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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不过来,我过去。”他真的撑起身子,朝澹台泽的方向走了过去。

澹台泽站在原处,看着第五人准确无误地一步步靠近。他该后退,闪避,或者打出手中的沥血针。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第五人的动作,脑海一片空白。

为什么第五人还能动?他既然能动,是否还能反击?他若反击,自己还有多少胜算?

深蒂固的恐惧令他不能动弹。第五人直直地向他走来,澹台泽本能地伸手去推拒,刚触碰到对方膛,第五人突然向前扑倒在他肩膀上。澹台泽支撑不住他沉重的身躯,膝盖一软,跌坐在草丛中,耳边只疯狂回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在颈侧的呼好似还带着一点茶水的苦味。

“澹台,中秋时不妨去临湖亭看看。”澹台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手背上弹出的利刃刺进了第五人的心脏。

☆、第9章姚曳躺在吊上,是以醒来时,眼都是橘子树结实光滑的叶片。花谢得差不多了,只剩寥寥的几朵,洁白花瓣落在他身侧,辗转间被得扁平。身旁坐着一个人,虚弱的绿光中背影是黑糊糊的一团,也不回头,笑道:“快起来。”姚曳试了试,手脚都抬不动,似被无形的空气着,无处使力。他不想被那人发现,于是若无其事问:“起来做什么。”那人说:“起来教元宝武功。”姚曳想了一想。

“哎,你别误会。你的绝世武功我是决没有外传,只教了他一些基本的拳脚,好叫他不受欺负。”那人说:“可是元宝连三的狗都打不过。你现在知道当老师有多么难?”姚曳撇了撇嘴。

“切,我这么聪明,有什么难的。”他不紧不慢想:“这吊怎么可能承得住两个人。可见这一定是做梦了。”他只觉身上越来越沉重,呼也越发困难,果断牙关一合,朝舌头狠狠咬了下去,糊糊间还听到那人说:“你着什么急呢。”姚曳挣扎着睁开眼,掀开窝在口上的一只猫,大口气。他已经在漆雕明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他很有客人的自觉;对着漆雕明的时候,不可能有对着第五人那样没大没小的自在。漆雕明言出必行,授艺之外,并不干涉他的去处,甚至还问过他缺不缺钱(迅速被姚曳谢绝)。就算这样,维持一个听话的形象实在很累。即使他习以为常用来调节气氛的玩笑,回味起来偶尔也觉得做作。第五人亦师亦父亦友,他与那样的剑朝夕相处,已经了如指掌,漆雕明的刀,有死亡气息,他尊敬同时,也带一丝畏惧。畏惧同时,更担心自己在他眼中入不入。长此下去,没有不累的道理。

但漆雕明还不一样。还有一点新鲜。这点新鲜使他雀跃,又使他疲惫。也许他始终不肯放弃自己的想象,老觉得漆雕明渊渟岳峙的外表之下藏着唯有他才能看穿的破绽。这模模糊糊的想法令他难免要嘲笑自己的狂妄,但他又想:我只是想想,难道也不行吗。

他匆匆洗了把脸,走到外面来。天也渐渐深了,草树坚韧,茎扎实,虽然还有风沙,也多了一层顾忌。姚曳从南到北,见两个冬去来,仿佛多赚了时,心生微不足道的喜悦。漆雕明正用布擦拭左手的铁爪,打量他一下,淡淡地问:“你没睡醒吗?”他可能是不姚曳的懒惰,姚曳只好装听不懂。

“我梦见师尊。”

“他给你回信了吗?”

“没有啊。也许是还没收到,也许收到了,懒得回。”漆雕明道:“嗯。”他犹豫了一下,又说:“等你回去之后,跟你师尊说,我向他问好。”姚曳草木皆兵了:“不是吧,前辈又要赶我走?”漆雕明:“……我非此意。但你总有一天要回去。”姚曳:“是啊,总有一天。”他没有再见过姚弋。但对她的承诺,并不能回避。他害怕要当面询问第五人,潜意识里总想往后拖。但他能拖到什么时候呢?

“因为上次被袭击的事,我们要搬家了。如果你要找我,就给此地的老板带个话。记住,我没有很多的耐心。”最后一次见面时姚弋说。

姚曳道:“你知道是什么人要来杀我们吗?”姚弋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所以暂且只能避避风头。我要知道,就去把他们都杀掉。”姚曳听着不能不服。然后这个女孩子就如同凭空出现一样凭空消失了,姚曳后来去过那座据说是母亲故居的小院,也确实不再有人的踪迹。

他猛然回过神,发现漆雕明已经默默地看了他很久。姚曳一时无地自容,冲口而出:“前辈,你真不要跟我一起回江陵吗?总是在一个地方,难道不会生厌?”漆雕明道:“不会。我对于朔州城而言,微不足道。”姚曳玩心顿起,笑道:“是此地有前辈的回忆,前辈不舍得离开吗?”漆雕明的脸僵硬了一瞬;姚曳背后突然沁出冷汗。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如何补救,漆雕明神已恢复如常,淡淡道:“不是。”姚曳觉自己跨过一个摇摇坠的边界,有惊无险;这一试探有其价值。他松一口气,笑道:“前辈,你今天真的很奇怪。觉你很好说话。”漆雕明:“我平常不好说话吗?”姚曳:“前辈不怒自威,晚辈自然要谨言慎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