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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兢兢了一段时,却发现师父待他一如往常,当真未惩戒他。

如此便是默许。

季合真被情蒙蔽了双眼,没有深想,沉浸在这意外的喜悦中,时间愈久,妄念愈多,某站在师父身边时,竟牵住了对方的手。

季雍皱眉,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未挣开。

季合真欣难抑,只觉多年惴惴一朝散尽,世上再无有比他更幸运的人。

他年纪尚轻,自然想与心上人亲近,犹豫了两,趁师父不注意,靠上去亲了一口。

对方积威甚重,他到底有所顾忌,着意只亲了脸颊。

季雍仍只是看了他一眼。

季合真得寸进尺,吻上肖想许久的

对方抬手又放下,终是放任了他。

云上非是道门,因功法原因,也读道书,季合真为中翘楚,读的自然更多。

其中偶尔夹了几本房中术,他从前不会着意去看,此次想起师父冰冷面容,忍不住仔细翻看过一遍。

看得越多,心中越热。

是人之本,他也有,原本以为季雍那样人,是不会许他的,怎料无论他做什么,对方从无拒绝。

又七天,他终于忍不住亵渎了师父。

季雍功力通玄,年纪已然不小,但望之不过三十许人,肌肤光洁,身体不见一点瑕疵,当真似一尊玉人。

季合真情热异常,恨不得将他整个进腹中。

对方被疼了,也不过闷哼一声,任他施为,他平常冷得不像真人,上竟也一动不动,没有一点活气。

季合真抱他在怀,无论做什么,都得不来一点回应,渐渐焦躁起来,迭声唤着师父。

因迟迟没有回应,他抬头看去,正好看见对方睁着的眼。

这双眼眸浅淡,略带灰,仿佛冬天落了雪的屋檐,静谧得有些过分。

——与平常所见一般无二。

季合真如被冰水当头浇下,情瞬时消褪殆尽,抓了件衣裳披上,问出了那个一直不敢问的问题。

“师父对我可有意?”季雍纹丝不动的神情,因这话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坐起身道:“你是我最意的弟子。”前阵子的喜悦,这时忽然变作了高不见顶的大山,将季合真得动弹不得。

他仍不死心:“仅此而已?”季雍眉头微蹙,似奇怪他为何问出这种话。

季合真几乎要笑出来:“既然不,为何许我做这些?”季雍恢复了惯常的样子,道:“你前阵子分心太过,对剑法修行不利。只是不想你近来仍毫无长进,心思全在别的上,”他眼神又冷了几分,略有不,“为师对你很失望。”季合真大笑,直至笑出了泪。

许久笑声才歇,他面无表情道:“弟子对您也很失望。”25、说完这句,再未多留。

待独坐在房中时,季合真以手掩面,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一厢情愿了那么久,浑不知对方拿什么样眼光看他,也没仔细分辨对方待他是何种情。

此时回想,其中也有自己掩耳盗铃的原因。然而假的终究是假的,揭开了外皮,其下的真相竟是丑陋不堪。

他彻夜未眠,第二照常取了佩剑,出门练剑。

怎料季雍站在外头,道:“步天歌乃我云上秘传,昨夜季合真潜入我房中盗取,被我察觉。按例应面壁二十年,以示惩戒,然而他未得手,改为两年即可。”他身后跟着两个弟子,听了这话面面相觑,然而见主不曾改主意,只得上来一人一边,拿住季合真臂膀,他往后山去。

云上中,除了季雍,季合真不曾怕过任何人,此时站在原处没有动,道:“师父这是何意?”步天歌的确是中秘传,然而以他身份,若开口讨要,对方想来会直接给他,何需盗取这种手段?再者昨夜发生了什么二人都清楚,季雍如此说,分明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处置他。

季雍与那两个弟子道:“对外便说是走火入魔,需得静养,给他留点脸面。”季合真怒极反笑:“您做锁骨菩萨的时候不曾说什么,现在才来处置我,不嫌太迟了吗?”两弟子听出内有隐情,却不敢多看多想,季雍见了,挥袖封了徒弟道,道:“带下去。”季合真身体动不了,临走前瞥了季雍一眼,面上出个冷讽的笑来,原本便过于锋锐的眉眼一瞬如出鞘剑。

季雍不觉得如何,那两个弟子对上这笑,仿佛被一剑当头劈下,吓软了手脚,赶忙移开眼。

季合真不在意师父给他定下什么罪名,面壁思过更算不得什么,后山廖无人烟,他一人待着倒也清净。

第三季雍却来了,见他坐在地上,便皱了眉,道:“这几没练剑吗?”季合真想过他会说什么,万万不曾想会是这句话,难得愣住。

季雍从袖中摸出一卷书,扔在他面前:“这是步天歌,好生修习。”季合真道:“这算什么?前脚说我偷盗秘籍,后脚又把秘籍给了我,别人不知,你却知道我本没做什么,对这秘籍也没兴趣。”季雍这时竟叹了口气,道:“徒儿是在怪我吗?”季合真一语不发。

季雍道:“我也是为你好。此处僻静无人来,你一人在这儿便不会被打扰,修习剑法事半功倍。”季合真看他的目光直似看个怪物。

季雍误解了他意思,道:“思过一事只中知道,你莫要害怕损了声名。”季合真道:“您让我来此,只是为了让我专心修习?”季雍道:“不好吗?”

“好得很,”季合真站起身来,冷笑道,“都到这时候了,你竟还想我修习剑法?你要我如何修习剑法!”季雍不慌不忙:“当年我找了三年,才找到的你,资质心无不是绝佳,将来必不会辜负合真之名。你有如此好的条件,怎能不修习剑法?”季合真道:“若我不肯呢?”季雍皱起眉:“你再好好想想。”他离开后,季合真看了眼地上的步天歌,拿了过来,枕在脑袋下面,睡去了。

此地当真没有人来,每吃食都是放在外头让他自取,时间久了未免百无聊赖,他不练步天歌,闲来无事只好练些别的,权当消遣。

三个月后,季雍来看他,见步天歌被弃如敝履,难得有些恼怒:“你这是做什么?”季合真的剑叫做止水怀月,乃是对方早年佩剑,他将剑回鞘,道:“师父想我做什么?”季雍冷静下来,道:“你在与我呕气。”季合真只笑不语。

又三月,季雍见他仍不肯碰步天歌,沉默了会儿,道:“之前是我太惯着你。中不需你做什么,你若再不听话,便永远留在这儿吧,对你也好。”季合真却道:“永远留在这儿的确好。”季雍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

他之后又来了几回,季合真却没松过一次口。

起初季雍很是平静,时间拖长了,也开始着急,某次没控制住情绪,竟掐着徒弟脖子,将人抵在石壁上,道:“合真合真,你是要与道合真的,如何能止步于此!”季合真头回见他失态,断断续续道:“不过一……一个……名字。”季雍眯起眼,手下力道更大:“你既叫了这名,如何能回头!”若非不方便,季合真几乎要笑出来:“您为……为何……比我还……还——”直至发觉对方闭了气,季雍才松开手,任人摔在地上。

他并未真正起杀心,没过一会儿,季合真便醒了,见他站在跟前,撑坐起来:“我不会学步天歌的。”季雍不解:“此乃云上不传之秘,不知为多少人觊觎,你怎能不学它?”季合真低低笑了几声,道:“天下人都说我偷盗秘籍又如何?我知道自已没做过便够了。可若我学了步天歌,又算什么?与偷盗秘籍有何异?”他抬头看对方:“这事不能做。”季雍道:“你且想清楚。”两年期,季合真想法未变。

季雍道:“你既静不下心,便再待两年吧。”没有人喜被囚的子,季合真面上不显,实际憋了许久,原先以为师父不过是威胁,此时方知竟不是假的。

——若他不肯顺从,关上一辈子也可能。

然而他年纪尚轻,还未学会低头,笑道:“您再关我三十年,我也不会碰步天歌的。”季雍看了他一会儿,点了他道,将步天歌摊在他眼前。

季合真一口气憋了两年,此时身体不能动,连目光也移不开,只觉心如火烧,气血翻涌。

他目光落在秘籍上,心思却早飘远了。

过了许久,季雍才解了他道。

两年。季合真头回肃容,拔出了止水怀月。

季雍原以为他听话了,不想徒弟一剑向他刺来。

二人修为有差,纵然季合真拼尽全力,耳朵没有错过一点细节,也撑不过百招。

季雍道:“你若要杀我,便认真习剑,想来那一不会远,到时谁也阻不了你。”季合真知他这话出自真心,却道:“我不是什么一言九鼎的大人物,但说过的话万万不会更改,说了不想学,就是不想学。”季雍蹙眉,正要说话,见徒弟左手持剑,划过右腕,之后一掌劈在腹下。

季合真角挂着血,笑道:“云上弟子入门时,需由师长在丹田放入气种,如此方可修习内功。若我没记错,要离开云上,只需废了修为便行。今我将右手也废了,师父肯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