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8-3739归市长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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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区长一如既往地在他的小院吃饭,今天的陪客换做了徐瑞麟,时近六月,娃娃鱼的项目已经开始着手落实,这个养殖户的筛选工作很重要,不能像移动大棚一样匆忙,必须慎之又慎。
总之,陈区长的事情是很忙的,见到归长市登门,他也不说礼数什么的,只是用职业化的笑容面对,“归长市你这会儿来,真的是很突然,还没吃饭吧?那一定要好好喝一喝。”一边让,他一边就冲徐瑞麟使个眼⾊,“老徐,领导来了,你都不敬一下,你这个态度,有点不端正哈。”
“我真的不能喝,”徐区长也是有个的主儿,不过他一边说,一边就端起酒瓶,咕咚咕咚注満两个口杯,“我干了,您随意,可以吗?”看到徐瑞麟一口就把三两多白酒闷了,归晨生也只有苦笑了,早听说北崇喝酒第一是李红星,第二是陈铁人,第三是林桓,徐瑞麟之类的,本排不上号。
不过徐区长都已经干了,又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说不得他也一口喝半杯——不能喝得少了,否则他不能借酒直抒臆,“你一杯,那我一半,我还没吃饭呢,空肚子没法喝。”
“您喝好,我走了,”徐瑞麟却是拔脚就走,他的酒量本来就不值得一看,眼下只不过在強撑,再不走就要露丑了。
归晨生的酒量还是没有问题的,他吃喝一阵,才笑眯眯地开口,“小陈,我知道你对我有点误会,人在江湖⾝不由己,咱们各自有立场,也有苦衷。”
“归长市你今天来,肯定是来说苦衷的,这个我知道,”陈区长笑眯眯地点点头,言辞真是如刀尖一般锋利。
归长市埋头吃菜,并不做回应,陈太忠看得心里暗笑,你还真的不愧是姓⻳,果然有乌⻳肚量啊。
可归晨生此来,终究是要谈事的,他吃喝一阵,又猛猛地灌一阵酒,方始开口说话,“陈区长,眼下的事情,也都该静一静了。”
“怎么可能静呢?树静而风不止,”陈区长微笑着回答,“我动用了很多资源,成本非常⾼,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我就知道这不是个好活儿,归晨生心里暗叹,陈太忠所说的“动用了很多资源”这不止是苦衷,也是威慑,他沉昑一下,终于划出道来,“市府政想知道,怎么样你才能満意?”市府政——那不是归晨生的市府政,是陈正奎的。
“我要个⽑的満意,按规矩来,”陈太忠冷冷一笑,“该怎么查就怎么查,那我就最満意…谁要想从中作梗,别怪我不客气。”
“查不下去了,涉及一些人和事,”归晨生抬起头,淡淡地看着对方,“你懂的。”
“我一点都不懂,”陈太忠将面前的酒杯一推,“归长市,你喝多了。”
“市府政觉得,孟志新是属于可以挽救回来的部干,”归晨生终于开始说正事,“市里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北崇不稀罕这个机会,”陈太忠冷冷地回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你才说孟志新可以挽救,早干什么去了?
3739章归长市夜访(下)归晨生也想到了,陈太忠已经做好了牺牲孟志新的准备,这个反应是正常的,但是丫打算以此来咬住马飞宇,这就是不能忍受的了,于是他微微一笑,“孟志新⾝败名裂,对北崇的发展影响很大,你要三思。”
“你可以走了,”陈太忠一摆手,毫不客气地发话,“北崇的发展,是我需要考虑的,跟你这副长市有什么关系?”老子长这么大,真的没见过头这么难剃的区长,归晨生真的有拂袖而去的冲动,一个小区长,有像你这样跟副长市讲话的吗?
不过官场中人总有这样那样不同的面孔,该脸皮厚的时候,就不能太要面子,归长市也不是放不下面子的主儿,尤其是现在四下无人,他清一清嗓子,低声发话,“市里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做梦,”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有人搞初一,别怪我搞十五,孟志新是要病退了,马飞宇等着双开吧,他不走我走…倒要看某些人能不能一手遮天。”归晨生轻叹一口气,在他来之前,陈长市就待了一些底线,不过他最初的设想是,市里不追究孟志新,北崇也就不要再追究马飞宇了,如此一来,这事情就算办得漂亮的。
但眼下听来,还真是让陈长市说中了,其实想一想也是,陈太忠已经打算牺牲掉孟志新了,怎么可能坐视马飞宇的得意?
“正奎长市的意思是,孟志新没必要病退,回头安排个行局副职,”归晨生实在没辙了,索点出陈长市,“留一份情面好相见。”
“情面…他给了我什么情面?”陈区长冷笑一声回答,“不是他推波助澜,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吗?我的部干只是私德有亏,你本想不到,我区府政现在成什么样子…”
“财政不说,计委瘫掉一半,宣教广电人来人往,孟志新分管的摊子得我接,”陈太忠越说越生气,抬手狠狠一拍桌子,“工作都没办法安心开展,这就是他的情面?”
“华新北报跟陈长市无关,”归晨生苦笑着一摊手,借着这个由头,说出了陈正奎想要他传递的消息,“今天的报纸没刊载內容,还是他托人施加了庒力…有人躲在暗处,正等着看笑话呢,太忠,咱不能便宜了用心叵测的主谋。”这个话说得倒还算靠谱,善意释放得也很明显,不过陈太忠早就猜到了,陈正奎可能只是适逢其会,所以并没有多奇怪,反倒是他没想到,合着华新北报那边,也是那厮叫停的。
可是再想一想,这也不足为奇,陈正奎毕竟是有脚的,随便找点助力真的不难。
当然,在归长市看来这算善意,但陈区长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
“那你有没有想到,为什么我可能会怀疑,陈正奎跟华新北报有关?”
“唉,”归晨生叹口气,这才是症结的真正所在,陈长市为什么会想到,他有这个嫌疑?因为他借着华新北报的势,強行对北崇下手。
一时间,归长市也有点理解陈太忠的想法了,当初是陈正奎想把孟志新打到万劫不复,那么现在陈区长出手,目标自然也是马记书的万劫不复。
官场斗争,从来都不是温情脉脉的,陈长市现在希望有回转余地,可当初你出手的时候,是否想过手下留情?没错,留一份情面好相见,但陈长市没留下这份情面。
归晨生沉默半天,又自己给自己倒上杯酒,一饮而尽,这才发话,“那你希望怎么样?”
“孟志新病好了之后,就回来上班,马飞宇另找出路吧,别留在州碍眼了,”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开出了条件,“然后你告诉他,没有下一次了。”
“这也…”归晨生听得目瞪口呆,我让你开条件,你也不能太狮子大张嘴不是?孟志新的事情都见报了,你要保他安然无恙,马飞宇被捂得严严实实,反倒要调离?
⿇烦你搞一搞清楚,这孟志新跟马飞宇,庒儿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他轻叹一口气,“太忠,马飞宇跟你有私仇?”
“没有,”陈太忠摇头摇,“部干不修私德质严重,还是巨额财产来历不明严重?”这个问题本不需要回答,巨额财产来历不明定然要涉及到贪腐或权力寻租,有人追究的话,双开正常,住监狱都有可能,而孟志新是真正的私德有亏,他甚至不是去嫖娼,只是有个情人,点儿背的就是这个情人遭人奷杀,而此事被宣传得天下皆知。
换一种方式来假设,就更能说明问题,若是何霏没死,两人的私情又被杜俊才得知,小杜手持证据闹到区府政来了,要求区府政做主,区里也只能以调解,严重一点的给个警告处分,若是有人盯上孟志新的位子,又兴风作浪,了不得也就是调离或者改非。
归长市当然分得清轻重,他犹豫一下,又试图帮着争取一点,“但是马飞宇,还没经调查呢,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
“这本来就是你要我开条件,”陈区长微微一笑,又一摊双手,“谈不拢可以不谈,我其实就没想着开条件。”你可以更嚣张一点吗?归晨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年轻人了,狮子大张嘴不说,条件都不容更改。
当初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人,归某人才不会去轻易地拨,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有点晚了,他站起⾝来,“那就这样吧,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做为堂堂的副长市,这是归晨生的最后一点矜持了,他不能在陈太忠的住处,就直接打电话给陈正奎,那样可真的半点体统都没有了。
走出院门上了汽车之后,归长市先把司机撵出车去,然后拨通了陈正奎的机手,将陈太忠的条件转述一遍。
“这不可能,”陈长市断然开口拒绝,他若答应下来这样的条件,堂堂的大长市就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若是调走马飞宇,孟志新必然要受到处理,这个没有商量…华新北报不是我喊来的,但是人家反应的问题客观存在,那就必须要处理。”
“我也这么表示了,”归长市苦笑一声,将两人的一些关键对话复述一遍,“…那家伙油盐不进,怨气十足。”
“哪里有不能谈的条件?”陈长市却是不吃这套,对他来说,调走马飞宇不算太大的问题,他就算能把姓马的囫囵保下来,早晚也是要将人送走——这是必须的,这么大的隐患蔵在州,又有不少人知情,哪天一旦被人利用了来做文章,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孟志新完全不动,那就太打他这个长市的脸了,而且说句实话,对舆论真的不太好待,等着陈长市犯错的,可并不仅仅是陈太忠,“你告诉他,就说我说的,孟志新起码要冷冻半年,至于北崇以后的事…我不管了。”
“那杨孟舂怎么办?”归晨生终于想起,还有一个关键人物。
“一个科级部干,北崇自己处理,别再来纪检委腾折,我说不管就不管,”陈正奎不満意哼一声,“他若是不答应,那就查吧…你尽快通知他。”
“想还价吗?那就查吧,”陈太忠呆坐在桌边,收回外放的耳力,轻声嘀咕一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想必陈正奎你还心存着几分侥幸,想着查不出什么问题——哥们儿要查人,可不像你想的那么草包。
不过眼下时间尚早,想到上次去了趟察警局,搞得医院的大夫都来了,他决定等一等,半夜的时候再出动。
约莫过了五分钟,归晨生的电话打了过来,这时归长市的车已经走得远了。
令陈太忠到惊讶的是,归长市这次的劝说,居然是站在北崇角度上考虑的。
“陈长市的意思,是冷冻孟志新半年,其他的都没问题,尤其強调了会放手北崇的发展…陈区长,这样一来,你就能集中精力搞建设,能大展拳脚,我认为这是个契机,刚才的时候,你不是还在抱怨,说工作受到严重的影响了?”这一番话,却是扎扎实实地说到陈太忠心坎上了,陈区长上任以来,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北崇飞速发展,不要有太多的束缚和磕绊,若是陈正奎能说到做到,确实是省老鼻子事儿了。
再退一步想,这次就算如愿拿下了马飞宇,跟陈正奎的梁子越发地深了,以后再出点什么纰漏,陈长市又要上杆子找事,也真的令人烦不胜烦。
我怎么就没发现,这归晨生做事,也很有一套呢?年轻的区长干笑一声,“归长市,我发现您做思想工作的水平,真的很⾼…唉,希望陈长市能说到做到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归长市听得也暗暗长出一口气,总算是不辱使命,也让陈长市看到了我办事的能力,又跟陈太忠缓和了一些关系。
“好的,”陈太忠哼一声,心里却是暗暗嘀咕一句,我总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陈正奎的承诺上,求人终究不如求己…(月底了,惯例凌晨有加更,预定下月保底月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