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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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后不久就是严蕊同的生，当严府闭门谢客，许多亲友主动上门来给孩子庆生，都教老太太给婉谢了，连送过来的礼物都被原封不动退了回去，唯有亲厚如宋家送过来的礼才得以送到严蕊同面前。

今天不是休假，严御东得进公司，上班前先将孩子送回了祖宅，严蕊同午睡起来就换上一身漂亮的小洋装，等着要给爸爸看，一听到爸爸回来的声音，蹦蹦跳跳跑到玄关接。

“爸爸！小乖有好多──”礼物。她话没说完，在看到严御东身旁的人时随即消了音。

郑苇换好鞋，起身看到严蕊同一脸陌生地望着自己，堆起笑意提醒道：“小乖，生快乐。还记得我吗，我是苇姨姨呀。”严御东捏捏女儿下巴：“发什么愣，叫人哪。”严蕊同这才嗫嗫张口，小声吐了句“姨姨”。

“真乖。”郑苇走过来要同她示好，手刚伸出去，严蕊同却已经转身跑开，以为她认生也并未在意，笑了笑跟着严御东走进客厅。

郑苇是老太太亲自邀请的，想当然受到了热烈。

仅管面对老太太的追问，严御东只说是按她的吩咐带人悉国内环境，但她哪里肯相信，自己孙子什么格她会不知道？要是对对方无意，他不可能这般殷勤，再结合从郑母那里得到的讯息，便认定两人还处在相互悉摸索的阶段，再继续发展下去，那不是十拿九稳的事？

对于两人的进展，老太太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按小乖那的表现，让她接受父亲结婚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当务之急便是让她和郑苇多接触，进而慢慢习惯和对方相处，于是特地邀人一起过来给孩子庆生。

为了让严蕊同和郑苇亲近一点，老太太特意安排她俩坐一起，可严蕊同却一点都没有和郑苇互动的意思，于是不得不开口安排：“小乖，喝汤好不好？你请苇姨姨帮你盛碗汤。”郑苇伸手就要去拿她的汤碗，严蕊同却悄悄把碗移开，嘟嚷着：“小乖吃了，要去玩。”严御东看她好歹吃了半碗饭，晚一点还要吃蛋糕，就没有勉强她，让她下桌了。

老太太不气恼，等严蕊同跑走了才骂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让苇跟小乖亲近亲近，都教你搅黄了！”严御东无辜得很，“您又在整哪出？”

“你唷！不趁现在让小乖习惯习惯你身边的人，等你要结婚时有你好哄的！”

“……您未免想得太远了。”严御东大无语，他不晓得老太太的心理活动，本来他就不赞成邀外人来给孩子庆生，但老太太固执起来堪称跋扈，他反对无效，只能认份地充当司机去接人，要知道老人家打的什么算盘，他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老爷子在一旁说风凉话：“你还不知道你吗？她一向见到黑影就开，今天你跟她说认识了个女孩，明天她能把结婚礼服都给你准备好了。”老太太被揶揄得一阵脸红，讪讪给自己找台阶下：“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吗。”郑苇听得直想笑，她也是这才知道老太太邀她来的原因，便帮着打圆场：“严，不急的，以后有的是机会。”049不而散往年严蕊同总是吃过饭就迫不及待吵着要切蛋糕，今儿倒是反常，饭后大人移往客厅，茶都喝了两杯却还没影没声，难道是玩得忘了？老太太差管家上楼去叫人。

管家在游戏室没找着人，出来直接走到严蕊同的闺房前敲门。

“小小姐？”严蕊同大声表示：“小乖睡着了！”管家失笑，贴近门哄道：“先不睡了好不好，我们先下楼，大家都在等小小姐切蛋糕呢。”过了会严蕊同才过来开了门，一脸闷闷不乐地说：“小乖不要吃蛋糕啦！”

“为什么？”管家颇意外，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严蕊同小脸一撇，蛮不讲理地说：“就是不要吃了嘛！”管家从小看她长大，知她个，哄娃话术张口就来：“可是小小姐是今天的小寿星啊，要是你不下去切蛋糕，太爷太也不能吃蛋糕了，是不是很可怜？”严蕊同一听，果然有些犹豫了，皱着小脸在心里挣扎片刻，终于还是随管家一起下了楼。

来到客厅时，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点起来了，就像过去每一年生一样，她被簇拥在致的蛋糕前唱生歌，唱完歌她吹熄蜡烛，象征地在蛋糕上划下第一刀，严御东就接手了分割工作。

严御东问她：“刚刚饭没吃完，是不是要吃大块的？”严蕊同想很有骨气地说不吃，可是看着蛋糕上的鲜油和硕大的草莓，她咽了口口水，说不出口了……

正当她眼巴巴看着爸爸分蛋糕时，郑苇拿出礼物递到她面前，“小乖，生快乐呀！”老太太笑嗔她一眼：“哎呀！怎么还准备礼物了，不是说人来就好了吗。”郑苇笑道：“没什么，就是一点小心意。”严蕊同却没有伸手去接，小手悄悄背到身后，低着头不看人。

老太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轻声催促道：“小乖，快谢谢姨姨啊。”这时严蕊同才小声咕哝：“不要……”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太太发现她情绪不对劲，摸摸她的头关心地问：“怎么啦乖乖，为什么不要姨姨给的礼物？”见她半天不说话，严御东认定她就是无端耍脾气，拧着眉教训道：“长辈给你就乖乖收下。”郑苇担心她挨骂，主动拉过她的手，将礼物放进她手里，谁知严蕊同像碰到什么烫手山芋一般迅速把手缩回去，大声嚷道：“小乖不要嘛！”她知道郑苇是来抢爸爸的，她才不要她的东西！

礼物滑落地面，“叩”一声，郑苇瞬间尴尬不已。

严御东放下蛋糕刀，严厉地看着她：“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严蕊同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爸爸……”严御东对她可怜的模样不为所动，冷硬地命令：“跟苇阿姨说对不起。”严蕊同咬了咬下，陡然别开脸。

这下严御东真来了气，声线拉得又长又沉，语含警告：“严蕊同──你不听话是不是？”爸爸好凶……她明明都有乖乖听话的，她只是不想要苇姨姨给她的礼物，为什么爸爸要生她的气？

严蕊同伤心地哭起来，气呼呼留下一句“最讨厌爸爸了”就转身跑掉了。

严御东管教孩子时，严家老俩口是很少手的，可今天情况特殊，老爷子没忍住叨了他两句：“今天孩子生，你跟她发什么脾气。”严御东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向郑苇致歉：“小乖不懂事，我替她跟你说对不起，你不要跟她计较。”郑苇连忙摆手：“没事儿的东哥，我没有怪小乖。”寿星都不在了，自然没人有心情吃蛋糕，又坐了会儿郑苇就起身告辞了。

050掩护回家的路上，郑苇见驾驶座的严御东面有不豫，不由得心生歉意：“东哥，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好像不应该来的。”中秋那他们就对彼此透了底，郑苇深知自己母亲有多么迫切期待她成婚，这次相亲不成会有无数下次，为了替自己和男友挣取一些时间，她不得腆着脸请严御东替她打掩护。没想到严御东倒是直截了当答应了，条件是必要时她也得陪他在严家俩老前作作戏，所以收到老太太邀请后她便欣然赴约了，不料好心办了坏事。

严御东一扯嘴角，“没有的事，你来也是为了帮我。”郑苇无奈道：“没想到倒是把小寿星惹哭了。”

“大概是不习惯有外人来家里陪她过生。”严御东并不作它想，严蕊同孩子心，有时情绪不好或哪里不舒服就会变得格外任。

郑苇苦笑：“看来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小家伙本来就难搞得很，你不要放在心上。”严御东摆了摆手，岔开话题：“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跟男朋友谈得怎么样了？”

“这种事不面对面似乎也谈不出个所以然。”郑苇摊了摊手，嘴角却掩不住一丝笑意：“不过他说过明年初等手上工作忙完要来找我，到时候再说吧。”严御东点点头，“需要帮忙随时说一声。”和郑苇合作对他来说可以说是有利无弊，只要谋合好双方的行程，连出去约会作作样子的时间都免了，既省时又省力。就算只挣取到几个月时间，他也十分意了，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将来要真招架不住，花钱请人办个婚礼作作戏让老人家安心，倒也不失一个好主意。

严御东送完人回来，老爷子老太太还在哄孩子。

他走进严蕊同房里，看她坐在边哭得眼睛红肿，一块大蛋糕放在桌头柜上，一口都没动过。

严蕊同看到爸爸立刻转身趴到上不看他。严御东知道老爷子老太太在她有恃无恐，也怕教育女儿时老俩口心疼拦着，便把老人劝了出去。

老太太终究不放心，一再嘱咐他：“你好好跟她说，千万别骂她了。”严御东点头：“知道。”等到祖父母都出去了，他拉过椅子坐在她面前，平静地说：“小乖，起来看着爸爸。”严蕊同不敢不从，慢爬起来，头却垂得低低的不看人。

严御东伸手抬高她下巴，“你告诉爸爸，今天为什么这样没礼貌？”听到爸爸的指责，严蕊同委屈得又泛起泪光，“小乖没有……”严御东问她：“爸爸是不是告诉过你，别人给你东西要用双手接，要说谢谢，你今天做到了吗？”看女儿这样他不是不心疼，但是她心智不全已是众所皆知的事，他着实不愿她身上再多一个没有礼貌的标签，虽说她很少在外人面前表现这样失礼，然此风不能长，他必须让她长长记。

“……小乖不想要。”严蕊同抠着指甲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