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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多看一眼也觉得唐突。

怂巴巴的众人面面相觑，为首那人大着胆子央求道:“阿瓷妹妹，你就帮我们引荐一下，冒昧前去，我们不敢啊。”世家风从这点就看得出来，换了寻常人家的女子，哪敢这么说？风，有时候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底气。

被一道道殷切哀求的目光盯着，云瓷没了办法，朝着雅室无声启:“阿兄。”姜槐注意力始终放在她身上，单看她口型便懂了，起身，长腿迈开。

“啊！过来了过来了！”

“天啊，远看近看都好看！”云瓷再三嘱咐:“你们别吓到我阿兄。”西蝉点头如捣蒜:“了解了解！”其他人也是一口答应。

姜槐从容优雅地走到云瓷身边，朝着诸位小姑娘微微一笑:“有劳各位照顾我家阿瓷了。”啊啊啊！没想到他笑起来更好看！

“不劳烦不劳烦，团结友是我们红妆社头号社规！”

“啊，画师，你就是那个画师吗？我能请你为我作画吗？你平时一幅画价钱几何，我出三倍。”

“我出十倍！”都是权贵，都不差钱，都想请姜槐为之提笔。

云瓷脸变了变，到底有些不舒服。哪怕阿兄不做将军，也绝非以价论之的等闲之辈。三倍十倍的价钱，哪是要阿兄作画，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了阿兄美。

当然，这还是含蓄的。

至于不含蓄的……

王知礼拦在众人前头，眼里充势在必得的喜:“画师，本小姐出高价，聘你来御史府当差如何？”好狠！社员们微微侧目——咱们姐妹不过要幅画，你竟连人都不放过？

姜槐笑道:“这怕是不行。”王知礼不服气道:“哪里不行？”

“王小姐，你请不起我。”依旧是那含笑淡然的模样，言语之间贵气使然。

青敖暗忖:这身气度可不像画师能有的。好歹是御口钦封的女状元，且与景殿下好，识人眼力比一众没踏足官场的女孩子强太多。

她敢料定，这人再不济，也是个位列三品的高官！

被当众驳了脸面，王知礼竟也没恼，似笑非笑打量姜槐，越看越喜。

此事就此作罢，王知礼借故离开，出了那道门偷偷吩咐婢女:“去，请穆三公子来，就说他提议的事，我应了。”繁草不敢耽延，转身前去报信。

距离社庆还有半个时辰，众人接连回家带了家属来。

红妆社热热闹闹如过新年，姜槐以家属身份坐在离云瓷最近的席位，趁着台上有人表演节目，云瓷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阿兄，累吗？”想到那群女孩子的热情，姜槐轻笑:“还好。”真得不累吗？场面失控的一霎那她都觉阿兄要被吃干抹净了，这些同袍不矜持了，她是傻了才会把阿兄送到女人堆去！

“阿兄，张嘴。”云瓷送了枚剥好的龙眼喂到她口，拿了碟子去接她吐出来的圆润果核。

清甜的滋味席卷舌尖，果入腹，姜槐笑看她:“阿瓷真贴心。”云瓷笑而不语。

没过多久，周围发出热烈掌声，西蝉和青敖一前一后从台上下来，社庆每个人都要有所表示，云瓷准备的是首曲子，她问姜槐:“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姜槐眼睛闪烁着细碎光芒，转间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好啊。”她说好，云瓷心里暖暖地:“有阿兄在台下看着，我会好好表现。”琴棋书画，琴之一字位列四艺之首，自四景楼前花魁一曲离动天下，举凡贵女，都以弹琴为傲。

会弹琴的很多，弹得极好的屈指可数。云瓷无意隔空和苏姐姐一较长短，之所以选择弹琴，是因为琴心，亦是一颗情心。

她想把心意弹给阿兄听。

哪怕阿兄此刻不懂。

暮四合，暗被依次点燃的铜灯照亮，四周渐渐静下来。

云瓷姿态优雅地在琴台坐稳，指尖微挑，顷刻间，音符被赋予了生命。低沉热烈，从生命低谷攀升人生极致的喜，温暖、动，包容与取舍，眨眼爆发。

冰雪消融，温柔如水漫开，时而平缓，时而昂，无声诉说着一腔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