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挑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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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房,父亲告诉窦昭写自己名字。isen窦昭前一世跟着祖父请来一位老儒读过几年《烈女传》、《女诫》,看帐本还可以,学问却谈不上。
看见父亲端正秀丽小楷,她很是羡慕。
父亲呵呵地笑,弯多宝阁格子底层找了几张描红纸铺了书案上,握着窦昭手告诉她怎样运笔。
含笑进来禀道:“王姨娘那边琼芳过来,问七爷什么时候过去用晚膳?”父亲看了看窗外夕余辉,笑道:“王姨娘月子里头,五姐小也要静养,我一过去,又要重摆桌,⿇烦得很…我就不过去了,晚膳就正房和四姐小一起用。”含笑笑着退了下去。
窦昭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放心上。陪父亲用过晚膳,含笑移了灯进来,两人又写了会儿字,父亲就正房內室歇了。
过了两天,冯保山来拜访父亲。
他二十四、五岁样子,剑眉星目,乌黑头发用羊脂玉簪子绾着,穿了件墨绿⾊菖蒲纹杭绸直裰,清雅中透着几分矜贵。
这就是⺟亲口中那个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冯保山?
坐大书旁案描红窦昭张大了嘴巴,片刻后才合拢。
冯保山是来找父亲玩:“…应城家荷花全都开了。你孝期,我们也不惊动旁人,就你、我和应城三个,赏赏花,聊聊天,你也出去透透气,散散心。”父亲头摇:“天气太热,不想出去。你心意我领了。”
“这还没入进六月,热什么热?”冯保山说话,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语气一顿,目光疑惑地望着父亲,“你,你不会是想为赵氏守一年吧?”父亲没有做声,垂下了眼帘。
“真是这样啊!”冯保山非常没有形象地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半晌,气呼呼地屋里子转了几个圈,道:“算了,我懒得理你了。我去找中直玩去。”然后“啪”地一声甩着竹帘出了门。
父亲不恼不怒,面⾊如常地温声喊着“寿姑”叮嘱她:“不要东张西望,练字!”窦昭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描着红。
整整一个月,父亲都没有踏出家门半步,家里读书作文章,告诉窦昭写字。
窦明満月礼因为⺟亲孝期,只家里摆了两桌。
王家送了些小孩衣饰做为満月礼,没有派人到贺,而做为外家赵氏,既没有来喝満月酒,也没有来送満月礼。4xs窦家人有些尴尬,王映雪则是又气又恼、又羞又怨。
等到蝉鸣匝地时候,从京都传来消息,舅舅赵思谋了延安府甘泉县县令一职。
前世,舅舅做到了庆府知府,正四品。
这一世,舅舅还是谋了西北缺。
窦昭既为舅舅⾼兴,心里隐隐又有几分失落。
祖父评价舅舅:“看不出来,还有这样手段。甘泉县虽然贫瘠,可一去就是主政官,虽然没有入选庶吉士,但起点还是很⾼。”三伯父为不安:“元吉也这么说。”元吉是窦昭五伯父窦世枢,这个消息就是他从京都传回来。
如三代看穿四代看吃五代看文章一样,窦家几代人苦心经营光芒全集中了窦世枢⾝上。
他十三岁进学,十六岁中举人,二十二岁中进士,庶吉士吏部观政,之后从吏部给事中做起,窦昭生病前,已官至武英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
是窦家第一个入阁拜相人。
又因和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王行宜、文渊阁大学士兼刑部尚书陈荣均是北直隶人,被人戏称“北半边”祖父淡淡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倨傲:“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阁。元吉和你一⺟同胞,你有什么好害怕?”三伯父擦了擦额间汗,苦笑道:“我这不是因为自己读书少,进士面前就有些心虚吗?”祖父大笑。
窦昭则吩咐妥娘清点自己屋里东西。
看样子,舅⺟很就会来接她了。
按照前一世经验,事情会很暴露,到时候肯定有番周折,她还是未雨绸缪好。
父亲笑她:“寿姑小小年纪就知道蔵东西了。”窦昭趁机将父亲书案上翡翠笔洗抱了怀里:“这也是我。”反正到时候继⺟进门,这些公中东西都会重登记造册,以便和⺟亲陪嫁区别开来,还不如把自己喜东西收起来,混淆视听,变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