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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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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牧靠在椅背上沉:“现在世人惯看新秀谱,对于以往各家自吹的什么某某四秀、某某双英,这种的已经不怎么认了。就连潜龙十杰这种正道新秀大比颖而出的,没上过新秀谱都只算二。但现在的情况是,夏兄缺了一些战绩,即使我将你运作上了新秀谱,说服力也不高。”夏中行叹气道:“夏某何尝不知,这也怪不得夏侯总捕了,相信若是合适的话,夏侯总捕早就该把夏某列上才对。求教于盟主,也是因为盟主总能另辟蹊径……”

“办法薛某自然是有的,不过很多事必须借势而行,强行反而不美。夏兄稍安勿躁,自有腾飞之。”薛牧的拿调让夏中行有些无奈,他也知道薛牧不肯平白给他送机会,多半是要等“师妹”送到?总之面子都丢出去了,也只能继续丢到底,他只能起身敬酒:“那就多多劳烦盟主大人照顾了……”薛牧举杯碰了一下:“好说好说……唔,不知令尊如今在哪里?”夏中行愣了一下,薛牧两次把话题扯向父亲,之前还没太在意,这次有些品出味儿来了。薛牧在等的不是什么“师妹”,是父亲。

薛牧希望自己在某件事上影响父亲的取舍,这才是真正的条件。

他捏着酒杯一饮而尽,反转示意:“家父正在赴灵州途中,他对团体赛很兴趣,说我等劫掠之道也不是独行道,这个团体赛的倡议很和他的口味。”薛牧微微一笑:“那就好。”一场晚宴没吃饭,几杯酒几句话就结束了,薛牧没有多应酬夏中行,夏中行腹心事也没多节外生枝,送走薛牧两人,他又独自坐回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喝闷酒。

他已经意识到了,薛牧的野心在哪里……而父亲在薛牧心中绝对是头号红名,若不能团结,或许来的就是战争。

这种风云对他而言,太过突然,也更加茫。

横行道现在真不具备与星月宗正面锋的硬实力,当然要是离联盟自己单干的话,星月宗也拿他们没办法,可那时候又将陷入早年在问天等人迫之下艰难求存的子,莫说现在的发展安逸没有了,自己的成名之望就更别提了……薛牧给出了甜枣,一种“只要跟我混就包你有好处”的意思,此刻越回味就越浓郁。

跟他混,有好处。跟他决裂,会很麻烦。

让自己献师妹,其实试探的就是自己的接受底线而已……这就是薛牧整合六道的第一步试探。

怪不得薛牧要问,你父亲同意吗?

夏中行忽然没有把握了,父亲对此到底有什么想法?

第五百九十八章父子“以前认识夏中行,还没觉他这么怂,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回到城主府,岳小婵和薛牧并肩坐在后院池水边上看夜景,还很是纳闷地看着星星嘀咕:“当初我刚到南方,初识此人时,还觉得他颇有几分豪迈英武之气的,是这一辈的佼佼者,难道装得好?”薛牧除下靴子,两脚悠悠地着池水,一边看岳小婵的赤足模样,没回话。

岳小婵白玉般的小脚丫的,在他的大脚边上更是显得盈盈一握,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薛牧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很久没赤足了?好像一直都有穿绣鞋。”

“呃?反正穿不穿都不染尘的,想穿鞋就穿,不想就不穿啊。现在做事更正经点儿,还是穿得多些。”岳小婵奇道:“你这意思是喜我不穿鞋吗?”

“唔……”薛牧有些纠结,他真喜岳小婵当年赤足灵的模样,可又知道那形态有点妖,而且内心深处也不是太愿意被别人看她的玉足,面对这个问题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岳小婵眼里有些媚意:“原来竟是个恋足的变态。”

“才不是。”薛牧义正辞严:“我只是觉得该帮夫人浣个足。”岳小婵便眼睁睁看着薛牧弯捞起她的小脚,轻柔地帮她清洗。

那轻柔的模样,也不知是在浣足呢还是在把玩。

一阵阵异样的觉从脚上传来,似是有些,又似是有些麻,有股暖顺着血脉涌动,直入百骸。岳小婵咬着下,脸上越来越红,眼波都快要滴出水来。

薛牧一边着,一边却一本正经地回应起了之前的话题:“夏中行嘛,早年呢,虚之子,出门都是前呼后拥,横行劫掠的,当然自有一股豪雄气,倒也不是装的。但正因老爹的护翼太厚了,一宗少主资源又足,修行也顺风顺水的,总觉得自己同辈无敌,没有遇过真挑战,很多二代都这样。”岳小婵此刻心中悠悠的,都懒得思考了,顺口应了一句:“所以往往很难勇于应对挑战?”

“当初劫道时,在大优势下他不敢和玉麟手,就注定此人不成气候。虽然那时候的玉麟多半要拼命,换了是我也避其锋芒,可他与我不同啊,他又不是谋划者,而是横行道的强匪,一旦失了这股悍勇血气,又能有什么长进?没有长进倒也罢了,最倒霉的是别人全长进了,他眼睁睁看着从第一档的超新星变成了吊车尾,连新秀谱都上不去,那心理落差啧啧……”岳小婵笑道:“听你这么说,他没发狂暴砍人还不错了。”

“你怎么知道他私底下没有?”

“唔……”

“夏文轩不会教儿子啊,养出了一个表面英雄……”薛牧笑道:“还是你师父好,教出了一个冰雪聪明的小妖怪。”

“我师父当然好……”岳小婵此刻呼越发急促了,咬着下道:“不但把自己给了你,徒弟也给了你,脚都在你手心里怎么玩怎么玩,哪里还有不好的?”

“你给我了吗?”薛牧低声音,试探着往上走:“莫非就是今天?”

“没有没有!”岳小婵一下回了脚,带着一蓬水花飞退数尺,捂着耳朵摇头:“哎呀风太大,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见。”

“又想萌混过关。”薛牧忍不住笑。

这月下池边,玉人漂浮,秀发披散,赤足柔光。样子真的很美,美得他目不转睛。岳小婵半垂螓首悄悄看他的表情,心里也有些甜意,昵声道:“好看吗?”

“好看。”

“那……先把这个给你好不好?”岳小婵又隔着他两尺坐下,身躯后仰,轻探着小脚去拨他。

这还有不好的?薛牧身经百战也是第一次玩这个花样呢。

抬头看去,少女玉足轻动,却是羞红了脸,微微偏头不看他。那带着妖媚与娇羞的相反气质合在一起,击在人心里,就像身边的池水,一圈一圈地漾开,着悠悠的涟漪。……薛牧岳小婵轻邀风月,而夏中行此刻也在婢女身上发着暴戾。

薛牧猜得没错,心理落差剧烈的天之骄子,又是魔门中人,私底下他怎么可能憋得住抑的闷气?

没有表在外,是因为身处星月宗核心地带,薛清秋镇在脑袋上,且六道中人俱在,他牛叉不起来。不敢在此瞎抖他的少主威风,既让六道中人看扁,也让父亲丢脸。但在横行道驻灵州的内部,夏中行的脾气是越发大了,动辄打骂同门下属,待婢女下人。

不过对于横行道内部来说这不算什么,魔门以暴制人是常事,夏中行怕爹,好歹还没有欺辱同门家眷或者对同门师姐妹做些禽兽之举,还没丢掉底线。横行道中人也只是叫苦,还没到反弹的程度。

当然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

一缕清风掠过,含着凌厉无匹的破灭之意。屋内的明珠黯淡了一下,仿佛光芒都要躲避这股肃杀的气息,被制得黯然无光。

夏中行一个咯噔,从婢女身上翻了起来,直接跪倒在地:“父亲……”屋内现出夏文轩的身形,略带儒雅的面容里却是说不清的狠厉与狰狞。

鹰隼般的锐目掠过上死去活来的婢女,夏文轩的声音冷得如同他的刀锋:“好威风的横行道少主。”夏中行脑袋都不敢抬。

夏文轩袖袍一挥,薄被卷着婢女送出了房门。

房门自动关上,安静的屋中剩下父子俩,气氛抑肃然。

“你说你这算什么?”夏文轩从齿里挤出了声音:“我横行道男儿,天高海阔无不可往,世间之物无不可用,神佛碍事一刀斩之。是像你这样,在被窝里面冲着婢女耍威风的?好一个横行!”

“我、我……”夏中行“我”了半天,大汗淋漓,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若是在灵州横行霸道,就算被星月宗阻了,老子偏偏高兴几分。要玩女人?好啊,你外面抢去,此乃我道,薛清秋有意见,老子帮你跟她打,薛牧有意见就一拍两散大不了回去做山贼。可你呢?在外瑟瑟缩缩如同一只鹌鹑,冲着薛牧弯敬酒,霸气用来跟自家人窝里横?”夏中行这才知道自己和薛牧的集已经被父亲看在眼里,他无力解释,擦着汗道:“我、我也没有窝里横……”

“窝里横都不会你还有什么用!”夏文轩愤怒地一脚踹了出去:“废物!”夏中行狼狈地打了个滚,撞在墙角息。

夏文轩冷冷地盯着儿子看了半天,忽然道:“是我从来太霸道,只会强打骂,导致你没了自己的血?对外又常让不破他们保护你,前呼后拥的导致你没了自己独当一面的能力?”

“不不,父亲威震天下,是孩儿自己的问题……”夏中行叩首道:“是我资质愚鲁,辜负父亲期待。”夏文轩眼里的戾气消敛了几分,变得有些复杂。

夏中行非常为自家父亲骄傲,既敬且怕。这种心态说不定就是他失了血勇的本?但要说这心态有没有好处,当然是有的,他这样的武二代,没有养成一个无脑无知自以为是的纨绔恶少,凡事还懂得考虑几分,总怕给父亲丢人,也怕挨父亲的骂。

这就是怕老子的缘故了。

在父亲的角度,除了恨铁不成钢之外,是不是又有一丝欣在?尤其对于夏文轩这个目睹了姬青原中毒倒下的人来说,自己儿子这种脾,是不是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