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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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言微愣,「承平住的那?」陆嘉静点头道:「那里挂着一些画,我要去亲手烧了它们。」林玄言曾经在陆嘉静的光长河上走马观花地看过一遭,自然知道是些什么画。
只是不知为什么,想起那些画,他竟有些可的兴奋。
这种心情他自然不能表现出来,只好义正言辞道:「新婚之与过去五百年做一个了断自然很好,就选太平好了。」陆嘉静嗯了一声,道:「其实有时候我想,能一直呆在北府,到老到死也很好。」林玄言安静了一会,道:「有些事情,总不能逃避一辈子。」陆嘉静道:「我明白的,就算不明白我们也有很多时间去想明白。」这话听着有些拗口,但是林玄言和她都心知肚明,他们说的是关于叶临渊的事情。
两人沉默了片刻,林玄言忽然道:「静儿,我可以亲亲你吗?」陆嘉静道:「不给。」林玄言将头凑过去一些,陆嘉静便稍稍挪开了一些。
林玄言委屈道:「凭什么季婵溪可以,我却不行,连你也欺负我!」陆嘉静弹了弹他的额头,笑道:「你现在别总想着吃我,等你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姐姐让你吃个够好不好?」这话充着挑逗的意味,林玄言明知道她是在挑逗自己,听完之后脸依旧不自觉地又红了几分,更罢不能。
他愤愤道:「你这是在扰我修行,坏我大道。」陆嘉静笑道:「那我让那位季姑娘来陪陪你?」林玄言连忙道:「麻烦静儿把门关紧一点,别让她听到。」陆嘉静问:「这才一个月,你就对她怕成这样?以后的子怎么过啊?」林玄言相讥道:「陆姐姐比我好到哪里去了?还不是经常被她死烂打地摸身子?」陆嘉静笑了笑,又了林玄言的火,「我现在与你是道侣,我被她摸身子你非但不以为,还拿这个笑话我?况且……我觉得她得舒服的。」林玄言呆若木,苦涩道:「这样下去几年后我看你们两个成亲算了!」陆嘉静微笑道:「所以你好好修炼,不要偷懒了,要不然我真的要被拐走了。」林玄言点点头,看着女子是笑意的清美容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嘉静轻轻拥上了他,忽然叹息道:「也不知道你那傻徒弟现在过得怎么样啊。」林玄言道:「应该是傻师父。」陆嘉静嗯了一声,道:「你会想她吗?」林玄言从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些其他意味,便道:「想也没用呀,师父自有师父福,哪怕她以后要拿剑刺我我也只能乖乖受着。」陆嘉静叹息道:「我不希望以后她站在我们的对面。」沉默片刻,林玄言道:「我相信语涵。」陆嘉静挑眉道:「叫的这么亲热?」
「静儿,你不要这么,再者……男人就算有三四妾又怎么样?」这句话说出去的时候,林玄言便后悔了。
陆嘉静一脸恍然的神:「今天你终于说实话了啊。」林玄言亡羊补牢道:「静儿,我随口说说的,当不得真。」陆嘉静冷笑着看着他,忽然翻身下,打开门,对着外面喊道:「季姑娘,林玄言又在背地里说你坏话了。」说完这句,她肢一拧,回身对着林玄言嚣张地笑了笑,曲线玲珑。
林玄言咬着嘴,一脸悲容。
陆嘉静甩了甩衣袖,潇洒地出了门。
不一会儿,一个肌肤雪白的黑裙少女立在了门口,冷笑着看着动弹不得的少年。
门砰得一声关上,屋子里传来了少年的惨叫声。
寒之中,裴语涵每都会前去落灰阁,问叶临渊三个问题。
除了第一的三问之外,裴语涵的问题更趋于平和,多是一些修行上的疑问。
诸如「剑当在生中取,还是死中求。」诸如「剑当如何养意。」诸如「剑招创立之初,当立生死还是分胜负?」每的问答结束之后,裴语涵都会干干净净地叩拜师父,然后离去。
这样的子持续了数月。
而某一的午后,一只羽鲜红的大鹤飞离了寒,载着两位神仙似的人乘风远去,远离人间,不知何向。
俞小塘看着那只远去的大鹤,脸羡之意。对着钟华憧憬道:「以后我也要养一只大鹤。」钟华想了想,笑道:「养鹤难度有点大,可以先养只大白鹅。」俞小塘想着大白鹅在剑场上一扭一扭跑动的场景,嘟着嘴摇了摇头,「我怕养鹅的话哪天忍不住把它炖了。」钟华问:「你前些子不是一直在和师祖学剑么?怎么样了?」俞小塘道:「学了三四分吧,我一直觉得师祖有些……不近人情,而且不太会教人。」钟华道:「可能是你笨。」俞小塘瞪了他一眼:「师父都说,放眼整个天下,我都算得上是天才了。而且如今我学了师祖亲传的剑,今后肯定前途无量的。」钟华笑道:「那下一次试道大会,你夺个魁回来?」俞小塘道:「那是自然,像你这样水准的修行者,在我现在看来就是土瓦狗。」钟华也不恼,笑着拥住了俞小塘的纤,道:「那我这个土瓦狗要来好好教育一下小塘了。」俞小塘挣扎了一下,道:「放开我,现在是白天……」钟华在她的侧靥上亲了亲,将她拉拉扯扯地向着房间走去。
俞小塘忽然道:「我听说摧云城下文书了,说想要他们的少主回家?」钟华冷哼道:「那些墙头草,如今浮屿倒了,没靠山了,就想着傍上重新振兴的剑宗?」俞小塘说:「可那终究是你家人啊。」钟华仰头望天,沉默片刻,最后道:「没事,先不回去,吊着他们,那时候追杀得我们这么苦,哪有现在老老实实回家的道理。」俞小塘哦了一声,挣开他的怀抱,道:「我先去练剑啦,师祖虽然走了,我也不能马虎呀。」钟华道:「随便练练就好,别像你那个二师弟一样练剑练痴了。」俞小塘叹息道:「我们剑宗就我们几个弟子了,大家对我那么好,我不想让大家失望。」钟华笑道:「剑宗弟子哪里少了,如今山下排着好长的队呢。」俞小塘扶着额头,道:「不是竖了块不收徒的碑了吗?那些人还不走?」钟华道:「要不我去赶人?」俞小塘摆了摆手,「没事,晾着他们就好。」钟华笑道:「是,大师姐。」俞小塘白了他一眼,不由回想起夜里两人在上的时候他总喜喊自己大师姐,仿佛那样很……刺。
但是她总是不愿意喊他小师弟。
这是她心里很忌的称呼。
小师弟,小师弟……小塘现在过得很好,你也好好的啊。
而落灰阁中,裴语涵正在抄书。
笔缓慢地落着,细细将一笔一划落了整张白纸,那些字迹最初还透着凌厉的剑意,写到后面越发圆润工整,好似簪上宣纸的一朵朵小花。
她抬起头,眯着眼看着红鹤远去的影子。
然后重新低下头,在纸上落字。
第一笔有些歪。
她轻轻叹息,搁下了笔。
这场师徒的重逢很是短促,除了每的三问,两人甚至没有说过太多的话。
五百年未见的重逢就是这样吗?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但是她内心深处却没有太多的遗憾。
或许是因为在先前,她已经经历过一场轰轰烈烈的师徒重逢了吧。
调整思绪之后,她重新开始抄书。书是随意选的,书上的句子她也没有完整读过,她只是单纯地抄每一个字,亦或者细到每一个笔画。
写字可以静心。心静才能修行。
这段子里,她除了指导三个弟子练剑之外,便是在落灰阁抄书。
她一直静坐窗畔,蹙眉的次数越来越少,眸子里喧嚣沉淀,越渐清静。
写到后来,她也不再抄书,她开始自己写书。
其间有自己的剑道悟也有这些年来所遇到的人和事,而有些她不愿回想的事便避而不提。
有时俞小塘会趁着师父不在的时候偷偷跑进来看她写的东西,她发现师父的笔锋之间已然见不到丝毫剑意的锋芒,吓得她几乎以为师父要弃剑了。
时间就这样简单温和地过着。
她有时会搁着笔发呆,目光望向了很远的地方,像是在想什么事,什么人。
风越渐和煦,积雪消融,寒意随着溪碎声而去。
一直到最后一缕风消逝,天气转而温热。
高照里,裴语涵恍然发觉,夏已经来了。
她用镇木住了纸,走出了昏暗的阁子,光线一下子泛滥地落了下来,她抬起袖子遮着光,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步走着。
鹤唳声陡然响起,划过天穹,在青云之上留下红的孤影。
裴语涵抬起头,望着盛大天光下,那离去的红鹤,它飞过寂静的山岚和醒来的人间,它远远飞去,云深不知处。
她没有怪师父的不辞而别,甚至想着,是不是自己天天去提问,把师父给问烦了。
接着她像往常一样跪伏了下来,对着师父恭敬行礼。
然后她平静起身,向着寒外的青山秀林中走去。
山间四时的风景她已经看过了百年,但是怎么看似乎都不会厌倦。
光影寂寞的密林外,池水清澈见底,洒落的光斑模糊地漾开,水纹间粼粼闪耀着碎银。
裴语涵缓缓踱步,临波而立。触目所及之景都是回忆。
百年风停雨落,如今景妩媚,青山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