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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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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雅抬头,又看见⺟亲満脸的愁怅,不解地道:“娘亲,您这些曰子到底怎么了?为何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然后和⺟亲调侃道。

“我这么听话,是不是哥哥又做了什么错事?您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爹爹,帮您把哥哥教训一顿!”

“傻孩子。”邬太太不由摸了摸邬善乌黑的青丝。

翻过了年,女儿也有十四岁,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

儿子自从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了。原本和她总是有说有笑的,现在⺟子之间的对话全是一成不变的“饿不饿”

“不饿”

“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没有”

“睡得可好”

“好”

她和丈夫说起儿子的异样,丈夫却觉得这是好事:“善儿长大了,持重沉稳起来。”她只好把在窦家发生的事告诉了丈夫,却不敢提儿子一句,只说是自己相中了窦昭。

“荒唐,荒唐!”丈夫听后然大怒,“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商量我。他们家的四‮姐小‬不比其他的闺阁‮姐小‬,当初王家的那个女儿扶正,窦赵两家曾有言在先,四‮姐小‬的婚事王家不得揷手,生怕四‮姐小‬受了王家或是窦家的委屈。你以为元吉就很好揷手不成?他能答应你,背后还不知道是怎样周旋的,你一句不适合就推了,你早干什么去了?你这样让元吉情何以堪?竟然到了这个时候才告诉我…我得去给元吉赔个不是才行!”然后瞪了她一眼,⾼声道,“你也给二太夫人写封告罪信。人家为了你的一句话,只怕腿都跑断了。”想到这些,邬太太就觉有个榔头在她脑门上钉似的,嗡嗡作痛。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咬紧牙关不答应儿子才是,也免得闹出之后的那些事来。

窦元吉虽然一副毫无芥蒂的样子,她却不相信他们真的没有一点想法,倒不像从前那样去窦家走动了。

她正思索着,小丫鬟来禀,说邬大人下了衙。

邬太太整了整衣襟,和女儿了上去。

邬松年五十来岁,⾝材⾼大,面容冷峻。看见年幼的女儿,他眼中不由流露出暖暖的笑意。

“善儿呢?”书声停了下来,院子里就安静下来。

“刚才还在读书呢!”邬太太的声音刚落,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听到动静的邬善走了出来。

“爹爹!”他恭敬地给邬松年行礼。举手投足间已少了年轻人的锐气,多几分沉淀后的內敛。

邬松年不住地点头,笑着问起他的功课来。

邬善一一作答。

两人就这样站在院子里讨论起学问来。

邬雅拉了拉⺟亲的衣襟。

邬太太找了个机会打断了父子俩的话,笑道:“…等会用了晚膳有的是时间。”邬松年对儿子的功课很満意。笑着进了正房。

邬善嘴角虽翘,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跟着父亲进了屋。

邬太太不由叹了口气。

服侍丈夫梳洗过后。她不由问起丈夫来:“你不是说今天蔡大人请喝酒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邬松年笑着‮头摇‬:“别提了——老蔡去给人做媒了!”

“做媒?”邬太太不由大为诧异,“他怎么会去给人人帮媒人?谁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请得动他?”蔡弼的学问是一等一的好,可为人也是一等一的势利,若不是蔡弼和窦世枢是亲家,他们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蔡弼来往的,即使是这样。没有什么事邬松年也不会轻易登蔡家的大门。

“是何大人。”邬松年道,“他想为他们家幼子求娶窦家‮姐小‬,请了蔡弼做媒人。”说完,又道,“听蔡弼那意思。好像是何大人怕窦家不答应,所以请了他出面,让他无论如何也说成这门亲事。”邬太太眼角直跳:“窦家的‮姐小‬?排行第几?”

“我怎么那打听?”邬松年道,“元吉从兄弟七个,家中应该有好几个侄女才是。”

“侄女?”邬太太错愕,“那岂不是差着辈份?”

“是啊!”邬松年皱了皱眉,“要不然怎么请了蔡弼出面。一来他和窦家是姻亲,有什么话好事;二来除了蔡弼,又有几个人能想得出那些鬼点子。引经据曲的把这件事给说圆了。”随后颇有受地道,“看样子何家对这门亲事是志在必得。这也是元吉的运气——如果曾阁老致仕,有了何阁老的鼎力相助,元吉入阁已无悬念。”邬太太心里霎时像沸了的水似的翻滚起来。

丈夫不知道窦家有几位‮姐小‬,她却一清二楚。

窦家适龄的侄女,只有窦昭一个人。

她念头闪过。就听见儿子失声惊呼道:“难道是寿姑不成?”夫俩不噤朝邬善望去。

看见儿子一副失魂落魄地呆立在那里。

不由换了一个眼神,却听到女儿邬雅大声驳斥道:“怎么可能是寿姑?她在真定乡下长大,何家怎么会知道她?肯定是窦明。窦明不管怎么说也是王大人的外孙女…”

“不错,不错。”邬善像回过神来似的,额头间虽沁満了汗珠,人却像突然鲜活了起来般喜出望外地道,“寿姑和济宁侯府的魏家有婚约,肯定不是她,肯定不是她…”邬松年却脸⾊大变,他凝声喝道:“非礼毋视,非礼毋听。别人家的事,我们不要在背后议论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还有话和你们的⺟亲说。”邬善和邬雅退了下去。

邬松年的脸⾊更凝重了,问邬太太:“你说的四‮姐小‬,是不是就是这个寿姑?”邬太太点头。

“何家要娶的,恐怕就是这个寿姑了。”邬松年沉声道,“今天蔡大人就是去了济宁侯府。”

“你说什么?”邬太太震惊地道,“这不可能!那窦昭都已经和别人家订亲了,何家怎么还会娶她?难道没有了窦昭,何家就娶不着媳妇了?”心里却酸甜苦辣,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何家门第显赫,不可能为了巴结元吉给去娶他的侄女。”邬松年说着,自己也觉得可笑,背着手在屋里打着转,“何煜是幼子,娶娶德…只怕那位四‮姐小‬…不简单!”邬松年想到这里,语气里不由平添了几分埋怨,“当初的事,你应该先和我商量商量的。好一半福,我们家人丁不旺,窦家子侄众多,如果能娶了窦家的‮姐小‬,我们善儿也有个帮衬…”邬太太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躲在父⺟窗前偷听的邬善却像没有了力气般,顺着雕着西莲花的群墙滑坐在了地上。

跟在邬善⾝后行事的邬雅咬望着哥哥,眼里一片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