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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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所以地看着李墨，不明白他如今修行的到底是什么。

于是她只好再举起剑。

剑意瞬息起，气机抖转间剑气薄如尘埃四散。

裴语涵屏气凝神地看着那一边，白玉台上已然出现了三个俞小塘的幻影。

但那幻影在光天化之下显得单薄无比，因为那本就不是为了惑敌人，只是她身法太快太快。

这虽还比不得当年林玄言与季婵溪那一战，两人在雨中快如的细线那一般，但也已足够。

在场的许多修行者，修为低的生出高山仰止之，修为高的便是后生可畏的喟叹，而同辈参加试道大会的佼佼者们，更是觉得似乎自己的努力都没有了意义。

白玉台上生出了一道耀若白月的弧光，那弧光之中犹带着些许猩红之。那是剑斩落的光。

在那瞬间爆发的光明里，俞小塘身形不断隐现，那是一剑，亦是三千剑。

无数剑芒如银针洒落。

试道大会上像是下了一场茫茫的雨。

浩大的雨声弥漫成雾，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在视野无法触及的地方，隐隐约约还有微弱的落子声传来，短促却坚决。

裴语涵自然可以看清里面的场景。

俞小塘三千道剑影落下，看似凌无章，却各自不偏不倚地打落在了李墨的周身，李墨周身那道无形的屏障凝聚了又破碎，在剑气的攻势下已然苦不堪言，青衫之上密密麻麻地切割开裂口，其中隐约有鲜血渗出。

剑还在更快，更密，而李墨俨然已是困兽。

裴语涵当然不相信小塘能如此轻易获胜。

是时，她眯起了眼望向天空。

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大网落了下来，在人们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整齐地铺在了地面上。

一心一意出剑的俞小塘忽然神微凛。

因为那些剑气在一瞬间丢失了目标。

李墨消失在了原地。

人自然不可能凭空消失，要么移动速度太快，要么是借用符咒使用了某种遁法。

俞小塘早已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女，自然不会手忙脚，她第一时间收剑立阵护住周身，然后剑意四散而去，寻找四周的法术波动。

仅仅是一个瞬间，李墨再次出现了面前。

「身在局中，犹不自知？」李墨轻声发问，他抬起手，再作落子状。

俞小塘下意识低下头，忽然发现自己的脚下多出了许多条整齐的黑线，那些黑线纵横错，将整个白玉台割成了棋盘。

而她双脚如陷淤泥，一时间竟然难以挣。

俞小塘深一口气，默念道：「归元，中，断切。」气息瞬息经三脉，剑气再起。

李墨却不管不顾她的出剑，自言自语道：「古时有位山上仙人好棋，一游历人间，遇一棋痴，划断木桩为枰，以黑白卵石为子，成就此局名局。」话音一落，俞小塘发现周身多了无数黑白衣衫的人，皆是一个衣衫散的中年人与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那些人影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纷纷望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