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2条框多2043没坏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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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算段长市点得这么明白了，他的底线却是不能放弃的，而且他也无法放弃了，沉默一阵之后，他终于苦笑一声，“田记书…我已经向人推荐了。”
“哈哈，”段卫华听到他这话，沉默几秒钟之后，居然大笑了一声，然而这笑容背后，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唉，看来还是晚了一步啊。”就算他再有城府看得再开，听到这样的话，也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边的人，我提拔的人，我关注的人，创造出这么个机会，居然不跟我说一声，太忠啊…”
“这种事儿我敢见人就说吗？”陈太忠被他这排比句式弄得有点恼火，索
就直接顶回去了，不过听老段这么说，他心里确实也有点歉疚，“要不这样吧，我再弄个副省下来，把章尧东扶上去，您也算有地方可去了，这样行不行？”
“什么？”段卫华正苦笑呢，听他这么一说，一时间大奇，侧头看一看他，“我说太忠…你、你…确实啊，有些话…真的不能
说。”陈太忠还他一个苦笑，心说我这也是不靠谱的说法，不过你要真想让我这么搞，那也就是一锤子买卖，万一成了，以后你也别说恩情长短的了。
段卫华的养气功夫，那不是一般的⾼，很快就从失态中恢复了过来，看着年轻的驻欧办主任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发问了，“你惦记的是…沙鹏程？”
“嗯？”陈太忠又讶然地看一眼段长市，心说我跟你抱怨一下莒山，你就能想到沙鹏程，这也太那啥了一点吧，“卫华长市您这眼光…真厉害。”你出去那么久了，回来之后在国內能遇到多少事儿？段卫华笑一笑，不过下一刻，他就摇一头摇，“沙鹏程不行，他是民盟的。”啧，这规矩还真多啊，陈太忠听得又有点挠头，他当然知道副长省里该有一个主民
派，也该有一个女——错非情不得已，这些是府政班子里必须要有的。
像凤凰市前分管农林水的副长市汪蓉，按资格任副记书没问题，但是曾学德去做常务副，下面上来的若不是吴言，她丢掉这个副长市还真要头疼一下。
反正这话就扯远了，段长市这就是说了，太忠啊，你先别琢磨搞掉沙鹏程了，就算你弄掉他，上去的也不会是章尧东，换个人吧…当然，也别动陈洁，撇开陈长省对你的关照不说，人家是女副长省。
“这可是…”陈太忠真的没辙了，左思右想了半天，猛地反应过来，老段指出动沙鹏程没意思，那就是还有期待啊，说不得看着对方，“卫华长市，反正我已经做错了，您看我现在怎么做最合适？我坚决听从您的指示。”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做啊，段卫华无声地笑一笑，田立平占先了，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说实话，他否决沙鹏程并不是自己就有了主意，而是抱了一丝侥幸心理，想看看小陈手里还有什么牌没有了。
不过看到陈太忠的这个态度，听到这个请示，段长市心里也明白了，小陈不是目无领导，实在是琢磨的事情都太大个儿了，没办法提前说——整天惦记着搞掉这个准副省，那个副省的…你说你都在忙些什么啊？
2043章没坏规矩段卫华很清楚，这也就是他在凤凰市，能切实地
觉到横山分局和素波的剑拔弩张，才会由此引发出一些联想来，当然，这种联想或者章尧东也会有，但是人家没必要琢磨——而那些副记书和副长市，就算有联想，琢磨此事也不现实，反倒是有不稳重之嫌。
我本来以为我占了先机呢，不成想你小子已经把路都铺完了，段长市缓缓地摇头摇，“太忠你有这话，我就很欣
了…不过，卫华长市的时间可不多了，下次有这种事儿，你知道该优先考虑谁吧？”
“我现在就后悔了，真的，卫华长市，”陈太忠点点头，很诚恳地看着大长市，他这话语出至诚，要是搞掉赵喜才为的是捧自己的老长市段卫华上位的话，⻩二伯都不能说什么。
至于田立平的事儿，可以继续运作嘛，只要争的不是省城的长市，又有段长市的相助，他也不觉得就如何难了。
“你还年轻，有点考虑不周是很正常的，”段长市笑着摇头摇，他的
襟真的不是很差，政工部干就讲究个大局，错非如此，凤凰市早就闹得翻天了，“反正你答应我了，下次是我…好了，你回吧，外面还一堆人等着呢。”
“太忠，”看着年轻的驻欧办主任向门口走去，段卫华犹豫半天，终于开口唤其回头，没办法，他实在有点不甘心啊。
看到对方回头时脸上讶异的表情，他笑一笑，站起⾝来走上前，轻轻地地拍一拍年轻人的肩头，嘴巴开阖两下，似是
言又止。
到最后，段长市方始咳嗽一声，“小陈，你要真想帮老长市的话，那就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腾折得大一点…棋从断处生…”
“嗯？”陈太忠愣得一愣之后，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个指示我一定放在心上。”看着这家伙开门离开，段卫华却是没由来地脸上一阵热燥，心说我终于把这话说出口了，没错，刚才他的神情和动作有点做作，不过他心里也真有点觉得难以启齿。
在抱怨这家伙太不知道替老长市着想的同时，他不得不慨，这件事发展成这样，也不仅仅是因为事机太密，同时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小陈手里备用的人太多了。
有资格惦记那个位子的人里，若是这家伙只认识我一个，就好办多了，段卫华实在无法不让自己这么想，然而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个，下一刻，他就觉得头皮有点发⿇。
这个小陈，居然连有资格问鼎素波长市的人选，都
好了两个——甚至可能远不止两个，这家伙…才入进官场三年啊…陈太忠走出段长市的办公室，心里也満是慨，唉，还是太年轻了，要是当时能先跟老段沟通一下，约定了之后，再向老⻩推荐段长市，事情哪里会发展到这一步？
若是那样做，老段、老⻩和老田，三者能同时満意，老⻩也不至于专门下个任务，让我去搞什么莒山了。
虽然他得了
京华的提示，莒山那边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这说明人家⻩二伯不満意不是？现在又多加了一个段长市。
然而…若是真那么做了，怕是田立平又要不満意了，毕竟这个凤凰长市的含金量，要低于素波长市，虽然两地的经济总量相差不大，但是一个是多半能直升副省的，一个是多半要任一任市委记书才能升副省的，差距就在这里——省会城市的优势，那不是白说的。
天底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想到这里，他懊恼地摇一头摇，算了，不想了，无非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么想着，刚坐进林肯车里，他的机手又响了，来电话的却是他刚才还在念叨的联防队员小董，“陈哥，莒山这边好像有点察觉了，刘晓莉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还有三个人证没有采访到，您看怎么办？”京华出的这个点子，不算多⾼明，无非就是找莒山的⽑病，而这单一行业的厂矿企业，找起⽑病来，比找府政的⽑病要容易得多。
像找赵喜才的⽑病，就必须得有针对地搞出什么账本啊、贪污啊什么的，没办法，府政部门就是这样，事情多，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也多，你找不准地方掌握不住力道，很容易被人轻轻地将责任推了去，甚至可能引来别人关注和打庒。
企业就简单多了，找出企业经营和生产过程中的问题，只要是质严重的，一旦拿住就得认倒霉，甚至，京华都想好陈太忠该怎么办了，“矿难，你就优先查这个。”
“国营煤矿，这个设施还是跟得上去的，”陈太忠有点吃不准，因为他对煤矿也懂不少，“全安系数比小煤窑⾼得太多了…而且，有死亡指标的。”全安系数⾼，那就死得人少，同时煤炭生产确实是有死亡指标的，每百万吨或者说每年…这些都有指标，有的是部里下的有的是省里下的，超过指标那活该倒霉，要是没超过指标，死人就是正常的，谁都不能拿这说事儿。
“指标定得那么⾼，真有几个不超的？都照那么搞，就不要生产了，”京华听得就是冷笑，“煤矿、铁矿、磷矿…什么样的矿都有这个问题，只不过大家都捂得紧就是了，你就相信我，仔细查吧。”
“那这么搞也不合适，”陈太忠还是有点犹豫，他可不想被人围攻，“要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这一捅出来，坏行业规矩不是？”
“啧，你就针对莒山，可不就完了？”京华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了，不过，想到陈太忠不明就里，说不得又耐心解释(book。shuyue。org)两句，“干这一行的谁都明白，被捅出来的，那不是全安生产的问题…是惹人了，这个你都不懂？”
“啧，明白了，”陈太忠这次是真的懂了，而且总的解释(book。shuyue。org)，也符合他对官场逻辑的认知，既然大家都心里有数，那么捅出来就捅出来了，所以他要惦记的，就是莒山那边存在不存在这个问题——肯定也有全安能达标的煤矿的嘛。
接着，京华又教给他两个可以做文章的环节，不过他最先找的还是这个全安生产——这是大杀器，一旦被捅出来，任是谁说话都不顶用。
小董做这种活拿手，陈主任就派他去了莒山，结果第三天那边就有消息，确定莒山今年、去年和前年，连续三年超标，不过是被煤矿那边庒住了。
尤其是今年，还没过完呢就已经超标了，反正莒山煤业一直不怎么景气，所以也没人惦记，不过现在国际煤炭行情看涨，杨学锋就认真起来了——如果不是连连超标，他也不会心急火燎地
作这个改造。
确定了之后，陈太忠就让小董联系刘晓莉，把这些事情都记录下来，这道理跟以前的一样，这种事情实在没办法惊动官方媒体。
好死不死地，刘晓莉也发现了，近期国內关于煤矿矿难的报道明显增多了——当然，这个原因也不用解释(book。shuyue。org)了，该明白的自然明白。
刘记者属于半明白半不明白的，听说陈太忠想要她报道一下莒山的全安生产问题，小董又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线索，于是欣然前往。
等她的采访上了报纸，这就算完成对⻩汉祥的承诺了，省內的报纸都登了，面对这种大杀器，⻩家要是还下不了手，那未免就太窝囊了。
这件事，陈太忠就是这么设计的，到目前为止，发展也正如他所料的那样，刘晓莉在莒山采访初开始肯定很顺利，没人在意，但是采访得多了引起别人的关注，那也正常了。
要是按他的设想，接下来刘记者就可以走人了，证人证言嘛，有一些就行了，不需要全部都采访过——《天南商报》版面不小，也不可能把这些全登上。
要是刚才段卫华在临走的时候，没加那么一句，事情就该是这样发展的，然而，既然段长市期望他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适当地把事情搞大一点，那么，这么做就不够了。
当然，现在刘晓莉的采访是剑指杨学锋，搞大之后，可能就涉及到沙鹏程这主民派的长省了，不过陈太忠哪里管那许多？老段说了，棋从断处生！
“跟晓莉说，继续采访，小董你要蔵好，”他断然发出命令，“要是别人敢动手或者为难她，你再给我打电话。”要说这刘晓莉的胆子，也真不是一般地大，听说是陈主任在全程关注，就知道这是再一次博名气的时候了，虽然有精神病院那档子事儿，她吃老本都够了，但是名利二字，谁又会嫌少呢？
所以，两个小时后，小董打来电话，刘记者被莒山出派所的一帮人架上汽车去了，这出派所说是叫出派所，其实是莒山內部的保卫处，不过，有几个警员也是永泰分局在编的——有名义没工资的那种。
“这样，我给你一个电话，是素波政法委记书田立平的，”陈太忠本来想自己打电话的，不过想一想田记书对上自己，似乎有点尴尬，说不得就指示小董了，“…你就说是我的事儿，让他务必尽快把刘晓莉保出来。”事实证明，小董都无须強调自己是陈太忠的人，田记书一听“刘晓莉”三个字，头立刻就大了，等听完他的话，放下电话就拨通了孙正平，“永泰分局，马上给我出动，解救《天南商报》的刘晓莉。”
“刘晓莉？好的，我马上安排，”孙局长一听这名字，也是一哆嗦，放下电话嘴里还嘀咕呢，“她这是跟察警局有缘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