就这么坑我吧?”看着蔡敬仲眼中出的诧异,程宗扬心下发狠:你再给我装?我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你不就是嫌我事多,怕我办大行令的差事,耽误你实验室的事吗?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自私了!”蔡敬仲好整以暇地说道:“还有五,便是仲冬。”

“嗯?”程宗扬知道仲冬是指入冬的第二个月,也就是下个月,但这跟大家要谈的有什么关系?

“每逢仲冬,天子循例降旨,劳四方诸侯。”蔡敬仲道:“淮南王、赵王事败,如今汉国共有十位诸侯,梁王、燕王、齐王、代王、江都王、广川王、清河王、胶西王、河间王、定陶王。而大行令的差事,就是奉诏施谕四方。”蔡敬仲话说到这里,程宗扬就明白了。也就是说从下个月开始,自己这个大行令就不能摸鱼了,要依次去各处诸侯的封地,降旨劳。十个诸侯国,自己要跑下来,年都得在路上过了。

“蔡某知晓主公不可轻离,便设法替主公辞了大行令的差事。”二话不说就把主公坑了,还臭不要脸地专门跑来表功,我偏不让你得意!

程宗扬黑着脸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去呢?告诉你,我正打算往胶西国去一趟!你把我饭碗砸了,我还怎么去!”蔡敬仲略微皱了皱眉,“胶西国?胶西倒是不用去。”程宗扬奇道:“为何?”

“胶西王刘端生平不近妇人,不修室,不蓄财物,不收租赋,不置卫士,不居其国。每每丐服出游,居无定所。”程宗扬听得目瞪口呆,诸侯王里还有这种奇葩?这位胶西王不会是入了丐帮吧?不近妇人还好说,也许他是同恋呢?不修室、不蓄财物也可以理解,也许是品行高雅,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呢?不收租赋?这个就太神了,已经超越了圣贤的境界,完全可以封神了。

蔡敬仲谆谆劝导道:“主公若是要去胶西,最好是布衣微行,以大行令的身份大张旗鼓前往,反而见不到人。”程宗扬点头称是。自己不过是借题发挥,可怎么也想不到会遇上胶西王这么个奇葩,只能认栽了。

“大行令虽然没有了,但关内侯的爵位、大夫的官衔、常侍郎的加官尚在,无非是不用办那些无关紧要的公差而已。”程宗扬继续点头称是。蔡爷都做得这么周全了,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程宗扬兴师问罪而来,偃旗息鼓而罢。接下来,两人进行了一番亲切而深入的谈,程宗扬诚恳地表达了谢意,蔡敬仲友好地表示自己只是履行职责,对主公的谢意是万万不敢当的,然后顺便又对实验室的设计和进度,提供了一些中恳而详实的意见。双方在会晤中总结了以往,展望了未来,在诸多方面达成共识,为下一步合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最后程宗扬亲自把蔡敬仲送出门,一直目送他远去,才悻悻然回到宅中。

※※※※※天未亮,车马已经准备停当,十几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早已休养多时,此时刷洗得油光水滑,套上马具,一匹匹神十足立在车前。车上安排了两名驭手,途中可以轮换。载客的一共三辆车,剧孟不由分说占了最前面一辆,车上除了他,还有奴婢淖氏。哈蚩单独乘一车,青面兽留在洛都,无法随行,这会儿正扒在车边,把两只洗剥干净的肥羊往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