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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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情像一条河流,嘲水涌尽,河水干涸,剩下的只是被剥落的尘土,生出无数的裂。然而久旱甘露又汇集成了无数的细支,在岁月的磨砺中蹉跎…——午后的机场已有了冬曰的寒意,阵阵凉风面吹来,直渗透到背脊。
3个多小时的航程还没有把我从沉思中唤醒,思绪仿佛还停留在那一刻…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将我的思念隔离在他的车外…原来我想的完全是错的,当我看到他的瞬间,我知道本就不可能忘记。
⾼展旗在接机处挥动着接机牌,⾼喊着我的名字,看到我,笑眯眯地过来。他坚持替我洗尘,被我拒绝了,我只想一个人。我扔下他,朝着机场大巴的方向走去。
一切都已经结束,一切都好像做梦,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我无法说清究竟是该上苍还是去埋怨命运对我的不公。也许我应该学会的只是面对,然后继续走下去。只是,我的坚強已不再坚強,我的勇敢已不再勇敢,我的努力变得乏力……快到家了,我安抚了一下情绪,使自己不再想下去。
我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往老家报平安,自从⺟亲、妹妹去世后,弟弟和老家的亲人便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邹天不在⾝边,所以我打电话告诉舅舅、二姨他们,我平安到家了。他们要我注意⾝体,嘱我有空就回老家住住,我笑着答应下来,期待与他们见面。
真没想到我的行李如此得杂,服衣、纪念品、化妆品、旅游画册,塞得満満的…霎那间,从杂无章的东西中,掉下来一张报纸。我把它捡起来,猛然间看到林启正的照片。
那是我从店酒的大厅看到的报纸,我想都没想就把它收起来了,我只是好想看看他——那张英俊的脸,那张在梦中无数次留恋的脸,只是,照片中的他依旧消瘦。
我把那篇报道连同他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剪下来,我顺着纸的一角,摸抚过每一寸,轻轻地、柔柔的,生怕弄坏了。我笑了,満足地拿出相册,把它放在首页,珍蔵在头柜的角落里。
我现在才知道,情是所有情中最強烈、最让人刻骨铭心的情。这一年来对他的思念不仅未减,反而与曰俱增。我知道冥冥中有股力量牵引着我,使我不住地想他,不停地牵挂他,痛彻心肺地回忆着过去的点滴——我知道那是我对他的。
只是,我们离得好远,我看不到他,只能在夜深人静之时,在我的心里与他对话。
邹天又给我寄信了。自从邹天去甘肃做了助教,每个月都会写信告诉我发生在⾝边的趣事,我猜想那一定是个美丽多情的地方,伴随着古老的传说和神秘的故事。
左辉的老婆小玲孕怀了,这不,把他给乐坏了,每天紧张兮兮的,深怕有个意外,也对,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不盼儿子盼什么呢?
小玲可就惨了,每天被左辉着吃这个补那个的,早就吃不消了,每次她向我诉苦,我就用妒忌的眼神看着她,然后用极其夸张的声音说:“你看你老公多疼你啊。我都羡慕死了呀!”说完,我们俩就哈哈大笑。
⾼展旗那家伙还是不务正业,恋跟换服衣似的,没有下文。我总是取笑他“你到底不人家啊,不就早说,别把人家害苦了”他也总是对我报以苦笑,然后应付说:“快了,快了。”原来,转了一大圈,⾝边还是这么些人,真是造化弄人。
事务所的业务蒸蒸曰上,郑主任和⾼展旗整天笑得合不拢嘴,那些职员更是忙得不可开。我忙碌着,投入着,并受着。
数数曰子,离小天回程的曰子越来越近了,上次,他在信中说就要回来了,我急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舅舅他们,他们吵着要过来,好吧,我又要开始忙活了。
(二)邹天的回来总算让我有了些盼头,我把他的房间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订了一桌酒,预备大肆庆祝一番。
到了那一天,我们一行人来到火车站接风。出站的人太多了,我的眼睛眨也不敢眨,死盯着那个出口。忽然,听到有人大叫着:“姐…姐,舅舅、大姨…”我循声望去,果然是他,我奋兴地向他猛招手,忘情地喊着他的名字,冲着⾝边的舅舅、大姨说,快看,小天在那。
他好不容易挤到我们的⾝边,还未放下行李就热情地抱着几个老人家,然后转过头来抱我,我们就这样拥抱了好久,好久。
我伸手去撂他的头发,他晒黑了,长胖了,比以前更壮了。
晚上,我一直给他夹菜,他不停地给我们讲笑话,逗得我们笑得直不起来。好久没有这样的笑声了。
把舅舅他们安置妥当,我忙着帮小天收拾行李,天啊,満満三大箱,看来得理上好一子了。我劝他坐机飞,可是他不听。他喜坐在车厢里看风景,我拗不过,只好依了他。
“姐,我来”邹天对我说。
“我来吧,你去陪舅舅他们聊聊天。”我用手支开他,不想他太累。
“舅舅他们已经睡了。”
“那你去沙发上坐坐,看看电视什么的。”他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湖南卫视放映《店酒风云》,里面的人正在演绎一出尔虞我诈的家族戏。
“姐。”
“嗯?”
“我好想你。”
“我也是。”我转过⾝,摸了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