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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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他和颜悦⾊地向对方点点头,一脸的矜持,颇有点部干的味道,本不见以往那种愣头愣脑的样子,“我尽量満足你。”
“这次…我是连着找了好几个开出租车的朋友,让他们一起打听,”小察警被他这样子弄得有点发傻,嗫嚅地解释(book。shuyue。org),“我很下了辛苦的,陈科长…”
“好好,我知道,”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肯定不会认为你纯粹是靠了运气,“呵呵,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熊茂…是我的师傅,”小察警偷偷看他一眼,嘴皮子更不利索了,“那个啥…我自己吧,其实没啥要求,您看…能不能…”
“熊茂!”陈太忠撇撇嘴,倒是明白小察警为什么呑呑吐吐的了,湖西的察警,谁不知道熊茂是被他一手搞下来的?
“他现在混得怎么样?曰子还过得去吧?”他倒没太在意这个要求,眼前的小察警能念师徒旧情,这让见惯了人精的他微微生出了点赏识的心思。
虽然他是个极其记仇的家伙,不过熊茂被他弄下来都快一年了,再大的怨念也消失得差不多了,而且那厮也没自不量力地来偷悄悄地搞什么报复,这种人,他就算想恨也恨不起来。
其实,他能有这个想法,还是靠了古昕的提示,田正一被抓住,古局长就打来了电话,“太忠,你家门口的岗,你觉得还有没有留的必要?”古局长这么问,除了有商讨案情的因素之外,还存了巴结讨好卖人情的意思,可这话听在陈太忠耳中,猛然间,他警醒过来:敢情,自己在外面胡来,得罪了狠人的话,那是可能殃及父⺟的!
岗,肯定还是要留的,除非搞清楚田正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后招才能撤,不过,他既然有了这种警觉,一时就觉得熊茂这家伙,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丫没有被怒火烧昏头,来悄悄报复自己的父⺟。
当然,指望他不计前嫌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要问问熊茂的近况,才做决定。
“他怎么能好得了?”小察警苦笑一声,“湖西的经济也不景气,师傅又没有一技之长,现在摆了个摊儿,修自行车呢。”按九八年的行情,辛苦一点的话,修自行车一天也能赚个二三十的,运气好到极点的话,没准能破了五十。
可还是那句话,湖西穷啊,真穷,很多人别说打气补胎了,就连调整车圈,都是自己动手,反正湖西以前是工业区,别的或者缺,但手上有点技术的工人,那是绝对不缺。
第五百七十五章谁的悬赏熊茂的曰子,过得真的很苦,初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干了多年的察警,人面儿广,做个买卖还不是简简单单的?
可是当他真的打算去做的时候,才愕然发现,往曰里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一个个都避而不见,更有甚者,还要跟他讨论一下若干年前,你收了我的钱没办事之类的问题。
倒是几个以前不怎么登门的朋友,听说他最近倒霉了,隔三差五地上门来看看,每次来都不空手,这时候,他才能看清楚谁是真正的朋友。
“哦,这么回事啊,”陈太忠听完,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那你的意思,想让我怎么做呢?”
“能不能…再让我师傅进系统啊?”小察警怯怯地发问了,“实在不行,干个联防也行啊,陈科你看?”联防队员没什么收入,不过,借了察警的威名,狐假虎威地弄点外快也比较容易些,熊茂干这个,应该是轻车路才对。
“咳咳,”陈太忠咳嗽两声,略略沉昑,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缓缓发言了,“这个…小沈啊,你能念旧情,还敢当着我的面提出来,我是很佩服的,所以呢,我也愿意成全你…”
“那谢谢陈科长了,”小察警登时喜出望外。
“先别谢我,我的话没说完呢,”陈太忠手指一竖,打断了他的恩戴德,“我可以帮他打个招呼,不过呢…他要是再借着这⾝皮…”说着,他一指对面小察警的警服,“他要是再借着这⾝皮,狐假虎威为非作歹,我该怎么办呢?——你应该知道,我对他,其实没有什么个人成见,纯粹是见不惯他的做事方式。”
“我…我担保,我愿意帮师傅担保,”小察警听到陈太忠这个问题,动得无法自控,在他看来,这是陈科长真的打算放过熊茂了,“要是他再出问题,我这一⾝皮也不要了。”
“咳咳,”陈太忠又是两声咳嗽,心中噤不住有点酸楚,唉,哥们儿当初要是手上有这么一票忠心耿耿的小弟,至于被人打得回来吗?
妈的,就连一个滥用私刑的破察警,都混得比哥们儿成功!念及于此,他居然有种愤愤不平的觉,于是,再说话就有点冷了,“连坐吗?很好…为了成就一段佳话,我答应你了。”于是,这件事就算这么说定了,至于说会不会养虎遗患,他才懒得介意,遗患?你有那个资格遗患我吗?哥们儿能把你弄回去,就能再把你弄出来,有本事你得瑟一个给我看看?
“联防队…那就免了吧,让他重新回去算了,”陈太忠既然要做人情,当然就要做得大一点,不如此,也不能显示他陈某人的手段不是?
王宏伟一接陈太忠的电话,就有点头大,听说了这要求之后,更是哭笑不得了,“我说陈科长,不带你这么玩儿人的啊,你跟当事人讨论悬赏,别拿我们察警局做易。”这倒是,陈太忠把球踢回察警局,这算是谁的悬赏?
“王局,人家小沈也是尊师重道的一片心意嘛,你以为我愿意照顾熊茂?”陈太忠发现,自己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他眼盯小沈,嘴里却是不住地胡搅蛮,“你就当他是个可以改造好的同志,不就完了?”
“我还想给他平反呢,哼,”王宏伟也被得说出了风凉话,不过说句实话,他对陈太忠这个要求,还真的没多少抵触情绪,自己手下的人有情有义,又能照顾一下以前的老干警,这种好事,做做又何妨?不就是一个警局名额吗?
“好了,这次就算了,不过陈科长,我再跟你強调一遍,你是招商办的,不是察警局的,我这儿的事情你能不能少管一点啊?喂喂…我!”陈太忠一听他应承了下来,直接就挂了电话,大过年的,他吃撑着了,没事听别人训话?我就不听,憋死你!
“好了,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可以走了,”他冲着对面的小警员点点头,“要是正月里还没关于你师傅的消息,你再来找我好了。”
“谢谢陈科了,真的谢谢了,”小警员很动。
“谢我没用,让他有机会的话,谢谢古昕吧,”陈太忠手一动,从办公桌底下拽出一盒雪茄一盒酒,“也不能让你空手回去,这点东西,你拿走。”陈科长做事,果然讲究啊,小警员一时慨不已,拿着两个盒子走了,心里面却是在不停地琢磨,为什么…要谢谢古昕古局长呢?
这次陈太忠只送出去了一点东西,但是他能“旺人”的名头,却是又被坐实了一些,王宏伟很为自己的队伍里能出现小沈这种有情意的人而自豪——这可是给他长脸呢。
而且,小沈敢当着陈太忠提这种要求,也算是勇气可嘉,展示了新时代干警的铮铮风骨,再加上他查找出租车又那么快,证明业务也娴,这种人,怎么能不大用呢?
两个月后,三桥出派所副所长有缺,小沈被王宏伟点名提拔了。
田正还在苦苦支撑的时候,平分局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据调查,田某人极有可能跟当地的黑恶势力有勾结,也就是说,他这个恐吓电话,未必仅仅是恐吓,这厮很有可能将恐吓付之于行动!
这一下,问题就大条了。
二十四小时之后,田正也扛不动了,对于察警提出的任何问题,他都不予回答,嘴里只是喃喃自语,“二十四小时了,你们这是超期羁押,我要上告,我要上告…”
“情节特别严重的,可以延长到四十八小时,”审讯的察警很耐心地为他科普相关知识,“呵呵,你不用指望了,现在正在申请对你的刑事留拘呢,四十八小时內,一准就下来了。”
“我要见我的领导,”田记书大声嚷嚷着,“我要见我的领导!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留拘我?为什么?”他还年轻,还有上进的希望,这个刑事留拘下来,怕是就臭了大街,再也没指望了。
“不为什么啊,因为你试图破坏凤凰市的经济建设,干扰现有的经济秩序,”察警还在耐心地解释(book。shuyue。org),不过这个帽子就扣得大了点,“别说留拘了,判刑都是迟早的,现在就要看你的态度了。”不是这样吧?听到这么危言耸听的话,田正都快傻了,“我就是站在公司的立场上,打了一个电话而已嘛,现在还有‘以言入罪’的吗?”
“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吧?”察警笑嘻嘻地反问他,“呵呵,下马乡的破烂刘,好像你也认识吧?你真的只是随便说说的吗?”
“那我也没有付之于行动吧?”听到破烂刘三个字,田正就有点绝望了,这些人居然顺藤摸到平了,实在是太可怕了,“而且,我跟他又不。”
“強奷未遂就不判刑了?”察警冷笑一声,“我们还要等到你付诸行动?哼,那种后果我们承担不起,你说不说?不说就不客气了啊…”等到瘟神发火,那可就大条了,而且,市里对这个案子也是相当地重视。
这个重视,并不是建立在“国家部干被恐吓电话扰”之上的,而是完完全全地因为,这个恐吓,是针对招商办提出“严格控制采矿权”这个动议上的。
陈太忠的建议,秦连成在第一时间就汇报了上去,招商办的建议,级别是相当⾼的,而市府政办公厅秘书长景静砾⾼度关注了此事。
当然,要仅仅是一个采矿权的问题,还不算什么,景秘书长注意到的是:临河铝业,终于要被凤凰招商办打开口子了,这可是一个震撼的消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