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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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同样痴痴地看着她，他本该还可以说很多话，诸如那些壁画女子已经消散，而我们依旧有十数人。诸如离开北府的钥匙只在我的手上。诸如我不叫李二瓜，我叫承平……

但他什么都不想说了，他站在生死的线上，侧目回首，才发现原来这数十自己活得就像是小丑。

他如今只想安静地站着，看着他们能将奇迹演绎到何种程度。

季婵溪摸了摸林玄言的身子，发现他如今无比滚烫。

陆嘉静回过头，方才生死一瞬，她下意识地扑到林玄言的身前，于是那把号称是漓江仙子佩剑，如今是一口平底锅的东西蓦然破开心湖，出现在了眼前。

于是那支号称可斩通圣的神箭就真的被挡住了。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喜吗？」林玄言没有开口，陆嘉静却听到了他的发问。

「喜。」她说。

「其实我不是叶临渊，我一直骗了你。」犹豫片刻，他还是说了。

陆嘉静回过神，青裙飘飘，苍白的脸上是虚弱的微笑：「还记得在北域的时候吗？你告诉我你是，我说我早就知道了。如今你告诉我不是，我也早就知道了。」

「那你还喜吗？」他颤声问。

「喜。」她柔声道。

季婵溪抱着他滚烫的身躯，吃惊地发现整个过程里他都没有开口。

而在那个巨大封闭的空间里，像是有什么升了起来，在无人能看到的地方纠结绕着。

于是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个巨大的心跳声。……「在那之前，我从未有过真正的心跳。」仿佛有个声音这样说。……两条平行河在淌过无尽远的距离之后，终于发生了微微地偏差，在延伸而去的某一刻织在一起。

他们再没有去看周身的那些赫赫有名的大修行者。

他们身在自己的领域里，妖魔鬼神，刀剑戟，皆不可入。

他们站在光河汇的那段，视野广阔地推开，在目力可及的地方，似乎有无数细沙堆成光影，在天而下的霞光中画成不一样的形状。

他们走进彼此的河里。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青裙赤足的女子凝立夜，看着手中的纸条喃喃自语。

「最大的阻碍不就是你？天天坏我心境。」

「你这话还是说给你那徒儿听吧，她听过之后应该会天喜地的。」

「对了，你说好送我的剑呢？」长河间花灯漂浮，泛滥着五光十，无形的水声在耳畔淙淙逝去，带走繁花般的颜。

「我的名字是师父取的，陆嘉静，嘉是美好之意，静是馨宁之意，很寻常的名字，只是他老人家希望我修行路上嘉好平静。」

「如果我和你徒弟一起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你果然还是更喜她一点吗？」雪檐青瓦，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美好馨宁。漫天碎雪倒卷，逆而上。深夜，黄昏，白，正午，清晨，朝初升。

所以一切都在向前追溯，他走在她的一生里，终于不再是过客。

「打不过能跑吧？总之别死了。」

「我在老井城等你。」

「我们明明可以走的，你为什么要故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