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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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宝贝了！你不要小看这么个纸包，它可是侠少的恩宠、侠女的噩梦，千金都求不来的宝贝。”高酋面周正，缓缓解开那纸包，里面却是数十个小小药包：“看到了没，这个，叫做‘好大一柴’，这个叫做‘淑女衣衫’，还有这个，上好的蒙汗药。这些可是货真价实、分量足足，在京城的老字号里面没人，你都买不到呢。”胡不归听得大汗淋漓，望着林晚荣道：“将军，你手里的，莫非也是这些药？”

“瞧胡大哥说的，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卖药，那可是下作的人才会干的事情，”林晚荣板正了脸，正经道：“我这手里的，可都是一些正经人家才会用的情趣闺房用品。你看这个，它叫做大力金刚丸——多么正经的名字，与那大力金刚指师出同源！这小小一颗，效用就能抵上高大哥手里的两包，每晚只用一粒，高效持久，所有烦恼全解决。还有这个，叫做乐烈妇，虽然名字猥琐了点，但是效用更猥琐啊。

吃了它，不管什么烈妇贞女，就算你是匹野马雌狼，也会回归自然、每夜乐歌唱。就这两样，不知为多少好汉带来了乐福音，与它们比起来，这里剩下的什么蒙汗药、泻药啊，唉，我都不好意思向你推荐！”林大人的这些药，听起来比老高的那些更厉害啊，胡不归大汗滂沱，过了良久方才小心翼翼问道：“将军，高兄弟，你们要用手里的神奇之药，去对付胡人？”林晚荣点了点头，叹道：“我也舍不得啊，这么好的东西，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找几个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去试试呢，却先要便宜了胡人，实在可恨。不过为了我大华家国安危，我连命贞洁都不顾了，遑论一点小小的药粉。甭管药泻药蒙汗药，统统给胡人尝尝，叫他们知道我大华的厉害。”林将军说的义正词严、义愤填膺，那干天的豪气让胡不归心佩服，他犹豫了半天，终还是开口道：“将军为我大华做出如此牺牲，实在可敬可佩。但这药虽是好药，却要如何个用法？我们又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突厥人营地，却不让他们察觉呢？”看高酋笑的厉害，似乎早已有成竹了，林晚荣笑着道：“高大哥，还是你来解释一下你的锦囊妙计吧。”没想到我老高也有能当上军师的一天，高酋兴奋的脸通红，指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湖面，嘿嘿道：“要无声无息的靠近突厥人？！简单，这不就有一条天然的道路吗？”胡不归看了看这连天的湖水，猛地省悟了：“高兄弟，你是说，我们泅水过去？”高酋大模大样的点头：“我们军中的兄弟，许多都是微山湖和江浙出来的，水好的多的是。可挑选八百上千号人，悄悄泅渡至胡人营地边，在水中潜藏起来。然后再挑选一干灵活之人，潜入胡营，在他们大锅、水壶里放药，蒙汗药、药统统都放，嘿嘿。吃了蒙汗药的还好说点，顶多就是蒙头大睡。至于那些不走运、吃了药的，老胡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了吧，这里又没有女子，到时候突厥人会燥热如狂，不管会不会水，都得往这湖里跳。

我们水下的兄弟，就可以捡现成的！待到时机成，八千兄弟一鼓作气，全军杀入，那胡人不就彻底解决了？”果然歹毒啊，胡不归倒了口凉气，这胡人军中没有女子，几百人同时中药，那会是个什么场景呢？想想都好期待啊！

高酋这一计，看起来虽是叫人好笑，却不是无的放矢，泅水潜入、暗中投毒，古往今来的战役不知有多少了，老高只不过活学活用而已。

“就这么定了。”林晚荣嘿了声：“胡大哥立即去挑选水好的兄弟。至于潜藏进去投药的人么，需要机智灵活、智勇双全，一事不烦二主，就请高大哥亲自出马吧，反正你放药的经验比较足，在许多侠女身上都实验过的。”

“林兄弟说到哪里去了，”高酋腼腆笑道：“我素来讲求以德服人，是以情为主，药物为辅的。”这老高的脸皮，都快赶上我了，林晚荣哈哈大笑，甚是欣的拍拍他肩膀。

胡不归沉思半晌，忽然摇头道：“哎呀，有破绽！高兄弟，你这计策只怕要落空。”

“为何？！”高酋顿时紧张起来，好不容易出了回主意，可别就这么轻易地被人给否决了，要不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高兄弟这药用的很好，”胡不归忍住笑道：“要是胡人营里没有雌，那就大事可成。只是我突然想起一事，只怕要坏了你的大计——那里女子虽没有，但是母马却有几千匹的！！”老胡这个禽兽，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沉默了片刻，便突然爆发出冲天的大笑。……皎洁的弯月高悬夜空，被几缕乌云遮住了脸庞，幽幽的银辉照遍大漠草原，清冷无比。对面突厥人的帐篷边燃起了篝火，几口大锅里冒着腾腾热气，也不知道煮的什么，淡淡幽香在草原中弥漫。

几百个墨的小点，在湖中间缓缓移动着，便如一截截漂浮的枯枝，轻不可闻。上天助阵，今夜草原上的微风由南往北吹，省去了泅渡的将士们许多的力气。湖水表面冰冷，水下却是暖和，几百号人泅了小半个时辰，也只有些微微的意。

“林大哥，你真的号称陆上大老虎、江中小白龙？”看着林将军自由舒展，时而狗刨、时而仰行、时而蝶泳，朵朵花在他身边滑过，李武陵费了力气才勉强跟上他，大气直。

林晚荣笑着点头：“那还有假？我从不说谎的，大家都知道。咦，小李子，你跟谁学的划水，狗刨倒也像模像样啊！”这倒不是夸奖，李武陵年纪虽小，水却很是不俗，能跟在林晚荣身后领渡，没有些真功夫是做不到的。难怪出发前他拼尽了小命也要挤入首波泅渡的队伍中呢。反倒是入水前雄赳赳气昂昂的高酋，叫林晚荣大跌眼镜，老高落了水那几下狗刨实在惨不忍睹，股都差点撅到天上去了。好在他武功高强，姿势虽不雅，却也不至于掉了队。

从不说谎？我呸！李武陵自动将他前面那句略去了，嘿嘿道：“不就是划水么，在京城的时候，没一个人能游的过我。那京中大大小小的河湖泊，哪个我没游过？今年正月十五你进京来看见我那会儿，我才游完水呢。”吹吧，你小子还玩冬泳呢！林晚荣嘿嘿一笑，不以为意的摇头。

“对了，林大哥，还记得正月十五你在河上捡到的花灯吗？”李武陵神秘兮兮的看他一眼：“嘿嘿，你知道那是谁放的吗？”如此一提，林晚荣倒想起来了，那题了诗的神女灯是哪家小姐放下的，至今还不知晓。

“怎么，莫非你知道？”林晚荣奇道。

“我说林大哥，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李武陵嘿嘿一笑：“你也不想想，京中有那样才情、那样巧手的，能有几个？”

“是徐小姐！”林晚荣恍然大悟，心里涌起丝奇怪的觉，原来我进京的第一天，就捡到了徐芷晴的花灯，只是我茫然不知而已。人生的事情，还真是奇妙。

李武陵嘿嘿道：“还有更叫你吃惊的呢。我告诉你吧，你拣花灯的时候，我徐姑姑就在人群中看着，记下了你的面目——”

“什么？！”林晚荣惊得合不拢嘴巴，差点被湖水呛着：“这么说，徐小姐一早就认识我了？哎呀，那卧佛寺里躲雨难道也是她事先安排的？原来是她在偷窥我，可恨她还朝我箭——”李武陵嘻嘻一笑：“这些我就不知道了，等你回去了，再问徐姑姑吧。”原来这丫头是个大大的谋家，还把我隐瞒了这么久。想起临行前徐小姐落泪的脸庞，林晚荣心里暖暖。

“注意，速度减慢。”离着岸边只有百丈不到的距离了，突厥营帐和篝火都清晰可见，隐隐有几个哨兵不断地来回走动。林晚荣忙收起了花花肠子，小声向后传令。

几百人便停止滑水，借风势缓缓向前移动。与胡人营帐越来越近，营中情形终于看的清晰。突厥人显然做梦都没想到大华人会神兵天降，从这湖中泅渡而来。他们的帐篷正挨在湖边，其他三面皆有哨兵来回巡逻，唯独靠湖这一侧最为松散，仅派了一人值守。

靠着湖边不远处，用架起了几口大锅，篝火熊熊燃烧，香味四溢，也不知道煮的什么。再远些的地方，用木搭起了临时马圈，数万匹突厥大马蜷缩其中。几百号突厥人围着战马打转，好像在清点数目。

渐渐离得近了，篝火的火光将水面照的鲜红一片，那靠着湖边的突厥游动哨是胡茬的脸颊都清晰可见。

“噤声。”林晚荣挥挥手，屏住了呼，泅水的几百号人瞬间停止了移动。

李武陵游到他身边，小声道：“林大哥，我数了，总共五百多胡人，不到六百。”这个数目和林晚荣探查的基本一致，他点了点头，拉住高酋道：“高大哥，看到那游动的突厥哨兵没有？我们现在离他约有五十丈，要一声不响的解决他，你有多少把握？”

“十成！”高酋自信。

“好！”林晚荣轻喝一声：“李武陵，你带两个水好的兄弟掩护高大哥过去。记住，绝不能让那哨兵发觉。”胡人近在眼前，这么刺的事情还从来没干过，李武陵兴奋地应了声，寻了两个水好的兵士，拉住高酋慢慢下潜，四细小的空心竹微微出水面，像是钓鱼时的游漂，随着风速缓缓移动。

那突厥哨兵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抓着块半生不的羊，正在狠狠撕咬。他做梦也想不到，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潜藏着大华的奇兵。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看李武陵他们一点点的靠近，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林晚荣紧紧捏住拳头，望着那游动的竹节，心慢慢的提了起来。

最前面的那游漂缓缓升起，李武陵的脑袋偷偷的冒了出来，像是个轻浮的葫芦。他正要移动之时，异变突生，那突厥游哨忽然站了起来，向湖面望了几眼。

被发现了？林晚荣脑门上汗珠涔涔，紧紧握了手里战刀，准备搏杀。

那突厥人嘴里咕嘟了一句什么，缓缓向湖边走来，重重的脚步，敲击在诸人心头。所有将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水下战刀紧握，随时准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