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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于自己身陷险境，他就改变了看法，但对于对方口中陆星沉的花式死法还是不悦。

不过现在那种不悦是一点也没有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确不是神，而且大概也不是故意恶心人，他是有真本事的，就是本事某些方面不大准，约莫是大宇宙的恶意盯上了吧。

——废话，他们站在屋子中央，墙本不可能挨得到的地方，楼层居然都能塌了一半把人埋了，这除了冥冥中的大宇宙恶意，还是什么能解释。

陆星沉心情也很复杂。

他算了算自己迄今为止见过的三个道术师，孟璧把他的异常诊成神病且诊错了三年多，古平出场酷炫龙傲天，面对魔没有走过三个会合，中二缺心眼，疑似脑壳有问题，而这个看起来本事最靠谱的江含月是变相乌鸦嘴。

两次预测他要死，两次应验，然而都应验在了他自己身上。

是的，这回被墙埋了的同样不是陆星沉，而是这位江大师。

终于把人挖了出来大半，江含月有法器护身，本身也不是凡人，倒没出什么大事，然而灰头土脸免不了，再加上现在那混合了奇妙颜的红背心，看起来特别惨不忍睹。

他死死盯着陆星沉:“我又看错了。”

“没关系，兴许是你业务不练。”陆星沉不走心地安他，顺便忍不住又看了看头顶，出的视力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上面楼层的断口。

真的不能怪建楼房的豆腐渣工程，那断口很整齐，一看就不像正常能出来的。最令人无语的是，陆星沉和江含月相隔了不到三十厘米，江含月被头顶掉下来的一小半楼层碎砖给砸晕埋了，陆星沉却干干净净，灰都没沾上一点。

以至于事情刚发生后，他心里先是飞过了一串省略号，然后下意识解释:“……跟我没关系。”攻略者方令安对此表示不信。

本来还想着抱江含月大腿的他心情很复杂。

讲真，要不是这个主角看起来不是走暗黑的，他都怀疑是不是主角私底下做了手脚，江大师才能倒霉成这个样子。

但要说跟他没关系，呸，你亲爹世界意识替你出气，怎么能叫跟你没关系？

呸完就是后怕，是，这个主角似乎为人还不错，但架不住人家有个心眼儿偏到没边的爸，真敢下手薅羊不知道会被世界意识削成啥样。

江含月半个身体还被埋在碎砖里，但他全然不顾，只是死死盯着陆星沉，像是看到了什么奇异的东西。

陆星沉:“闭眼。”江含月:“为什么？”这又有什么理由，只是觉得那目光太像饿了十天半个月的人看到了一块，让他总忍不住想烧烤人类。这种原因当然是不能说的，陆星沉就随口扯道:“因为你太丑，我不喜丑的人看。”江含月:“……”这件事还过不过得去？

陆星沉:我随口说的，大家信吗？

被丑拒看的江含月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红，给他郁的气质增了一分颜，还有那么点好看，如果别想这是被气出来的的话。

恋恋不舍地又看了好几眼，江含月最终还是闭上眼积攒力气，安静等其他人把他下半身给挖出来。

闭上眼睛的江含月脸苍白泛青，身上沾灰尘，连嘴都白中泛紫，那不多的几分活人气更少了，加上现在半个身体仍旧被埋的现状，乍一看如同一具尸体。

陆星沉基本没有的良心稍稍动了下，他打算动作轻点儿。

这么想的时候，他架起了江含月上半身，然后下一秒，差点把手里头的人丢出去。

方令斐疑惑:“怎么了？”陆星沉:“……没什么。”——就是发现手里头的身体没心跳而已。

小黑猫余多蹲在他的肩膀上，桀桀怪笑，尾巴扫过陆星沉耳朵，说了八个字:“非生非死，不人不妖。”非生非死，不人不妖？

陆星沉微愣。

余多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你是不是很好奇他是怎么回事？想知道吗？想知道就——”

“不想知道。”陆星沉截断它的话，噎了回去。

生生，死死，当人当人，做妖做妖，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但被噎了一句的余多显然不想住嘴，还想继续叽叽喳喳，陆星沉腾出一只手，在猫嘴上按了按，示意他闭嘴。

余多:……可恶的人类，以后你有什么不知道别想来问我！

等江含月彻底从碎石头堆里爬出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支笔，到陆星沉手里。

陆星沉:？

江含月:“画乌。”陆星沉:原本并没当真，但当事人很积极怎么办？——当然是足他。

用了半秒走完以上心理路程，陆星沉愉快地在江含月脸上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学名乌，别名王八的东西。

画完笔还没离开江含月的脸，当事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履行了赌约，你能让我再看一次吗？”陆星沉:……

“……看吧。”江含月:“二十五分钟后，你会被天上掉下来的树干砸倒。”二十五分钟后，大家站在走廊上，挪开一截本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树干，把红背心变了，已经没了一点高人风范的江含月扶起来。

再次画完乌，江含月脸白中泛红，红中发青:“让我再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