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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暖器。

时栖怕冷，不管到哪里，哪怕有地暖，还是喜靠着取暖器取暖。

时栖把行李箱放在边，小步挪到行川身边，蹲下，又将脸埋在双臂间:“你就那么确定我会回来？”

“不确定。”行川把取暖器的开关打开了。

温暖的风瞬间将他们包裹。

“但我会在这里等你。”他闷闷地“嗯”了一声，静等片刻，待手脚暖和起来，终于抬起头，眼底酝酿着江南绵的细雨般的温情:“我想看晚。”

“还没到时间。”行川卷起衣袖，又调节了几个取暖器上的按钮，“年夜饭想吃什么？”

“枫姨给的可以包饺子。”

“行。”行川略一思索，觉得可行，起身带着时栖往厨房走。

时栖边走，边慨:“为什么枫姨不肯和我们一起过年？”去取腊的时候，时栖和行川轮番上阵，都没能让枫姨离开冷冷清清的小院子。

“别难过。枫姨年轻的时候，和喜的人去过丽水，她在那里过年，也不算孤单。”时栖似懂非懂地点头，见行川着手处理腊，连忙洗净双手，围上围裙，严阵以待。

他不会做饭，行川心知肚明，大过年的，不好说得太明显，只得洗了两棵白菜，叮嘱他剥开。

时栖认认真真地剥了五分钟，等晚会开始，立刻甩挑子不干了。

行川早就料到这一出，顺手把时栖撕得坑坑洼洼的白菜叶子拿过来，切成碎末，放进刚切好的腊细细搅拌起来。

客厅里回着观众们悉的开场白:“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这里是……”窗外绽放出了零星的烟花。

远离闹市区，没有了法律法规的束缚，绚烂而短暂的焰火也有了栖身之所。

行川面团的时候，听见时栖在外面大呼小叫。

好像在说什么好看。

大概是烟花吧。

跟个孩子似的。

行川转念又想，时栖没有童年，若是现在补一补，也很好。

那些人亏欠他的，自己来还。

除夕夜，时栖整整吃了十八个大饺子。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自己吃一个，给行川夹一个，眼睛瞥着电视屏幕，被小品逗得哈哈大笑。

无非是些烂俗的笑话，偶有新意，也不起行川的兴趣。

但是男人慢慢明白，让时栖笑的并不是小品，也不是晚，而是自己已经截然不同的人生。

从十六岁遇到行川起，到二十一岁的重逢。

钟声响起，如今已是二十二岁的时栖，放下了手中的饺子，和行川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他说:“叔叔，我你。”行川搂住时栖的，同样绵地吻回去:“发微博吗？”

“嗯？”他眨眨眼。

“结婚证。”

“啊……”时栖后知后觉地笑起来，“倒是把这件事忘了。”他拿出手机，找到先前就拍好的结婚证的照片，发在了微博上。

——谢谢你愿意陪我度过余生。

第七十三章以后你有我就够了时栖发完微博，把手机丢在了一旁。

饺子是吃不下了，但他舍不得电视上的节目，况且今天是除夕夜，他不想那么早睡。

时栖趁歌舞节目表演的间隙，悄悄问:“叔叔，家里有酒吗？”除夕佳节，喝点酒也没什么。

但行川向来不让时栖喝酒。

行川刚想拒绝，就对上了他的眼睛——那里面星星点点的渴望，多得快要溢出来了。

乖的。不知怎么的，行川心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不久以前，时栖想喝酒还不会和他商量，只知道跑出去，拉着陆航胡吃海。

现在倒好，大概是领了证的缘故，自觉地收心了。

既然如此，喝些酒也无妨。

行川念及此，起身到酒柜边挑了一瓶度数不高，口又好的红酒。

等行川再回到电视前时，时栖已经换了个姿势，趴在沙发上，霸占着他刚坐过的位置，翘着腿笑。

演小品的演员说了个笑话。

时栖乐得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行川顺手把酒瓶放在茶几上，搂住了他的。

他匆匆瞥了叔叔一眼，又去看电视。

行川低下头，入眼所见，皆是他雪白的皮肤，那上面还有未消退的吻痕，仿佛白雪上的点点红梅。

他皮肤白，稍微用点力就有印子，更何况是情浓时的亲吻？

好在他们已经公开，结婚证也放在了微博上，以后时栖要是出镜的时候，被拍到了草莓印子，再也不会引人注目了。

行川用指腹轻轻磨蹭着他的后颈，然后俯身凑过去，咬了一口。

时栖“嗷”的一声叫起来，翻身仰躺在沙发上，愤愤不平:“都吃了那么多饺子了，你怎么还饿到咬人？”行川勾起角，把他的手拉开，凑近细看。

时栖以为叔叔要看自己脖子上的牙印，连忙拉开衣领，揶揄道:“心疼了？心疼，你刚刚就别咬……啊！”锋利的牙再次咬在了他的后颈边。

他像是被狼叼住的兔子，泪眼婆娑地捂着脖子，缩到沙发的角落里去了。

电视里的人在说俏皮话，电视外的人却叽里咕噜地表达着不。

时栖斗不过行川，只能躲。

他年后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