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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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手里那个小册子，心脏霍霍的跳动起来。就是这个小册子，有了它就可以接收查庸生那个庞大而细密的线人网，也就正式接收江湖了。但查庸生却没有将它直接递给我，而是放在手里摩挲着，深情的叹，“这可是我十几年的心血啊！十几年来，为了建立和维持这张线人网，朝廷先后投入近千万两白银，实属不易啊！”我沉默不语，查庸生将册子放在桌子上，继续说道：“这张线人网覆盖了大周朝治下郡县除北庭都护府和安南都护府之外的大部分地区，几乎所有存在江湖帮会门派势力活动的地方都覆盖到了。本来有十二个区，分别由十二名头人分区域管理，升仙教崛起后黄河中下游一带的四个区瘫痪失联，现在实际运转的只剩下八个区。”

“升仙教怎么能将那四个区的线人网瘫痪掉？这名册在朝廷有备份？”我问道，同时想到若真是那样的话，眼前这名册就没什么价值了，因为朝廷里张氏兄弟早出来给升仙教了。这玩意儿一旦爆光，那真是什么价值都没了。

还好查庸生摇了摇头，“这名册独一无二，唯一的备份在查某脑袋里，但朝廷里有这十二名头人的详细名谱，他们虽归我管，却仍受刑部的直接节制。升仙教应是通过那四名头人下手，瘫痪了那四个区域的线人网。”我心下恍然，怪不得查庸生对升仙教了解那么少。刑部能直接节制管辖这十二名头人，想必是为了牵制查庸生，防他坐大。向他问道：“另八名头人都仍在原位，查先生没有换吗？”

“换头人是刑部的事，我没有这个权力。”查庸生回答着将小册子推到了我面前。

我哦了一声，心里默思利用这本小册子的方法。我翻开册子的封页，看到里面是大量的人名，人名间有线条指引相连，这个应该是表示消息传递的层级递进了，这些线条组成一个复杂的网络，网最后收于一点，这一点所在的人名应该就是头人了。

赫然间发现一个悉的名字，穆风！我抬头望向查庸生。

查庸生瞄了一眼我所翻开之页，点头道：“不错，穆风是八名头人中的一个，是我的人。”我微笑道：“真没想到。”想及红粉书院那两条通向明月楼密室的暗道，我心想李夫人也在为查庸生办事啊！嗯，查庸生刚才说过她和查忆萍知道线人网的运作，她应该是查先生的情报总管吧？没想到查庸生的基本班底里竟有这么多魔门的人，应该是丁忘忧安排给他的。

卷二蝶戏江南第八十章红粉纱帐＜上＞“林生你接手江湖的底子比我好啊！我当初最心的只有你岳父一人，另外就是丁大人给的几个人。而你现在是沈家和淮帮的女婿，马上还可以通过谢锦婕在身上套上一层名门世家之婿的光环。了然大师又对你青睐有加，我已和他打过招呼，少林也会坚定的支持你，有这么厚实的人脉底子，你又有几个武功高绝的属下，我相信你定能做的比我更好。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入京科举，然后通过张说张大人及谢老爷子众弟子亲眷的关系争取得到朝廷的承认，然后就可以得到朝廷拨款的经费名义，让你手里的这张线人网为你运转起来，完成对江湖的接手。等你站稳脚跟，就可以全力对付升仙教和那股以荷花为标志的神秘势力。另外，你对青龙会的动向也要加以留意，它现在势力强悍却颇为桀骜，我怕他会趁我离任，而你脚跟未稳的空隙扩展势力，你可以通过沈家，南家，红袍会制它。高家的异动你也要多加留意。就这些了吧？你只要解决掉这些问题，江湖之事就可安定了。”我听出查庸生是在关心的指点我他离开后我该如何管理江湖，注意那些问题。但我自有我管理的手段，是绝不会再像他那样依赖朝廷，通过调节江湖各势力间的均衡来维持江湖的稳定。他那一套已不适用了，升仙教和高家所在那朵荷花尚且不说，这两股势力的恶质决定了无论谁在查庸生的位置上都将对其施以强硬手段，彻底剿灭。而像青龙会，那势力膨涨到今天已绝非用其它帮会的制就能解决的，必须以硬手段将其放放血才能真正解决问题。不他过于依赖朝廷不免多受制肘，很多事放不开手脚，这样想彻底剿灭升仙教这种有强硬后台的势力就十分困难。

这些想法在心底冒出，我自然不会说出来，而是问查庸生：“维持这个线人网每年所需费用是多少？”我有心撇开朝廷，将线人网直接控制在自己手里，想看看个人能否承担得起这笔费用。

查庸生微愣：“大约百万两吧，林生你怎么会问这个？”他望向我的目光锐利起来。

我心道必须像万家那样有钱才能承担得起这笔费用了。向查庸生的目光微笑道：“没什么，只是问一下，不知这线人网是如何运转的？”

“这个忆萍她会告诉你的，林生你能否和我说一下你接手江湖后的打算？你将如何管理好它？”我知道查庸生已从我刚才问的那句话里发觉到我有摆朝廷的野心，沉一下道：“这个。。。。。。。恕晚生斗胆，可能会和查先生你这些年来有些不同，先生你受朝廷制肘太多了。”

“你是这样看的？”查庸生笑着反问道。

我点了点头，“像升仙教的问题，查先生你若非对朝廷依赖太大，两年前在其尚未坐大时就可以彻底解决问题。另外晚生今秋科举纵是高中头搒，有支持升仙教的二张作祟，查先生你认为晚生得到朝廷承认的可能有多大呢？”

“我会把你的情况设法上达天听，让朝廷明白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你自己再通过张大人等关系联络活动一下，这个应该不成问题啊，朝廷毕竟还不是他张氏兄弟的天下嘛！”查庸生答道。

我叹了一口气，“若那股势力再做出一个类似淮帮血案那样的案子，留下江湖人所做的痕迹，晚生岂不要步您的后尘？而晚生恐怕没有时间找出合适的下一任继任者。”查庸生面容一呆，陷入沉思，我继续道：“查先生，处在咱们这个位置的人，暴于外，身负朝堂，上面只要有人在背后鼓捣咱们一下，咱们就会吃不消而疲于应付，还哪来的时间力处置江湖正事？查先生你能这么多年毫无后顾之忧的把全部力放在江湖上，那是朝廷里有人为你担着，且江湖经光火会大，正需大治，查先生你才能如此顺利。在而晚生不同，如今江湖正处于动边缘，晚生在朝廷又无得力帮助，张大人虽受我救命之恩，但他不在中枢位非权显。晚生若无足够的自主权，那就只有把力全放在朝廷里去防那防不胜防的暗算，这样哪还来的力打理江湖？”查庸生一声喟然长叹，“林生你说的确有道理，可你真得能撇开朝廷吗？这可是形同谋反，朝廷岂能容你存在？”

“处在这位置上怎么可能撇开朝廷呢？那样肯定办不成事。江湖永远是江山一角，我们必须依靠朝廷，但依靠不是依赖，我只是想要更多的自主择事之权，好便宜行事。”我回答道。这已是经过润的能让查庸生接受的说法，按我星宗亚势力规则的说法，是利用朝廷来江湖，再依足江湖而向朝廷讨价还价，从而建立起自己的亚势力王国。

查庸生沉思一会儿叹道：“可能你是对的，反正我就要离开了，我所有的都已经移给你了。我还会设法向朝廷举荐你，这是咱们这个位置的特殊，每任的人选由上任离任时选出，报请朝廷批准，而非由朝廷直接挑选任命，我会完成这最后这道程的。至于江湖以后的事，就是你的事了，你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谢谢查先生！”我垂首道。

查庸生微微一笑，“不用谢我，其实我最初选你做我的接班人完全是因为丁大人的推荐。”我一愣，“丁大人推荐我？”

“不错，就在血案发生后，我意识到我的江湖生涯很快就得结束，丁大人也看清了这一点，他劝我安排继承人，并提醒我留意你。所以我才将目光放在你身上，而你也确未让我失望。”原来这样，丁忘忧应该是在那晚我到他府上参加张说的践别宴时注意到我的。那晚我离开时曾有一月宗弟子跟踪我，被我打成重伤，应该就是他派出来试探我的。嗯，自己属下被我打成那样，这丁大人竟然没有丝毫动怒，还向查庸生推荐我，我不由对其气度到敬佩。

“林生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坦诚的回答我。”查庸生说道。

“查先生请说，晚生知无不言！”我真诚的说道。

查庸生面现一丝犹豫，接着谨慎道：“你听说过魔门吗？”我心中一惊，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查庸生微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后来才察觉出来的，丁大人和李夫人他们都属于这个犹如江湖记忆深处之梦魇的门派，应是其中的一个分枝。”

“李夫人告诉我叫圣门，他们属于其中月宗一支。”我说道。

查庸生哂笑道“我问丁大人时，他也这样和我说，其实就是那个江湖人闻名变的魔门。传说中魔门诡难测，但丁大人和他弟子们却没有给我这种觉，相反，若非他们的帮助支持，我也不可能管理好江湖诸事。所以我从未追究过魔门的问题，而随着接触深，我察觉丁大人他们不过是魔门的一角，这个门派简直深不见底，很可能直通朝堂中枢，甚至牵涉到廷和皇室内部之秘辛。我曾向丁大人打听，他只告诉我魔门不会再出现于江湖上，让我放心，至于其它的什么都不肯说，还告诫我不可再打听此事，而我也猜到一些事情的内幕，那绝不是我所能管的，就将此事埋在心底搁置了起来。”查庸生述说着，望着我的表情，他说的这些我基本上都想到了，是以不动声，只是试探着问道：“不知查先生猜到一些什么样的内幕，可否告知晚生？”查庸生微笑起来，“我能猜到的，林生你将来肯定也能猜到，何必为难我？不过我一直奇怪林生你的来历，你和你那几个武功高强的属下出现在太突兀了，我无法接受你那套出身的说法。我听说魔门有很多分支，林生你和叶先生是否来自于其中一个不同于丁大人他们的分支呢？”查庸生紧盯着我。

我垂下眼睑，微一沉思，终于着重的点了点头，承认下来。查庸生如此信任我，剖开心来与我坦诚相对，我若再欺骗他，自己内心里也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