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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四更天才睡了一会儿,马上又去早朝,到了刚刚方才睡着,你就不要去扰圣上清梦了。」樊如刀道:「可是,皇上叫我带这人来见驾啊。」

「哦,对了。」公公道:「圣上说,你带来的人叫他马上去兵部报道,皇上御批了他担任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已经旨到即行了。」

「知道了,谢赵公公了。」樊如刀带着白逸又离开了养心殿。

白逸心中暗叫痛苦,刚刚才走过来,还没坐下休息一会,又要走回去。不过现在心里有想法了,走起来也没那没累了。

武库清吏司郎中,白逸知道这个官职。兵部以下一共设有四司,分别是武选清吏司、车驾清吏司、职方清吏司和武库清吏司。而武库清吏司是掌管兵籍和军器的,郎中是一司的最高长官,正六品衔,下属有员外郎、主事、承经和笔帖等。

不过郎中虽是一司的最高官,但是一司却有两个郎中共同管理。白逸奇怪的是,皇上为什么要把自己到哪儿去,自己明明要呈上去的是治水之策啊。

第063章再度为官(下)兵部衙门在神都西城,那个不负责任的樊如刀把白逸一带到兵部门外就说自己有事,连衙门都没进就离去了。

白逸郁闷了半天,他对天朝的官制本就半生不,这兵部的人他也没有一个认识的,怎么知道应该找谁报道。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进门再说。

「你是什么人?来兵部衙门干什么?」白逸见这兵部大堂里只有说话的这人,这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一盘棋,连头也没抬一下。白逸道:「我是来……」

「怪哉,怪哉,难道我这盘棋真的没有活路了?」那人自言自语起来,完全没在意有人在和他说话。

白逸一窒,又等了一会,还真不见有别人来,只好走上前去又道:「这位大人,我是来……」

「别吵,别吵,我这局棋不可能输的,怎么会输了呢?」那人拿起一颗黑子放下去,摇了摇头,又拿起来。

白逸无奈,只好坐在他对面,先将自己又酸又痛的腿放松一下。

这个人长得尖嘴暴牙,生得一副鼠公相,乍一看令人有些厌恶。白逸在一旁看着他下的棋,不过白逸完全看不懂,只知道他是在下围棋。

白逸见他左摆一下,右摆一下,摆了许久也不见他理自己,更不见有人来。

白逸无可奈何,只好又到处转转,东瞧瞧西看看。

正堂的案桌上摆着一副墨宝,似是一首未完的诗,但写的太草太狂,白逸愣是一个字也没看明白,墨宝旁的物件倒是引起了白逸的兴趣,最显眼的就是笔筒。

梅子青的釉底,畅的纹路,整体觉十分灵动。白逸虽不太通此路,但一眼看之,就知非同凡品,更还有旁边的墨砚、狼毫似都俱是品,连沾的墨汁都是香墨。

白逸拿起那支笔筒仔细的看了起来。

棋之人抬头见白逸玩起那笔筒来,立时扯着鸭脖子大叫道:「你干什么?

快放下,快放下,那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咣的一声,碎了。

白逸张着嘴看着地上的碎片,拍了拍口道:「你这人,大叫什么,吓死我了。你看,碎了吧。」那人的表情更是惊骇,跑过去将那一块一块的碎片拾起来:「死定了死定了,你可知这是皇上御赐给莫大人的笔筒,这是他最的一件收藏。你竟然将它给碎了,我看你怎么办。」白逸心中暗惊,没想到刚来还没报道,就摔了一件御赐之物,这要是追究起来,那自己在这个兵部衙门就没得混了。马上就道:「还不是你,你要是不大喊大叫,能把我吓着吗?你不把我吓着就不会碎了嘛。」那人一怔:「这么说你还懒我?」白逸道:「当然怪你,不是你怪叫这笔筒本不会碎。」

「放!」那人破口骂道:「你不拿在手里玩,它怎么会摔碎?你没事拿它干嘛?」白逸道:「我把玩物件又不会把它碎,那些物件天天有人把玩也没见碎过,不是你吓着我了,它就不会从我手上滑下来。」

「你……你……你胡说八道。」那人道:「这东西就是从你手上摔碎的,任凭你巧舌狡懒也没用。」那人忽然又笑着说道:「你是新来的武库清吏司的右郎中吧。今天才到任就摔坏贵重物品,还污蔑上司,我看你在这里呆不了多少天了。」白逸一愣,这才记起来眼前这人也是自己的上司,他帽额中间镶着一块珊瑚宝石,领边的用丝红线绣着狮子的纹案,白逸一看便知这是从二品的官服,说道:「大人难道是侍郎大人?」那人笑了一笑道:「算你有眼力劲儿。你一小小的六品郎官,敢砸了皇上御赐给尚书大人的东西,又污蔑侍郎,该问何罪?」白逸心道:「你自己也不也是一个郎官吗?」脸上却马上笑道:「我刚刚不是开个玩笑吗?也是因为才来此处,又没人应理我,这才不小心把东西给碎了嘛。

侍郎大人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下官一般计较了。」那人冷哼一声:「你这个人,见风驶舵得真快。刚才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现在却是这般面孔。」白逸道:「这怎么叫见风驶舵?先前是因为一时没觉察出您是上司,这才无礼,现在知道你是侍郎大人还那般歪理诡辩的话,那才是真正地对大人不敬,更是对朝廷的不敬。」那人道:「口才不错啊,我说不过你。我可以不和你一般计较,可你砸坏的是莫大人的东西,而且是皇上御赐之物,这计不计较可不是我说了算。」白逸叹了一声,知道这下自己可麻烦大了。

那人瞧着白逸的面脸,笑道:「不过,如果你能帮我破了那盘棋的话,我倒可以帮你一把。说实话,你心思那么机灵,我倒是你的。」白逸听到他说愿意帮自己,心中有些高兴:「可是大人,下官不通棋路,本不会下棋啊。」那人道:「那我不管你,你自己看着办好了。」说完把手里的那些碎瓷片放在桌案上,自己又回到那棋盘边细细研究起来。

白逸看了看桌上的破碎的残片心里犯起愁了,想了办天也没想到好办法逃这件事的责任,只好也去坐在那棋桌的对面,懵懵懂懂的看起棋来。

又过了一会儿,白逸忍不住问道:「侍郎大人,你倒底有什么方法可以帮我啊?」那人没理他。

「大人,你说句话呀。」那人不奈烦道:「哎呀,你烦死了。你帮我赢了这局棋,我就告诉你。」白逸想了一想,又问道:「侍郎大人,尚书大人他什么时候回来啊?」那侍郎埋头苦思,边说道:「今天可能来不了了,最近边关又有些兵事,都忙得很,你没看到这衙门里都没人了吗?」白逸心里大喜记得萧玉痕好像会下围棋,但不知道她棋艺好不好,心想都已经这样了,不如去找她想想办法,连忙道:「大人,我告辞一会儿。」

「去吧去吧,没事别来烦我。」侍卫郎挥了挥手,便不再理他。

白逸灰溜溜的出了衙门。

白逸回到家中,众女忙围上来问怎么样了。白逸将去皇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初灵笑道:「你以前都是当土皇帝当惯了,现在吃鳖了吧。以后还要天天见到那些比你大的官,看你怎么受得了。这里可不是像谷山县一样,你一个说了算。」白逸苦笑,问道:「哥,你不是会下棋吗?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一趟兵部衙门,看看能不能想出办法,帮我过了这一关?」

「可以啊。」萧玉痕道:「不过,我的棋艺不是很,也不知能不能帮你。」白逸道:「哎,管他呢,先去看看吧。要实在没办法,我也只好登门向尚书大人赔罪了。」萧玉痕道:「其实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虽然那是御赐之物,但只要有周家的两个姐妹暗中帮你,皇上不怪罪,那尚书大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白逸道:「这我也知道,我只不想把同僚之间的关系搞坏了,那对我可没有什么好处。」第064章水有多深?(上)白逸和一身男装的萧玉痕来到了兵部衙门,那兵部侍郎大人还是在那里研究棋局。白逸和萧玉痕走过去,萧玉痕看了一下棋盘,白逸问道:「怎么样?」

「你别急,让我再看一会儿。」萧玉痕坐在椅子上细细地看了起来。

侍郎大人也没在意,他正抓耳挠腮,一门心思放在怎么破开这局棋上。

萧玉痕不急不缓的捻起一颗黑子放了下去。侍郎大人一愣,仔细一看,登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叫道:「妙棋妙棋,在这里立一下,然后在这里,这里,定能起死回生。哈哈哈,我活过来了。」白逸被他一惊一咋的吓了一跳,怎么也看不出这一放有哪里好了,不过侍郎大人这么说了,定然是妙着,便笑道:「大人如何,这棋虽不是我救的,但她是我请来的帮手,也算做是我的功劳了吧。」侍郎大人笑得合不拢嘴,道劳:「你到哪里请来的这样一位围棋圣手,多亏了你们,要不然今天我又要栽在那莫老儿的手里了。」萧玉痕道:「大人过誉了,圣手一称,实不敢当。」白逸道:「大人,那个笔筒的事……?」侍郎一笑道:「算你运气好,这东西不用你赔了。」

「真的?尚书大人真的不会追究?」白逸喜道。

侍郎笑道:「他这小老儿,和我打了赌,说我如果能把这局棋起死回生,就把那笔筒双手奉送,若是不然便要将我家那座假山拆到他家去。那座假山可是我的宝贝。通体都是用上等的玛瑙石请名匠打造而成,怎么能输给他。还好你请了一位高手来,不然我可得愁死。」白逸心道难道堂堂一侍郎大人不做事,研在那里苦思棋局,原来是把自己家的宝贝给上了。白逸道:「即然大人的棋局已起死回生,那笔筒便是大人的,大人不让下官赔?」侍郎大人长吁了一口气道:「能保回假山就已经是万幸了,那笔筒就不说了。

今天一早就有圣喻,让你就任武库郎中,官服都已经送过来了,在后堂,你就不用另行去领了。我带你去拿吧。」

「谢大人。」萧玉痕道:「如此,小民就告辞了。」侍郎大人忙道:「哎,等一下等一下。还没请教高姓大名呢,你今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还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呢。」萧玉痕道:「不敢,小民姓萧名玉痕,小民只是不过是受他之托而来的,大人不必谢我。小民家中还有事未料理,先行告辞了。」

「哦!你去吧。」侍郎带着白逸去了后面。

白逸换好官服,领边鸳鸯绣的纹饰,帽额上以砗磲为饰,表明了他是这个正六品的官员。在京为官自是京官,京官与地方官不同,可以享受双俸的待遇。一个地方正六品官叫的年俸约是一百二十两纹银,那白逸便可拿到二百四十两。

侍郎大人道:「真是衣冠楚楚,仪表堂堂啊,穿上了官服可不像我老头子这般,有神得很。」白逸微微一笑。

侍郎大人示意让他坐下,笑道:「你可知皇上为何会钦命你到这里来,当武库清吏司的郎中。」白逸一愣道:「不就是管理器物吗?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用意?」白逸其实早就觉得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将自已发配到这里来,定是有什么用意,只不过还不了解情况,也猜不出是何用意。

侍郎道:「我知道你是周府的侄儿,曾任过谷山县的县令,还假任过三天的洛城知府。

白逸心中一跳,暗道:「这个人好厉害,自已还没来上任,他就已经把自已的底摸得清清楚楚了。」

「你不必一副这样的表情。」侍郎道:「这一年来皇上倒是宠幸你们周府的人,你可知你的前一任是谁?」白逸看着他,没说话。

侍郎接着道:「也是周府的人,叫周海明,是周文山的堂弟。」白逸做了一个比较讶异的样子。

侍郎道:「只不过他在这里任了不到一年,便被……」侍郎做了一个断颈的手势。

白逸倒了一口凉气,他虽然不知这周文山的堂弟周海明是如何死的,但已知道这其中的凶险。

侍郎笑道:「有些事我还不能跟你说,只能告诉你,这里面的水可深着呢,小心点儿。」白逸道:「大人为何帮我?」侍郎道:「我不是帮你,我只是不想看到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稀里糊涂的就死了。」白逸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