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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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青青忍不住笑：“别把人家看扁了。”

“那行，让她想办法尽力营造蔺无涯传位是因为这一战大有领悟，需要闭关合道……既然是她接任宗主，这个假象的说服力很高，我们这边会呼应配合，一起解决这出群狼环伺的处境。其他的，让她有事随时通过星罗阵跟我联络，慢慢再议。”守卫妹子匆匆去了，薛牧和卓青青对视了老半天，神越发怪异。

也许世人看待慕剑璃的目光和他们不太一样，别人可能真觉得那是个凌厉凛然清冷孤傲的剑客，可他们眼中的慕剑璃实在只是个懵得不行的萌妹子，她还真能做宗主啊？问剑宗是要向卖萌方向发展吗？

还有关于秦无夜，刚刚才说什么来着……这叫天意吗？

第三百二十九章你小看了魔门次中午，口福楼，薛牧曾经在这儿说降炎宗的地方。这个酒楼不属于任何正魔宗门产业，而是灵州老字号，属于灵州一个吴姓大家族，目前也算和星月宗关系良好。

选择这里请薛牧，也算是秦无夜有心的选择。

秦无夜说是设宴，客人也就只有薛牧一人。小小的包厢，小方桌，几碟小菜，一壶酒。

正常本该相对而坐的，秦无夜却直接挤着薛牧的椅子贴身而坐，把常规雅座生生变成了情侣座。

而往常必然直接开始动手动脚的薛牧，今天却分外沉默，只是揽着她的，小口抿酒。

他沉默，秦无夜自然也不会自个儿低三下四去卖，反倒饶有兴致地侧着脸蛋看他抿酒沉思的样子。

薛牧开口道：“找我谈沂州的什么情况？”

“近期天下得很好玩。”秦无夜笑得弯着眼睛：“你知道有几处局吗？”

“我星月宗情报不比你弱。”薛牧淡淡道：“首先是大量武者涌向天极冰原，那里发现大量冰河秘境，无数上古珍奇，还有冰川异兽出没。而冰川又快要凝结，秘境可能重新封闭，很多人紧赶慢赶地蹭这几天。风烈也去了，据说打得很厉害，血成河。”

“是哦，人心贪婪，每次这种地方现世，死的人总比有收获的人多，最有收获的那个人往往很快崛起。”

“话说，你们这些正魔顶级宗门，没想过包场这样的地方？”

“距离最近的海天阁就在包场，可千里冰川，他们包得了么？莫说得罪天下，光说郑家兄弟也在里面，铸剑谷要分一杯羹，常天远真敢得罪死？”

“呵……所以说你们总是各自为政，要是能做到几个宗门联起手来分赃，也不会有别人的机会了。”秦无夜笑道：“什么叫你们？你不把自己当成正魔顶级宗门之一？还是说……你不把自己当成世间人？”薛牧遮掩道：“我这不是没心思吗？要不然星月宗牵头包场，我进去入了道出来。”

“哈……”秦无夜笑道：“要不是天极冰原引了太多人，恐怕这次进灵州的人还要翻几番。你们星月宗哟，往年仇家真多。”

“至少这回来了多少，你应该都见过？”

“是啊。”秦无夜托腮道：“大家都不傻，烂船还有三斤钉呢，星月宗岂能因为薛清秋废了就任人鱼？他们也懂得寻求组织的嘛，起码夤夜要有人能拖住嘛，我就很合适对不。”

“所以灵州便是第二处局。”薛牧摩挲着她的肢，终于转头看着她的侧颜：“你说这回要死多少？”

“薛清秋真没事？”

“没事。”

“何必瞒我，她就算没废，也已经肯定打不过我了，否则你何必算我。”

“我有算你吗？”秦无夜纤手按在他前：“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到了我们的境地，谎言很容易分辨，除非你的修行能瞒过我们的知，可你还做不到。”薛牧沉默。他居然忘了这一点，再细微的心跳变化，在这些妖怪眼中也是纤毫毕现。星月宗能布置再怎么真的假象，他自己就是破绽。

“夤夜的功法极端特异，如今到了瓶颈，若无特殊机缘很难更进，可能一辈子就是个小娃娃。而我按部就班的修行，则可高歌猛进。我的资质可不低，实际上我虚之龄比薛清秋还小，修到薛清秋的程度不过时间问题。”秦无夜叹了口气：“薛清秋跌落凡尘，我可以做你的薛清秋，你真的从没想过吗？”薛牧索实说：“那样的我，你也要鄙视吧。”

“我不会鄙视，这便是魔门，遇强则附，遇弱则去，鄙视这个就是鄙视我自己。”秦无夜淡淡道：“你曾让人觉做事，可如今越发暴出不像魔门的本而已。”

“是闪光点，还是让你嗤之以鼻？”

“说来我本该嗤之以鼻。”秦无夜笑笑：“可这是你的话……倒是好的。起码如果你跟了我，我不需要担心背弃的一天。”

“无夜……”薛牧忽然喊。

秦无夜怔了怔，薛牧有这么喊过自己吗？她眼神一阵恍惚，居然记不起来。

薛牧又道：“我也在自省，对你的态度一直有问题。”秦无夜笑了：“没什么问题，始终不过一场易。”

“是。”薛牧低声道：“若只当一场易，你我一年两讫。正因如此，我这次才如此防你，因为从来就不是自己人。”秦无夜笑道：“可以理解。”

“所以是我从未相照，何以反而责你芳心不向人？”薛牧举杯相敬：“是我自我膨，抱歉。”秦无夜笑地举杯碰了一下：“也没什么，那诗还是适合我的。你无法相照，我要的你给不了。”薛牧点点头，两人一饮而尽。

她要的他是给不了，她要他本人相附，而不是一番眷顾，这是两回事。

她是合圣女，不是合门下小妖女。

“不是我改念佛，不想趁着薛清秋虚弱谋取好处。”秦无夜放下杯子，淡淡道：“而是我不愿为了眼见的好处，与你从此反目，就算能让我接收你的娱乐底子又如何？就算连星忘石矿都给我又如何？那是鼠目寸光之举。一片金沙，何如源头活水？”薛牧沉默。

秦无夜又道：“你小瞧了我，也小瞧了魔门其他人。魔门重利轻义是不假，但魔门比你更知道什么是利。林东生确实眼红胭脂坊里独有的周边以及后续的专辑销售，可他真会为了抢夺胭脂坊产业，和你们从此两断？那不是纵横道，那是横行道，还是横行道中低级弟子的思维。你知道林东生如今在等什么吗？”薛牧虚心道：“请赐教。”

“他在等你去找他，提高之前合作的分成比例，并且今后有了新思路，别漏了他纵横道的渠道吃独食。只要你能对他做出长久承诺，包保他财源广进，这次就算星月宗全体成了废人，纵横道都帮你罩着。江湖势力谁强谁弱，他纵横道在乎吗？”薛牧默然片刻，低声道：“他们不会怕我天花坠的许诺，事后不兑现？”

“怎样让他们相信，这是你的问题。”秦无夜道：“你问我啊？那你加入我合宗。”

“……”秦无夜又道：“知道影翼怎么想吗？他反倒是最想出手的一个，为的更不是什么好处，而是想消灭薛清秋本身。只要他意识到这不可能，他连出现都不会出现。”

“两个合道者为什么失败，是谁拼死破坏的？不是正道那些嘴巴里说舍生取义不怕死的，偏偏是你们以为趋利避害最怕死的魔门。”秦无夜最后总结：“薛牧，你小看了魔门。千年来在夹中求存，没有鼠目寸光的领袖。”第三百三十章星月弊端，合之谋其实薛牧倒是冤枉的，他没有看扁魔门选手，甚至会高估，生怕他们会有什么不可测的深谋呢。

秦无夜这属于站着说话不疼，当自身虚弱有可能面临危机的时候，谁敢翘着二郎腿断定别人一定有什么什么长远想法，一定不会搞事？真要这样那就成了傻白甜，估计活不过一集。

做好最坏的打算，做好防范准备，当然才是应有的态度。

所以星月宗是集体很紧张，秦无夜作为外人当然可以翘着腿滔滔不绝。

不过此时此刻聪明人不会去自辩，这个辩解有什么意义？薛牧的表现才是教科书，他很虚心地点头受教，然后很是温柔地吻着秦无夜的面颊：“谢解惑，让我这些天的烦恼一扫而空。”综合灵魂与功法质各方面因素，秦无夜是最经不得他挑的，被他摩挲着肢、亲吻着面颊，很快就起了觉。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呢喃道：“知道我好了吧？薛清秋只会让你烧脑筋。”薛牧更不会去辩这个，而是在她耳边道：“可你要把我榨骨髓啊……”秦无夜吃吃地笑了起来，挂着他的脖子道：“那我要先榨一回。”

“诶？不是谈沂州事的吗？”

“对哦……”秦无夜美目转：“可得先谈事，不然次次被你成泥，什么好事都答应你了。”

“我什么时候利用这样的事占过你便宜？”薛牧认真道：“无夜，不管这次你究竟是怎么考虑，总之没有趁火打劫，我很承情。沂州的事，你尽管提出想法，我尽量配合你成事。”

“哦？”秦无夜笑道：“你既知这次星月宗无大碍，真不打算分沂州那杯羹？”

“这次越发让我们认识到，星月宗问题很大。”薛牧叹了口气：“往常太过借助清秋的顶级威慑，而不是宗门中坚强力，甚至不少人有了懈怠心和依赖心。一旦清秋出了状况，星月宗反倒比不上你们往常没有顶级强者的宗门安稳。明明还有着夤夜坐镇，许多宗门还没有呢，人人反而都觉得星月宗漏来了。”秦无夜笑道：“也没那么夸张，星月宗最大的问题还是被姬青原坑了，而你们心急地位，还真的入了坑。但事分两面，一旦你们渡过了，星月宗崛起要比任何一家都快。”薛牧点点头，他也认识到了这一点。

事情的关键就在他们处于洗白关键期。

所有魔门都是潜势力，例如合宗青楼、纵横道黑市，以及原先的星月宗青楼，这些在天下各地都是背地掌控，更别提横行道欺天宗灭情道那些窜犯了。唯一明面上存在的是无痕道的风波楼，那个即使关了也不影响无痕道的主营杀手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