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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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坐在前排的同学都能闻到水夏学姊散发的气味，班主任应该也嗅到了才对。从班主任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产生动摇这点来看，大家更加相信所谓的「教养」是被校方容许的。

「再次各位学妹加入栖华女高，我是你们的指导学姊，学生会干部、二年华组的水夏本芽衣，任何有关学校的事情都可以向我询问。现在我们先来进行班内分组──」水夏学姊说到这儿，便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各个班级委员职位。大家对班级事务的权限划分不怎么兴趣，反正校方和学生会自己协调过就好。比起这件事，她们更关心的是分组成员。不少人都在四处张望，寻找看得顺眼的同伴。

一片稍有自制的喧闹声中，坐在第二排第四、第五位的篠原凉子和稻叶美柑对上了目光。凉子那是有意无意地看着前方的视线，美柑则是眼里冒着星星、完全掩饰不住友望的眼神。一看见凉子，美柑就像发现新大陆般热情地向她搭话:「你好漂亮喔!你叫什么名字呢?要不要和我一组?好嘛，就跟我一组嘛!

一定会很好玩的!啊，我叫稻叶美柑，你可以叫我小美柑喔!「看来是个直率的急子呢。

凉子展现出早已备妥的社用微笑，在美柑连珠炮似的说话声停下前的那几秒钟，她努力将这位同学的外貌记忆下来。有柑珠珠的橘发圈、紮得有点低而觉沉重的中短型马尾、左耳边边有一小撮漏染的金发……脸蛋则是令人苦恼的可。凉子拿这种可的脸蛋没办法，因为她不太会记脸，只要是可的女生她都觉得很像。等美柑说完时，她也记得差不多了，於是边在脑内複习边应话:「稻叶同学。」

「叫我小美柑!」

「美柑同学……?」

「拜託你叫我小美柑啦!」

「小美柑……同学。」才刚听过对方自我介绍，还没来得及介绍回去，忽然就宛如好朋友般直呼对方的名字，还真是难以习惯。凉子顿了下，终究难敌美柑的闪亮亮目光，只好採取回避称呼的方式说道:「我的名字是篠原凉子。谢谢你的讚美，你也很可呢。如果能和你分到同一组就太好了。」简的答覆在这种场合其实是不太受的，这点凉子很清楚，但她已经习惯成自然，若美柑因此到无趣也没办法。结果出乎她的意料，美柑对她的兴趣丝毫未减，反而立刻就进一步追问:「凉子的嗜好是什么呢?如果我们嗜好一致，找社团也很方便说!」

「这个……」

「嗯?不好意思说吗?那我先告诉你!我最喜涂──」美柑的声音将那关键的一秒钟无限放大，等凉子察觉她即将口而出的内容时，已经失衡坠入无限大的时间之中。这个时间充了由紧张、期待、不安、愉快混杂错而成的物质，是一种无法被自我否定掉的「教养」。然而无限大的时间是透过共鸣而生，美柑的时间既能束缚住凉子，也能被凉子自身的时间抵消。

聪明的凉子很快就体认到这个事实，并在无限大的时间里找到自身的时间，将这个仅止於一秒钟的束缚击破、回到一年华组教室里。

「──我最喜涂粪自!」美柑的自白犹如令人心情愉快的裂般，连带着让附近各自进行中的攀谈也依循相同模式绽开裂痕，最终在短时间内促使横阻於一年华组的陌生之壁轰隆隆地崩坍。

「──你也很享受粪的过程吗?」

「──我光是闻到厕所味道就兴奋了呢!」

「──你有试过食粪吗?或者用舌头轻轻。」

「──这个不太行，不过如果是的话……」取代陌生之壁重新充一年华组、让不相的同学们迅速热络起来的，正是少女们那优雅又下、扭曲又人的教养之花。

再次各位学妹加入栖华女高──要说此刻有什么缺憾的话，就属这句话不小心在稍早先说掉了。看着迫不及待认识彼此的少女们，水夏本芽衣不为自已的失策到遗憾。

闹哄哄的气氛中，班主任国见悄悄来到本芽衣身边，一手伸进百褶裙下，轻轻抚摸起她那飘出粪臭的部。

§以班级委员为中心的分组随着下课钟响顺利结束。由於美柑自告奋勇担任美化委员，凉子也跟着进入美化小组。她们这组还有另外三个人，分别是老派辣妹早濑玛丽子、高个儿水野光子，以及中规中矩的中川由衣。

玛丽子的外表特徵相当抢眼，十分符合网路上常说的爆辣妹:一头廉价十足的金发搭上烤得恰到好处的麦肌肤，漂亮的脸蛋与笑笑的双眼给人一股轻浮又自在的觉。凉子很好奇这个打扮到位的辣妹为何只有头发染得七八糟，但她总觉得辣妹是种很棘手的生物，所以保持点到为止的礼仪不多开口。

光子的兴趣是手球和羽球，以前住的镇上附近只要有办马拉松，她都会和家人一起参与。她留着尚未触肩的短发，眼睛细长，谈吐很有礼貌。凉子对她很有好，不过玛丽子似乎不太喜她。

由衣在各方面都是中规中矩的女生，也就是标准的好孩子。她的头发就像美柑放发后那么长，不过黑得很纯粹，没有染过的痕迹。她不像玛丽子耳环手炼一大堆，看起来却没有光子那么简朴，大概是头发比较多、五官身材较为均匀的缘故吧。凉子抓不太到她的记忆点，只能硬记那张脸。

美化小组的成员并非一定要加入美化委员会，纯粹只是班级分组的规则罢了，这点在别的小组也是一样。美柑之所以抢着当美化委员，说穿了不过是由於少女的教养所致。

「所谓的整理校园环境，指的当然就是那件事吧!那件、那件呀!」看美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对自已说出默契搭不上的话，凉子不知该应什么才好。这种时候要是顺势答道「对呀!就是那件事嘛!」而又被反问到说不出个具体的话，就很尴尬了。幸好美柑没有继续加重凉子的负担，而是将自以为是的默契分担到另外三人身上。大家各自思索「那件事」会是何事，却没人能给美柑的默契击上一掌，得她只好嘟着嘴公佈答案:「就是呀……学姊们不是在校门口粪了吗?按照这个逻辑，校内各处应该也有相同的情况，或许还更夸张呢!」

「……所以你不是喜捡垃圾啰?」玛丽子皱着淡金的眉问道。美柑立刻否认:「才不是!怎么，你们都不想看看『肇事现场』吗?」凉子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纷纷苦笑或摇头。

「那个，自已的是没关系啦……」

「别人的总觉得有点……」

「嗯嗯，就算是同好，自已的跟别人的还是有差嘛。」

「小美柑的等级比大家高呢。」四比一，就连凉子也忍不住向美柑暗示「别抓我一起『整理校园环境』哦!」美柑真是深受打击。不过这点失落很快就被更多的雀跃挤到一旁去，美柑接着扮演起称职的组长，东扯西聊地替小组情加温，直到上课钟响还忍不住揪着凉子继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