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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人，哑声跟她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其实真正算来，她也没有错。

但那座山上写了愧疚二字，让她无法再思考其他。

白桐笙从她怀里退开，脸上表情淡淡，替她擦去眼泪的动作却显得温柔无比。

她说:“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回来。”白双双眼前模糊一片，却能透过这一片朦胧的水雾，看见白桐笙眼中的执着与一丝不可察觉的恳求。

有什么东西在心脏的两端不断拉扯，折磨得她难受得要命。

白桐笙安静地看着她，等她的回答。

白双双缓声开口，像是在说服她，又仿佛只是在为自己辩解:“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分开的，所以早点分开，对你和我都好。”

“我并不觉得这是对我好，只要你想，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和你分开。”她的心尖在狠狠发颤，却咬紧嘴迫自己不能沉溺于这句不具备任何承诺的无意之语中:“阿笙，我不会回去的。”白桐笙顿了会儿，让出一步:“我可以和你分开睡，只要你不住校。”白双双觉得自己已经尝到了下嘴被咬破而渗出的血腥味，那是一种强撑的意志濒临崩溃的觉，她艰难地挤出三个字:“对不起。”白桐笙低下了头，她清晰地觉到她周身的变化，绷紧了身子不敢再开口，隔了好一会儿，白桐笙再次抬起头，原本就如墨石般的黑眸，这一刻更是暗沉得透不出一点光。

给人一种骇人的觉。

她伸手，把凉透的板栗放进她怀中:“白双双，这是最后一次。”她以为她是说这是给她最后一次买东西，又直觉并不是这么简单。

还没等她探寻到那句话的深意，白桐笙已经转过了身，抬脚着夜离开，每踩下的一步，都重重踏在了她的心上。

“既然你没有答应我，那我也不会答应你。”——你的房间，还会有我。……白双双第一次觉得放假是件让人头疼的事。

这几天她的确睡得不够安稳，不是因为认，也不是因为身边少了一个人，单纯只是因为，每每入睡后，总会有一道孤寂的背影晃入梦中，像是梦魇，让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再过十分钟，下课铃就会响起，这便意味着，她该去面对那个夜中独自离开的人了。

白双双看了眼因为一时的心烦意而被自己糟蹋掉的草稿纸，长叹一口气，缓缓让自己放松下来。

算了，迟早是要见到的，白桐笙那天其实什么也没做，更何况距离那一晚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她就算心里再有气，应该也早就消失了。

这么安着自己，终于熬到了放学铃响。

铃声真正响起的那刻，白双双倒真的冷静了下来。

她整理好周末两天要带回家学习的东西，背上书包走出了教室。

结果没有找到于希池，反而是十分意外的，看见了跟一堆家人一起等着的白桐笙。

白桐笙的身形在一群成年人中并不占优势，但独有的气质却又让她颖而出，像是一副黑白素描中无意落下的一点彩，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真正见到人，白双双心底的那点紧张和犹豫，早就被想念在了底下，她难掩开心地快速走过去，到她面前时，看着她温柔道:“阿笙，你怎么来了？”白桐笙拉住她的手:“我们放学比你早。”她被拉着往前走，发现她走的方向反了，便提醒道:“公站在另一边，阿笙你走错了。”白桐笙嗯一声:“今天不想坐公，已经跟我妈说了，晚上我们在外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