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7-2848门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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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望男将刘晓莉带到凤凰市区之后,就不能再做得更多了,她跟陈太忠的私情,在凤凰也不算密秘,陈主任的情人,官场上大多人认可的是钟韵秋,但是道上人物都晓得刘大堂。
刘望男不介意这种风传,但也仅仅是不介意,要是让她开着美洲豹把本家的记者送到凤凰市府政门口,那可就有点张扬了。
所以刘晓莉是一个人去的凤凰市府政,走到门口之后,卫兵要她出示件证,然后指示她去旁边的屋子登记。
登记的屋子就是一间小平房,天气寒冷,屋里烧着电暖气,接待窗口关着,里面两位直到见人过来,才将窗口打开。
接过刘晓莉的记者证翻一翻,又问两句,等听说她是找殷长市的,这二位相互换个眼神,“你跟殷长市有预约吗?”
“预约倒是没有,”刘晓莉早做好了准备,陈太忠跟她说得明白,殷放就假装不知道此事了,你去了解一下,他表示一下重视,这事情就齐了。
当然,为了不被堵在门口,必要的说辞还是要有的,“不过我在素波见过殷长市,您给帮着传个话就行了,《天南商报》的刘晓莉。”她相信对方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刘记者也是走南闯北的主儿,商报虽然是社会的报纸,但是挂了“天南”二字,在下面地市还是不少人肯认的——起码这是来自省城的不是?
而且凭良心说,下面的规矩没有上面那么严,不同等级的官场气氛也不同,很多人听说她见过某某人,倒也不怕多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但是很遗憾,这一套在凤凰市府政这儿行不通,殷放来了之后,特意抓了这一摊,说是市府政的门噤不行啊,不管什么七八糟的人都往进放,不但体现不出来府政的威严,也严重影响大家的办事效率,而且还存在全安隐患。
要说殷长市这个思路,还是机关里的那一套,格外強调等级,尤其他是省府政下来的,恐怕去了素波市府政,都会觉得那里不够规矩,就别说下了地市。
规矩就是这么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十年前的凤凰市委市府政,连孩子玩耍都能不小心溜进去,随着有形和无形的隔阂逐渐地建立,最终会发展为壁垒森严。
反正能见到的老姓百越少,⽑蒜皮的小事也就越少,殷放是市府政一把手,管理一下府政內务,还不是顺手拈来?
2848章门难进(下)“这个是不可能的,殷长市今天一整天都会很忙,”门口的人断然拒绝,“要是没有预约,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刘晓莉这下就为难了,心说我们都是说好了的,于是脸微微一沉,“我找殷长市有要紧事,打个电话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影响了事情,你可要考虑后果啊。”若论这面皮翻转的功夫,也是记者们的必修课,正是所谓的软硬兼施,没办法,就有这样的人,你好好说他不肯听,吓唬一下就可以了——记者的底气和素养,只在于前倨后恭还是前恭后倨。
“嘿,我就还不信了,”那位却是不吃她这一套,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什么野报纸,也敢威胁府政工作人员…信不信我现在就叫卫兵把你抓起来?”
“行,你好样的,”刘晓莉点点头,转⾝向门外走去,在距离市府政大门不远处,摸出机手开始打电话。
“切,打电话,”屋里那位不屑地瞟一眼,又坐了下来,这种事儿他见得多啦,“我赌她站不了半个小时就要走。”刘晓莉没有殷放的电话,否则不会这么⿇烦,所以她打电话的对象是陈太忠,电话一打通,她就哇啦哇啦地告状。
要说刘记者可是被关进过精神病院,那种抑制物药打得她睡了醒、醒了睡的,整天糊糊,现在想起来,都是挥之不去的噩梦,所以她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威胁抓起来自己。
所以她告状的时候,难免就用了点小技巧,夸大自己的委屈,強调对方的恶劣态度——要不说,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呢?
“那行,我让国带你去金乌吧,”陈太忠一听也恼了,海角那边下雪了,姜丽质今天到不了素波了,他心里正憋屈着呢。
现在听说殷放居然奉违,再想一想袁珏跟自己抱怨的驻欧办的委屈,登时就发作了,我背着许纯良给你个面子,奈何姓殷的你不要啊~事实上,张国今天也忙的,他除了领发福利什么的,还要对节假曰的生产做出安排,疾风电动车现在卖得太火了,尤其是马上要面临舂节这个一年最大的旺季——偏偏地,厂里的农民工又要着急回家了。
除了安排生产,防火防盗之类的,也要安排,所以张厂长是大会小会不断,虽然安排了车去接刘晓莉,可他自己是直忙到接近中午,才见到她。
老板安排的人,中午他肯定要负责招待,下午他还有点事儿,就说我还得联系点察警和社会上的人,咱们三点钟出发,可以吧?
凤凰市冬天下午,是两点半上班,不过殷长市来得早一点,他这两天确实也忙,尤其是今天上午,还陪着民政厅的来人,去了一趟福利院。
民政厅来的是个副厅长,按照对等原则,是不该他出面的,但是很不幸的是,天南省老年协会的会长谭业峰也来了。
要说这个谭业峰,也是个异数,虽然只念过一年的小学,十多年前却曾任天南省委秘书长,副省级离休,一句话,他是凤凰出去的人,曾任⻩老的警卫员,后来又跟了郑飞。
谭会长⾝体不错,格也开朗,在省里老年部干里威信⾼,关键是他的老首长还活着呢,大家谁敢小觑他?
老年协会啥都不是,但是这个主儿来了,殷放是不敢怠慢的,昨天谭业峰来,就是章尧东接风的,今天去视察福利院,殷长市全程陪同。
中午吃了饭,殷长市安排谭会长休息了,自己就直接来办公室眯一会儿——下午还有多少会等着他呢。
眯了一阵之后,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儿没办,然后就想起来,哎呀,这个天南商报的记者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到,我得安排一下啊——一市之长的事儿,真的太多了。
所以他的秘书小侯在两点的时候,就到了门房,吩咐一声,“最近省里可能有一些报纸下来,宣传一下凤凰的经济建设,要见殷长市的话,你们不要联系办公室了,直接联系我就行。”我艹…那俩一听这话,登时就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商报…可不就是跟经济有关的吗?
侯秘书一看这场面,就知道出情况了,说不得冷哼一声,“怎么回事?”
“上午…上午的时候,来了一个记者,不过是《天南商报》的,”没拍桌子的那位怯生生地回答,“她说…跟殷长市没预约。”
“《天南商报》?”小侯倒昅一口凉气,紧接着眼睛一瞪,“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按制度来了,”另一位低声补充,顺便还解释(book。shuyue。org)一下,“这是社会报纸,长市不是刚強调了,要规范门岗吗?”
“你、你…你俩,”侯秘书冲他俩指一指,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可是知道商报就是正主,他长叹一声,“但是人家找的是殷长市啊。”
“她要找的是别的长市,我们倒没准还敢汇报一下,”拍了桌子的那位愁眉苦脸地回答,开什么玩笑,规范门岗就是殷放提出来的。
“怪话不少啊,”侯秘书冷冷地看此人一眼,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目前没心思在这种无所谓的事情上瞎耽误工夫,“然后呢,记者去哪儿了?”关于这个结果,这二位倒是还记得,刘晓莉在门口打了电话之后不久,就来了一辆黑⾊的桑塔纳把人接走了——确实没到半个小时。
遗憾的是,这两位在屋子里坐着,窗户上还有点水汽,实在看不清楚那黑⾊轿车的牌子,只是隐约记得,是辆桑塔纳,更要命的是,他俩连这女人的名字都忘记了,只记得她姓刘了。
“这都是殷长市请来宣传的贵客,”侯秘书见实在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了,于是冷冷发话,“你们怎么把人撵走的,就怎么把人请回来…”见他转⾝毫不含糊地扬长而去,这二位是真的傻眼了,好半天之后,拍桌子的那位才低声嘀咕一句,“这当领导的…不让人进的是你们,让人进的也是你们。”
“别发牢了,先找那女人吧,你给《天南商报》打电话,”另一个叹口气站起⾝,向外走去,“我去问问卫兵记得不记得了。”
“把人撵走了?”殷放的脸顿时就黑得不能再黑了,他不说这是自己整顿的结果,只是觉得这些人太没眼⾊了,事实上他对商报也有不小的怨念,“昨天半夜打个电话,今天上午就过来人,我这是招他们惹他们了?”
“咱们市府政路口两边,有摄像头,就是不知道只是拍照还是摄像,”侯秘书是本地人,对市府政的周边环境还是比较清楚的,“也许能查到,是谁接走了人。”
“马上去了解,”殷放低声吩咐一句,抬手去摸电话,拨个号码之后,“张厅长吧?我是殷放,问你个事情,商报是不是在咱经贸厅下面挂着的…”这就叫各显神通了,不多时,殷放就落实清楚了,来的记者叫刘晓莉,他不但知道这女人是陈太忠的笔头子,更是连她的电话都搞到手了。
要不要给她拨个电话呢?他正琢磨呢,侯秘书急匆匆推门而入,低声汇报,“长市,我查到了,接刘晓莉的车是科委的,目前是疾风厂的张国在用…他是陈太忠的通讯员。”
“那你给这个电话拨一下…”殷放才待递出手中的纸条,冷不丁听到自己的秘书又来一句,“她不到十一点就走了。”我说陈太忠,我招你惹你了?殷长市听得这叫一个火大,十一点走的话,如果吃饭不耽误多长时间,那都到金乌了,他昅一口气,強令自己镇静下来,“你给张国打个电话,就说我很关注疾风车厂的发展,要他来我这儿一趟。”什么叫死要面子活受罪?他这就是典型的例子,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了,他还要強撑脸面,保持一市之长的威严。
但是侯秘书⾝为凤凰人,知道陈太忠这些人的做事风格,“这个张国做事,也是风风火火的,他要推辞一下,后果就…而且,您马上还有会。”他其实想说的是,陈主任那人睚眦必报,咱这儿顶了他的人,那位发起狠来,可能就要张国不理会咱们了——要出面也得您出面,才够份量。
啧,这基层的工作,还真是难做,殷长市撇一撇嘴,他听得懂这话,但正因为是听懂了,他也没脾气了。
那么,他只能换个角度来看问题了:不管怎么说,人家昨天陈太忠是打招呼了,今天商报的也来报到了,结果是自己这边…啧,也不能说我抓门岗制度就错了吧?
这人啊,就怕一门心思想歪,那就是容易走进死胡同,殷放虽然⾝上机关的味儿很浓,但是还是那句话,能做到厅级部干的,鲜有脑瓜不够用的。
所以一换角度,他心情居然舒畅了一些,接过来秘书给的张国的电话号码,亲自拨通电话之后,殷长市还有心情干笑一声,“呵呵,是科委的小张吧?我是殷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