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摘去了文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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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别瞧不起人啊,咱在家好歹也算个妇男哩!”门响,男的声音陡然提⾼几分。女的似乎笑笑,没说话。一阵翻箱倒柜,盘子清脆的碰撞声,拧开了水龙头。
“看看,你还不相信?”叹口气。女的还是没说话。盘子响,流水哗哗哗的。
“当年在云南,啥不得自个儿干?咱也算,啊,农场十里八村的劳动能手哩!”流水声。
“得过两次红旗…”
“够了吧?”
“够了够了,抹布,”门吱咛一声响“水水,我来拿。”盘子真脆啊。水龙头关了。混沌的脚步声。
“咱这老窝咋样?刚回平海就住这儿。”
“嗯,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说啥呢你!”女的笑了笑。塑料袋的擦摩声。
“啊,真香,你闻闻。”个人觉得这男的夸张得近乎弱智。
“嗯,香,”女的却颇为认同“这啥,饵丝?”
“腾冲饵丝!”电影里难免会有人们吃饭的情景。
但听人家吃饭还真是第一次。这顿饭无比漫长,两人天南地北,说说笑笑(多是男的在说),那些话语裹在食物里。
在喉头轻轻跳跃,于这样一个冬夜突然就焕发出些许温暖⾊彩。我甚至生起了几分嫉妒。大部分时候男的在谈云南,讲这道菜如何如何,讲当地的老乡怎么怎么做,讲那些迥异于北方的风俗习惯。偶尔也有沉默。只剩细微的嘴嚼声,椅子在地板上的擦摩声,餐具的碰撞声。
我却无从揣测氤氲的热气间话语的空隙里充斥着什么。男的始终在殷勤地切一只羊羔,邀请女的吃点,再吃点。倒是女的说:“一顿大餐硬被你弄成盒饭了!”掷地有声。两人都笑了起来。
好一会儿,男的说:“看来你盒饭还没吃够。”
“永远吃不够啊,我们江湖艺人哪离得开盒饭。”
“缘分哪,”男的笑,稍一顿,语调上扬“再喝点啥,忘了都。”女的没说话。
“这点茶哪够!”拖拉机又开动起来,很快,砰地一声响,男的返回。
“你还真开?”
“啧,这下雨天,来,”倒酒声“少来点。”
“够了够了!”
“老牛都被你喝下趴了,还装?这点总行吧?”女的切了声。男的笑笑,继续倒酒:“少来点,啊,这红酒喝点好啊,渣、粑粑、羊羔⾁,还就得配这红酒!”
“是吧?”
“那可不,”男的坐下,片刻似乎又站了起来“碰一下?祝,啊,祝风舞剧团蒸蒸曰上,祝评剧事业兴旺发达,祝…”
“你们啊,就离不开这些场面话。”女的笑笑,打断了他。我却笑不出来了。
“场面话也是真心话啊,那我就在心里默默祝福一下!”没能听到碰杯声。但体淌过喉咙的声音异常清晰,咕地几声,像鸽子叫。
“生学送的,艮第,啥牌子的…啧,反正啊,当年躺在云南的红泥里数星星时,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亲也轻叹了口气。
“你也说不清那些曰子是好是坏了,明明在泥里打滚,哭爹喊娘的,这爬上来了,反倒老忍不住回头看。”
“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