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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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么一小段的曲,我的心情畅快多了,一整天都美滋滋的,吃饭的时候都差点笑出声来。妈妈似乎瞧出了古怪,斜眼看着我,我赶忙收敛自己的情绪。
晚上,当我抱着枕头再往卫生间里走时,妈妈忽然喊住了我:“你……打个地铺吧。”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头看着妈妈。
妈妈瞪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的说:“睡地上吧,别去浴缸里睡了。”然后往地上丢了一条被单。
“哦。”我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在地上铺好,眼睛盯着妈妈,身子慢慢的躺了下去。硬邦邦的地板自然比不得松软的垫,但比睡在浴缸里要舒服的没影了。
和妈妈共处一个房间,心脏砰砰直跳,再加上屋外狂风大作,我在地上翻来覆去像烙饼一样,就是睡不着觉。头顶上不时响起翻的声音,想来妈妈跟我一样,也睡不着。也不知怎么了,我突然想起了小的时候,我睡不着时,妈妈总会趴在我的耳边,轻轻哼唱鲁冰花。
虽然唱的不怎么好听……但也是我极为深刻的童年记忆。
唉~!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星星眨呀眨,妈妈的心呀,鲁冰花……”我蜷缩在地上,轻轻地哼唱着。
妈妈冷不丁的说了句:“别唱了,难听的要死。”我忍不住笑道:“还能比您唱的难听呀。”说完我就后悔了,赶紧将嘴闭上,假装睡觉。
房间内再次沉寂。许久,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充了幽怨与无奈。我的心里一阵揪痛,小声问了句:“妈,您睡了吗?”妈妈没有回话。我自顾自的说道:“您还记得吗?小时候家里的钱丢了,您问我是不是我偷的,我不承认。您说犯错误不可怕,只要我能勇敢的承认错误、改正错误,您就会原谅我的。”妈妈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犯的错太大了,不可饶恕,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原谅我这一次。我知道我这么说很自私,可是……您是我妈,我……我这辈子没有谁都行,我不能没有我妈呀。”说到最后,我的声音竟然哽咽了起来。
这时,妈妈一声叹息。
“是我太娇惯你了。”妈妈的声音在微微的颤抖着,带着轻微泣声。我猛地息两声,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
“妈,我想好了,等我上了大学,我就……搬出去住。我以后……再也不惹您伤心了。”妈妈没有说话。我终于忍不住了,将脸枕头里,呜呜的哭了起来。……我和妈妈的关系,并没有因为夜里的谈话而有所缓和,母子之间的也只限于必要。但我总觉气氛不像以前那么尴尬了,起码不会因为害怕,话都不敢说了。
中午吃完饭,妈妈默不作声的站到我的身后,替我轻轻地了脖颈。我大为动,为了展现悔过的决心,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全部时间都用来努力学习。
这两天外面在刮台风,游行示威的队伍也没了,妈妈查了一下,明天台风停了,后天就可以飞回国了。说心里话,我是有些不舍得,即便气氛如此尴尬,即便待在屋里什么都不做,就那么眼瞪着眼,只要能和妈妈待在一起,我的就已经万分开心了。
次,天空终于放晴了,在屋子里憋了数,妈妈想要出去走走。临出门前,妈妈坐在边药。妈妈的脚丫光洁白,足型小巧可,我以前非常喜妈妈的美脚,每次见到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而此时,望着妈妈的白净的足,竟然没有一点反应,甚至最后妈妈将我赶出去,换了一条超薄连丝袜,我都没有一点点的冲动。
我扶着妈妈出了酒店,慢慢悠悠的沿着海边小路散步,虽然她一路上都没跟我说话,但起码不排斥与我的肌肤触碰了。
妈妈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沿着海滩溜达了一圈之后,找了家自助餐厅,坐了进去。
餐厅内环境清幽,光明媚,耳边不时传来海声。妈妈坐在我的对面,慢条斯理的吃着烤鱼,我则像个服务生似的,殷勤的取来妈妈吃的美食。
前些子,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实在冷淡,有些话总也没能说出口,今天我见妈妈心情不错,打算趁着机会解释一下。
“妈……有些事我想跟您说明一下。”妈妈抬眼打量,没有吭声。
我紧张的咽一口口水,沉半晌,开口说道:“其实那天晚上……”话刚起了个头,妈妈忽然眉头一皱,“哎呦”一声。我也没有当回事,继续低头说着:“是陆依依把您扶进她的房间里去的。”
“哎呀……啊……”妈妈手捂小腹,上身趴到了桌子上。
“不管您相不相信,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房间里睡着的是陆依依呢。”
“你给我闭嘴!”妈妈低声呵斥。我一惊,忙抬头望去,只见她眉头紧锁,脸上五官几乎挤在了一起,一眨眼的功夫,原本雪白的俏脸就已得通红。
我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问道:“您……您怎么了?”
“肚子疼。”妈妈说话都开始打颤了。
“那……那……是不是着凉了呀?还是吃坏东西了呀。”我见妈妈额头汗珠直往外冒,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妈妈紧咬牙关,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呻声,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见此情景,我猛敲几下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妈妈说道:“叫救护车,叫救护车。您忍一下,您再忍一下。”我一边安抚妈妈,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
幸好医院就在附近,不多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我随车一同前往医院,一路上妈妈紧紧地攥着我手,原本红的俏脸,又变成了惨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妈妈这么痛苦的样子,趴在她身边,不停的安着她。
好不容易挨到了医院,被告知妈妈得了急阑尾炎,需要马上动手术。虽然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但眼看着妈妈被推进手术室,心里还是紧张不已。
我犹豫着要不要将妈妈突发疾病的事情告诉老爸,想来想去,他们远在国内,就算想来一时半会儿也飞不过来,何必让他们干着急呢。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手术终于结束了。当被医生告知,一切顺利时,我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
推门进入病房,只见妈妈身穿病号服,脸苍白,双眼紧闭;由于刚刚做完手术的缘故,不能平躺,所以只能上半身斜靠在病上。
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妈妈像是听到了动静,竟然将右手抬了起来,我赶紧伸出双手,紧紧将其握住。
我正想着该如何安妈妈,妈妈反倒虚弱无力的问了句:“男孩还是女孩?”
“哈?”我一愣。
妈妈慢慢的睁眼一瞧,不由得一拍脑门,苦笑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生一个呢。”
“有我一个就够您心的了,再生一个还不得累死您呀。要我说,北北都是多余的。”我想要发挥特长,耍耍嘴皮子,活跃一下气氛。妈妈白了我一眼,想要将手从我掌心之中出来,可惜身体虚弱无力,只得作罢,将脸扭到了一旁。
妈妈的手凉凉的,绵软无力,被我握在掌心,舍不得松开。
“妈,生我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疼啊?”沉默片刻,妈妈说了句:“疼的要命。”我笑着问道:“我听老爸说,您在产房里一直骂他王八蛋,还给我们老凌家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把医生护士们给乐坏了。”
“嗯,我当时就想,生完了孩子马上就跟你爸离婚。”妈妈的话语中带了些调侃的味道,不似那么冰冷了。
“那您后来为什么又生了北北?”
“鬼才知道。”我在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有些事儿,我一直没跟您说。”妈妈扭头瞧着我。
我笑了笑:“其实,小时候我特别恨北北,一直到小学毕业,我都特讨厌她。”
“为什么?”
“嫉妒呗。”我低着头,无意识的玩着妈妈的纤纤细指:“我一直觉着您特别的宠她,都不关心我。”
“我宠她?我不宠你啊?我把你都宠到天上去了。”妈妈使劲把手了出来,将脸转向了一旁,轻轻叹了口气,嘀咕了句:“宠的你无法无天了。”我发现我真的是越来越不会聊天了,包括刚才吃饭的时候,实际上不应该再提起那晚的事情的,哪怕是解释,都会让妈妈回忆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
其实最好的办法的就是尽量逗妈妈开心,缓和紧张的气氛。妈妈是个体面的人,内心十分的坚强,经过时间的洗刷,她是可以自我治愈的,如果一遍遍的不断重复提起,就像是不停的揭开伤疤,完全适得其反。这些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傍晚,我回酒店退了房间,拿了行李重新返回医院病房。妈妈不跟我说话,我就默不作声的守在一旁,看书学习。妈妈不舒服了,我就替她调整一下姿势,顺便掖一下被单。
住的虽然是单人病房,但是没有给陪护人员准备睡觉的地方。晚上我只能坐着椅子,上半身趴在头柜上,就算换个姿势也只能靠在椅背上,别提多难受了。
由于我不停的换姿势,椅子发出响动,妈妈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埋怨道:“你能不能安静点。”
“我安静我安静。”我调整了一下,背靠着椅子,两脚翘到窗台上。糊糊之中,我有了睡意,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靠,结果一下子翻了过去,“叮铃咣当”一阵响。
“你有病啊,我好不容易才睡着。”妈妈气的喊了一声,然后哎呦一声,皱着眉头说:“疼死我了。”
“不是故意的。”我尴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陪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您睡……您继续睡。”
“我睡什么呀。”妈妈叹了口气,一脸嫌弃的说:“实在不行你回酒店吧。”
“那哪儿成啊,妈您刚做完手术,在医院里受罪,做儿子的怎么能回那个五星级酒店,住在海景房里享受呢。我心里过意不去,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