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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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言狐疑道:「有什么私房话是我不能听的?」陆嘉静道:「你不出去还要我赶你出去吗?」林玄言离开之后,陆嘉静才轻轻叹了口气,她仰起头,深青的秀发泻而下,穿过裴语涵的指间,像是溪水。
陆嘉静忽然问:「语涵,你和他这么多个晚上,真的就没有发生点什么吗?」方才她让他动静小一点,其实是故意刺刺他,事实上,每天夜晚他都安分得反常,她也私下问过裴语涵,裴语涵给的答复也是他安分异常。
裴语涵手指软了软,道:「师父和我睡在一起,嗯……只是睡在一起。」陆嘉静气笑道:「他什么时候开始修禅了?」裴语涵弱弱地问:「是不是师父不喜我啊,还是,嗯……师父其实喜你,所以他都不忍心碰我?」陆嘉静心中微颤,旋即笑了笑,摇头道:「不会的,因为这些天,他来找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裴语涵想了想,眼睛一亮:「难道是他对那个未婚心存愧疚?」陆嘉静也狐疑道:「怎么会?而且男人三四妾怎么了?大不了娶过来做小的呀。」陆嘉静声音越来越弱,反倒是把裴语涵说笑了,裴语涵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陆姐姐什么时候这么不知羞了?如果她真敢再来抢人,我们一定要同仇敌忾,知道吗?」陆嘉静竟是反常地嗯了一声,裴语涵像个小女孩一样伸手想要去抱抱她:「陆姐姐这么漂亮,如果到时候再输了,我可就看不起你啦。」陆嘉静拍开了她的手,冷笑道:「你也好意思?白长了这好看的脸蛋,每天和你师父睡在一起,结果连人都勾引不到?」裴语涵气馁道,伸出手不怀好意地探了过去:「我要是有陆姐姐这样的,恐怕就勾引到了。」后来林玄言一脸诧异地发现两人竟然聊着聊着聊到了上去。
在窗子外树林掩映之后,林玄言隐匿了所有的气息,抬目望去,却见两个绝佳人在榻上互相撕扯着衣物,陆嘉静脸上依旧带着纸老虎一般的傲气,而裴语涵则是柔柔地笑着,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片刻之后一阵嬉笑。
两个几乎剥了个光的美人在一张上香纠,这幅场景,仍由谁看了都会受不了。
林玄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息。
两个月过去了,他知道她们很疑惑自己为什么忽然像圣人一般。而他也很无奈,因为自己也忍得很辛苦。
尤其是每和裴语涵睡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下山见到她的情景,那时的惊鸿一瞥和之后的香窥见都在他心头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痕迹。
于是每天睡觉都成了他最难熬的时候,他抱着裴语涵软软的身子,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有时候她眼睛眯起的时候,便自然清媚。
他也很想每天夜晚与裴语涵翻云覆雨,然后带着倦意和足入睡,也算是苦尽甘来。
但是他心底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这么做。
他看的有些火难耐,于是更不敢再看,生怕情不自已。
等到林玄言离开,陆嘉静和裴语涵依旧在上「绵不已」。
陆嘉静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打死你个小货,又要耽误姐姐一天的时间。」裴语涵枕在她的口,笑容柔和而足:「少一天又没什么关系的。姐姐不也很开心么?」而更南边的一座城中,俞小塘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渐渐苍凉的暮,神微怨道:「师父,你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呀。」初冬,皇城落下了第一片雪,接着便是纷纷扬扬一片茫茫。
陆嘉静在清暮中摘下了一片雪花,握在手心,雪花久久不化,竟似徘徊在她掌心的晶莹蝴蝶。
美人立雪,自古便是绝景。
林玄言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柔声道:「恭喜静儿化虚炼简,大道将成。」陆嘉静轻轻抖了抖手,那片雪花竟然真的飞起,顺着漫天悠悠的白雪一路逆势而上,消散在寒凉雪里。
见到林玄言,她也没有冷着脸,破天荒地笑了笑,说了句:「还不错,我如今离化境,真的只有一线了。」林玄言笑道:「这一线对于你来说不就是可有可无的么?」陆嘉静不置可否,她可以立刻迈过去,但是她没有这么选,只是因为今天的雪还不够大。如今铅云聚拢,层叠积厚,想必明会是一场鹅大雪。
陆嘉静又伸手摘下一片雪,握在掌心,如仙人拈花。她看着指间的雪,柔声道:「第一次入化境,少年轻狂,只觉得自己还能再高更高,直至同辈无敌。后来偶遇变故,骨受损,苦修百年入不得通圣,意渐消沉。第二次入化境,那时已是极为勉强,磕磕碰碰才过化境,自己修行的天花板也好像随时都能触到头顶,对修行没了执念之后,便只能去找些其他事情消遣时间。这是第三次入化境了,明明眼前大道所指处处通坦,但是我却生不出什么太多触。毕竟这个世界修行不易,跌境却像喝水一样简单,心中没什么期盼或许才最好吧。」林玄言道:「事不过三,你这一次一定走的很远,我从来不觉得通圣会成为你的壁垒。」陆嘉静笑道:「你处境不是和我差不许多么,还有闲心给我规划未来呀?」林玄言反击道:「毕竟静儿姐姐生得太美,难免遭四方妖惦记,修行坎坷,我就比较安全了,没几个女妖怪惦记我。」陆嘉静在大雪中转身,正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在说谁是女妖怪?」林玄言看见风雪中陆嘉静忽然回身,她本就身材高挑,于是那一身单薄的束长裙随风卷起,熨帖着身子,风情之中又似带着凌厉的杀意。
林玄言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准备逃到裴语涵的房中避难。
陆嘉静冷哼了一声,道:「姐姐今天心情好,就懒得和你计较了。」林玄言松了一口气,刚想开口,只见陆嘉静忽然俯下身子,捧起一堆雪,飞快地成一团,又快又狠地朝林玄言掷过去。
这算是陆嘉静迈入化境的第一击,而即使林玄言反应极快,在一瞬间变幻了许多次身形,最后依旧被雪球结结实实地砸中,碎雪透过衣领溅入衣衫之中,一阵刺骨冰凉。
「静儿修为真是……大有长进呀。」林玄言咬牙切齿道。
他刚想开口再暗讽两句,却见不远处陆嘉静耀武扬威地对他挥了挥拳头,作势俯身想要再拾一个雪球。
林玄言不再逗留,转身朝着屋内跑去。
陆嘉静站在石阶下,碎了手中的雪,看着林玄言的背影,开心地笑了起来,像是雪里的融融暖。
她踩着那些尚未积厚的雪跃了两下,接着踮起脚尖,轻轻提着些裙摆在雪中转啊转啊。
于是衣裙的下摆也转动了起来,翩翩漾着像是花。
这是轩辕历的一千四百五十年,王朝的中央还未被焰火涂及,远来的战报有喜有忧,而孩子们看见了雪便开始期待新年。寺庙外钟声敲响,香客们一涌而入,青烟袅袅,祈盼着国祚绵长。而林玄言在二层的阁楼上开窗望去,街市空寂,河道素白,银花雪树列次排开。黑的檐梁上挂着冰棱,天地间弥漫着皑皑的雪,似白云碎。
纷飞的景里,唯有她长发深青。
万古长青。
赵念坐在街边搭起的木椅上吃了一碗面,天上忽然坠起了碎雪。他看着一片片飘落的雪花,神怅然。
一个脸颊微瘦的小姑娘坐在他的对面,眯着眼睛笑道:「你在想人对吧?」赵念微讶:「你又知道了?」那个名叫桃子的小姑娘拿着一个空杯子在手心了,笑道:「我南来北往看过这么多人,当然看得出来呀。」赵念问道:「你总是拿着一个空杯子做什么呀?」桃子神秘兮兮道:「这是我离开之前的地方的时候,一个姐姐给我的东西。你看,明明这个杯子是空的,但是却沉甸甸的。」赵念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放在手心,确实有手。他也有些困惑,笑问道:「那位姐姐叫什么名字啊?」桃子道:「不知道呀,我只知道她姓季。」
「季?」赵念微惊:「该不会是阁的女子吧?」桃子道:「我问过的,她说不是的。也有可能她在骗我,反正这是她送我的礼物。」赵念点点头,道:「你也不怕她在戏你呀?」桃子道:「那有什么关系?」忽然间,桃子拿杯子的手怔了怔,远处一阵喧嚣,雷鸣般的声音透过风雪而来,赵念听见马蹄敲击地面的声响,那竟是黑的铁骑。
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涌上赵念心头,他别过头望向桃子,正说话,却发现桃子瞪大眼睛望向那里,看上去吓傻了一般,啪嗒一声,手中的杯子也摔在了桌上,只剩下一个空杯,没有了沉甸甸的重量。
没等赵念说话,桃子却回过了神,看了一眼屋子里,然后用急促的声音对着赵念道:「这些人……这些人应该是来找我的。你快走!」赵念是不解,你一个卖面皮的小女孩怎么能让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桃子飞快道:「我本名叫陶衫,我爹叫陶明唐,唐黄之的陶明唐!」唐黄之?赵念只是觉得有些耳,一时间也想不起个大概。
却见桃子不能地扯着自己的袖子,想要拉自己走。
而阵阵马蹄已经响至耳畔,为首的一人在数丈开外勒马,他面容俊逸,身披黑铠甲,背后一杆铁。
他冷冷地望过来。那本名是陶衫的小姑娘已经双脚发软,有点站不住了,她曾经在梦里无数次见到类似的情景,醒来之后浑身冷汗。如今这幅场景真的来到了面前,她甚至觉得自己随时都要昏厥过去了。
可是接下来她却听那为首的将领眯起眼睛,缓缓道:「你就是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