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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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待雪擎回应，她又说了下去；“那时候你说我鬼鬼祟祟，我告诉你我在绑鞋带。事实上…事实上是因为我看见小晴和一个男人动作很亲昵地坐在冷饮店，我伯你看到那个画面会伤心，所以我撒谎。我说我要绑鞋带是假的，我只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不让你发现小晴有男朋友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会因为她有男朋友而伤心？”他记得，他当然记得那次，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勾住他的手。

他甚至…甚至还记得她的发香，是自然、清新的；而他也记得她勾住他的手是小小的、软软的，但有些耝。一想起她是因为工作而让手变耝糙，他便有些不舍。

“猜的。如果我知道我喜的那个人早有了对象，我会很伤心很伤心。那种心情…应该就像我现在一样，所以，我猜你应该也是如此。”她等于是坦白告诉他，她现在真的很伤心，因为她喜他，可是他不喜她。

雪擎懂她的意思，但他该说什么？老实告诉她，说他心疼她？还是要安地，叫她别伤心？

没能听见他的任何回应，那表示他不在乎她对他的喜吧。

“我…不好吗？”岱昑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很好。”她始终低着头，像是在对水泥地说话，所以他无法瞧见她的表情。但他知道，他对阿东说的那番话，必定很伤她。

点点头，她接受他的答案。

“可是，我的好还不够好，无法好到让你喜我的那种地步。”

“我喜你。”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摇‮头摇‬，这次她不接受他的答案了。

“你该知道我说的喜不是你说的那种。”她要的，是像他对小晴那样的喜啊。

“我…”雪擎支支吾吾的，他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即使你现在知道小晴有个男朋友，也知道她为了她男朋友跑到‮店酒‬上班，你还是喜她吗？”终于，岱昑有勇气抬眼注视他了。

他在她眼里，看见闪烁不停的伤悲，心像是漏跳了几拍一样，他的思路暂时混成一片。但仔细考虑后，他仍是点点头，艰涩地开口:“是的，我还是会继续欣赏她。”听见预期中的答案，岱昑没有欣自己的预知能力，而是换来更多的落寞。

眨眨眼，视觉被咸咸的体侵袭；昅昅鼻子，她告诉自己他对她这么好，她一定还有机会的。

“你说过不管怎么样，你都会陪着我的？”她想起⺟亲去世那天，他在车上对她说的话。那时的他，语气很笃定、很认真。

“我是说过，但…但那无关喜。”他没忘记他说过的话，但当时的他，真的没想过他和她之间会存在“喜”这等事。

无关喜？原来…原来他那句话不是因为喜她才对她说的啊！

是他的话太深奥、他的人太难懂，还是她太愚蠢、太单纯？怎么一句看似简单的话，他们两人解读的方式会有这样大的落差？

灰蒙蒙的，她的天空开始刮风下雨，眼泪跟着落下，她觉得自己快要无法招架。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也去‮店酒‬上班，你会喜我吗？哪怕是只有一点点。”好吧，既然她当不成他的第一顺位，那她让自己⾝上多些第一顺位的特质，那么她应该可以成为他的第二顺位吧？这样，哪天他不再喜第一顺位时，她这个第二顺位就可以往前递补了。

听见她近乎荒唐的言论，雪擎双眼睁得大大的。

“岱昑，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像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任又无理。我欣赏小晴跟她在‮店酒‬上班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况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在‮店酒‬工作，所以就算你想当她的影子，跑去‮店酒‬上班的话，我还是不会因为这样就喜你，你懂吗？”任？无理？喔，原来她在他眼里是这样的人。所以，就算她刻意让自己有小晴的影子，他还是不会喜她？所以，就算她愿意退居第二位，他也不领她这份情？所以，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她还是他不喜的俞岱昑？所以…所以她连当小晴的影子都不配…她大概真的很糟糕。

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她气若游丝地道:“我明白了。”她惨白的小脸、瘦弱的⾝子，在这个时候看来显得特别可怜兮兮。雪擎面露担忧神⾊，却仍不打算抚平她因他才有的伤痛。

“对了，问你个问题喔。”止住泪，她的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像你这么喜吃鱼的人，应该对所有的鱼类都很悉吧？”

“…”话题一下跳得太远，雪擎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仔细想想，这样的岱昑才是他一开始认识的那个——反应有些慢，思考有时也会很“与众不同”想起那次她骑脚踏车撞上他的车子时，她把整张脸贴在车窗上的模样，现在想来好可。所以，他带着笑容回应:“能吃的，大概都可以喊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