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甭管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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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那桌最甚…硬是挤了七八个人,面红耳赤,呼声震天,连周遭争奇斗妍的矮牵牛都被他们比了去。诸位大师中我只认识俩,一个是剧团的“小郑”另一个当然是我亲爹。
两人抵首促膝,张牙舞爪,似斗,又似结巴在说相声。一旁的吆五喝六非但没打扰他们的雅兴,反倒像乐队在伴奏。父亲说:“不不不打不相识啊,哥。”小郑摆摆手:“你又来,啊,又又来。”
“喝得好不好,哥?”
“好好,啥时候上哥那儿,啊?”
“这可你说的?”
“哥说的!”
“好好好,真是不不打不相识啊,哥。”
“你又又来。”
“咋,忘不了啊哥?”
“你瞅,瞅瞅,瞅你这头上给我磕的。”小郑死掰着焗过油的头发,像是一个可的处女在展示那层珍贵的膜。众人也十分赏脸,都自觉地行起了注目礼。我真不忍心再欣赏下去,只好亮出了蒜头:“谁要的?”小郑立马夺了过去。
父亲抬头看看我,摆摆手:“犬子,啊,犬子!”小郑也仰起了脑袋,手上却没忘剥蒜:“啊,这就是公子啊。”
“你见过嘛。”
“对,对,我见过,长这么⾼了都。”
“啥巴记啊你?”
“我啥巴记?你瞅瞅,瞅你这头上给我磕的。”
“弟给赔礼道歉,啊,赔礼道歉了。”父亲说着就要往地上跪,我赶紧搀住了他。
“不用不用…干啥啊弟?”
“哥啊,这是你了,换个人,要不弄死他,我…”父亲梗着脖子,却突然没了音。⺟亲出现在楼梯拐角,就那么站着,也不说话。黑亮的头发倒是动了动,仿佛在告诉大家现在有风。
“凤兰啊。”父亲终于说。
“凤兰啊。”小郑终于剥下了一瓣蒜,然后打了个嗝。
“林林。”⺟亲瞥我一眼,转⾝下了楼。我看看父亲,他也扬脸看看我,咧了咧嘴:“没事儿,早不喝了,娘们儿真是管逑多。”一桌子的好汉们仰天大笑,连凉棚外的骄都抖了几抖。我到厨房时,⺟亲站在灶台旁。我叫了声妈,她板着脸:“快吃你的,完了喝鱼汤。”小舅还在案头忙活,他扭过脸来:“咋样,你爸没喝⾼吧?”
“没。”
“我就说嘛。”他已经浑⾝发起抖来。
“张凤举。”
“哎。”
“信不信我一脚踢死你?”小舅耸耸肩,朝我做了个鬼脸:“林林,搬个小案板过来。”
“哪个?”
“那得看你妈脚有多大了。”
“烦死人。”⺟亲抿抿嘴,终究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就着啤酒,我很快就干完了那碗菜,期间加內特在新闻里斩获常规赛mvp。祝贺他吧,一个新时代就此降临。
酒足饭后,我躺到上,像小郑那样打了个嗝。老实说,郑向东我就见过两三次,不是在剧团的排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