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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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静神一呆，她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林玄言真的准备了？接着她的脸便冷了下来。

林玄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平底锅。他看着陆嘉静一副要揍他的表情，缓缓解释道：「这当年是漓江仙子的佩剑，仙子身死之后，剑被温养在南方剑阁里，后来剑道被打，它就被重铸成了……这口锅，但是幸好，剑魂尚在，气神不堕，如今依旧……锋芒毕啊。我觉送给静儿再合适不过。」平底锅颤了颤，发出嗡嗡的声音，似是认同林玄言的观点。

接着他把这口平底锅递给了陆嘉静。

陆嘉静微笑着接过平底锅，说了声谢谢，然后啪得一下拍在了林玄言的脑袋上。

林玄言躲避不及，脑子里嗡得一声，被一下子敲得晕头转向。

接着第二记已经拍了下来。这次林玄言有防备，勉勉强强躲开了。但这只不过是开始，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被陆嘉静山追着打，林玄言的惨叫声和陆嘉静的娇笑声漫山遍野地响着，一直到夕西下，暮四合，疲力竭的两个人才重新走回山道之上。

「陆姐姐，你要是实在不喜这把……剑，我可以给你换一把，你对我温柔点好不好？」

「不用了。」陆嘉静大方地挥了挥手，莞尔笑着：「我觉得它打人还顺手的。」温柔的夕里，一切都被笼罩在暖的时光里，青山中覆盖着白雪，白雪又被照成了霞。

巨大的太高高悬在远处，云被风扯成了千丝万缕，彤云寂寞而柔和地盛开着，橘的光芒像是笼罩天地雾气。

树木高大的光影在下坠的夕里仄着移动着。

林玄言回过头的时候，恰好看到陆嘉静望着夕，莞尔地笑着。

那濡在她雪白衣角和皎洁眉眼间的夕更平添了诗意。

天地如雪，美人锦绣。

林玄言只觉得好看，好看得不能再好看一点点了。于是他也笑了起来，笑容中却带着些意味不明的伤。

在这漫长的宁静里，所有人都像是活在梦想的世界里，在那安乐的圈子里兜兜转转，贪婪地汲取着每一分每一秒的和煦与美好。而那平静的海面下，似是隐藏着汹涌的暗和巨大的海兽。仿佛有什么东西随时会裂地而来，撕破这平静的时间。

而就在此时时刻，女子只是安静地看着夕，少年只是安静地看着女子，白雪如霞，青山妩媚。

时光馨宁而隽永，长久得似乎永远不会结束。

第五十一章说与你们一席话这七间，林玄言整游手好闲，时不时去看看雪，逗逗鸟，更多的时候还是陪着裴语涵和陆嘉静。

不过林玄言始终没有享受过三人同的齐人之福，或许他也从没有过这个念头。

几天前里他们还曾去冰湖钓鱼，林玄言调戏了陆嘉静几句，被她推进了破冰的湖里，他对着裴语涵连呼救命，裴语涵置若罔闻，还对着他泼了几捧冷水，最后只好自己动用修为悻悻游上岸。

回去的路上林玄言拎着几乎空的竹篓，一路抱怨着裴语涵说孽徒太二，抱怨着陆嘉静说她太坏，自己受尽苦难云云的。结果又被她们联合起来戏了一顿，最后被埋在厚厚的雪地里，废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拔出来。

他们一路丝毫不顾形象地追打嬉戏着，雪球砸得身都的，等到回到寒的时候一个个笑的疲力尽。

他们回来之后便开始讨论如何处置那仅存的几条小鱼，那是他们好不容易抓到的战利品。

陆嘉静建议煮了，裴语涵建议放了。最后她们把决定权给了林玄言，林玄言偏袒徒弟，同意放生的看法，在陆嘉静的冷嘲热讽之中放生在了寒的温泉里。

结果第二天那些鱼似乎是水土不服，尸体都浮在了水面上，看的裴语涵一阵心疼，然后她来了陆嘉静更强烈的嘲讽，陆嘉静一边嘲讽一边给她科普养鱼的知识，裴语涵很是不服气，说以后要在这池子里养上几条生存能力顽强的上古蛟龙，眼红死她。

在这样的声笑语里，三个人似乎完全忘记了很多事情，包括修行。而钟华和俞小塘这对新婚夫也每天腻在一起里，住在离碧落隔好远的屋子里每天做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赵念练剑却尤为刻苦，他的生活开始变得极端自律，从最简单的剑谱开始重新练起，再一点点谋求变化。林玄言曾在远处观看过几次，或点头或摇头。

初晨，青鸟低鸣，雪鸢飞。

林玄言一如既往起得很早，裴语涵尚在睡梦之间，他怕吵醒她，便蹑手蹑脚地起，又为她掖了掖被子，然后独自一个人去煮粥泡茶。

陆嘉静总是起得最早，她每在天还未亮的时候便以一个怪异的姿势立在青石崖上，借天地未割昏晓，天地替的玄妙时节来体悟修行。等到林玄言起的时候，陆嘉静恰好从崖石上下来，那时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冥冥渺渺的状态，一身古静青裙在霞光里翻飞着衣袂，仿佛仙子凭虚御风，随时都要出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