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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空白。当他被一把拽住，捞出水面的时候，他的意识跟身体并没有给出反应。

大叔半扛住茭白，爬着梯子回到了船上。

“你干什么？”老头拦住他。

回过神来的其他人立即往那边围击。不是都把人扔了吗，又捞上来干什么？

不止大叔，就连给他放梯子的船员都遭到了大家的排斥。

“等，等会再跟你们解释！”大叔磕巴着丢下一句，他带上茭白冲进船舱，直奔自己的房间，拉门反锁。

“醒醒！”大叔把人平放在地上，略显专业地做按工作，“小兄弟，你快醒醒！醒醒啊！”他捏助地上人的鼻子，就要去做人工呼，冷不丁地对上了一双长了几条血丝的眼睛。

“咳……”茭白虚弱地咳了一声。

大叔惊醒，他没立刻说“没事了就好”之类，而是开手机，揪着黑杂草似的眉，一会看手机上的什么，一会看茭白，视线来来回回地移动。

茭白躺着起不来，他每呼一下，心口都会痛一次。溺水给他带来的不是恐惧，是生理上的痛苦。

妈得，齐子挚将他推出去前还把他打晕，为的就是不让他供出货舱还有两人。

齐子挚不会不知道，在这样被自然灾难击中的恶劣局势下，他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外来者，暴在一群惶惶不安的船员们面前，会遭遇什么。

这是要他在死前都开不了口。

不愧是杀伐果断的生意人，危急关头应对从容，牺牲一个票，保全他自己和才相认的弟弟。算盘打得好啊。

够他妈狠！

茭白冰冷的嘴哆嗦着，咬着牙出一句脏话:“草。”他对上两只充好奇的眼睛，嘴一闭。

大叔蹲下来，他将手机屏幕转过来，朝着茭白:“这上面的人是不是你？”茭白眼眶充血，头昏脑，视力都受到了影响:“拿近点。”大叔举着手机凑近。

屏幕几乎贴到了茭白的鼻尖。

茭白看了一眼，那是张照片，风景照，有点眼。

照片中有个人影。

“太小了，看不清。”茭白眼睛疼。

大叔拿走手机，手指划拉几下，再给茭白看:“现在呢？”茭白眯眼瞧瞧，再瞧瞧:“……是我。”好了，他知道为什么照片上的风景眼了，那是兰墨府。

照片就是他离开前，最后一次给戚以潦读书的画面。

戚以潦没入境，只有捧着经书的他和前院一角。.茭白全身透了，破衣紧贴着里面的打底秋衣。秋衣依附在青白的皮肤上面。

身下是一片水迹，将地面打，那面积还在不断扩大。

他动了动腿，鞋子里的水往外渗，脚趾头都冻僵了。

而同样穿着衣服的大叔却很兴奋，他三十好几了，人长得老实，不丑，没不良恶习，半辈子都没与人闹红过脸，还是个光，每年回家都被老母亲催婚，被亲戚们说三道四。

但他表弟比他矮，瘦猴样，老烟，还喝酒，却买房买车娶漂亮媳妇。

只因为表弟在西城戚家做事。

表弟偶尔会拍一些照片装个，大酒店的，大豪宅的，私人飞机之类，怎么样的都有。

他就用表弟的装装。为此还设置了特别关注，生怕错过什么。

大叔盯着手机上的照片，如同在看他的美好生活。这照片是表弟十二月份放朋友圈的，大概是放上去才发现拍到了什么人，很快就删了。

大叔及时保存了下来，他只想留着装用，没料到会在今天翻出来。

当外来者提到甲板上的时候，大叔没多想，只觉得那孩子怪可怜的，就不该上船。

多看了几眼，大叔就移不开眼了，不是他的向突然转变，看上了都快能当他儿子的小孩，而是他觉得，他在自己的相册里见过那张脸。

同事们在争吵，他在放大照片比对。

等他觉有点像的时候，人已经被都进了海里，他想也不想地跳了下去。

发了。

大叔手:“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对。”茭白结着冰寒水汽的睫直颤，“恩人，你这里有水洗澡吗？我快不行了。”

“有有有，有水！”大叔连忙道，“就在那边，你跟我来。”完了还不放心地叮嘱:“你撑住，一定要撑住！”茭白抿开泛紫的嘴，出两颗小虎牙，好的，ok。.等茭白洗完澡，换上一身老旧棉衣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分钟以后的事了，他的手缩在又肥又褪的军大衣袖子里，十指尖出来一点，微微蜷着。

真乖啊。大叔发出了老父亲的慨，他要是早早结婚，孩子也能上中学了。

“大叔，谢谢你舍命救我。我叫茭白，就是吃的那种菜。”茭白地笑笑，主动介绍自己。

“名字好记。”大叔憨笑，“我姓赵，大家伙都叫我大个子。”茭白说:“我还是就叫你赵叔吧。”

“诶！”赵叔斟酌着，“我救你是因为……”茭白往下接:“我和兰墨府戚家有关。”赵叔噎着了。

“阿嚏——阿嚏——”茭白连打嚏，浑身不停地打冷颤。洗澡水不够热，他体内的寒气并没有驱除。

赵叔离开了会，回来时给他带了个玻璃瓶，里面是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