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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他都死了十几年,才来带他投胎,这地府未免太不敬业了。
女子垂眸,开口:“不是,你有第二条路可走。凡是怨气深重不愿入轮回者,皆可选择进入冥界孽城,想通依旧可以入轮回。”听起来还民主的,贺归顺着水,摘下一朵孤零零的曼珠沙华,告诉女子。
“我要进孽城。”入轮回,便可消散前尘往事,听起来很不错,可是贺归不愿意。谁知道他的下一世会落得什么结果,他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尝试人世间的悲离合。
这女子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贺归的决定,把他带进孽城,录入身份,从此以后贺归便是这充各种怨鬼的孽城一份子。
后来,贺归才知道这个女子叫暝月,是冥界的一位“引魂使”,也是这孽城的城主。在冥界,“引魂使”是为数不多的特殊职位,专门去指引因为怨气过重,而长期徘徊在生前世界,无法自动进入冥界的怨鬼通往冥界。
贺归之所以盘踞在那一家子身边,就因为他是所谓的怨鬼。
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内心深处的怨气都达到这种地步了。
想想都觉得可笑又可怜。
冥界只有黑夜,没有白昼,据说在这里划分的不同地盘,时间速都不同,因此贺归不清楚在这个地方呆了多久,只知道孽城的怨鬼不断增加,愿意重入轮回的少之又少。
冥界的引魂使换了又换,从一开始的十几个人变成了一个人,因为工作质的缘故,那些辞职不干的受不了长期的低环境,导致心情抑郁,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做下去。
因此,冥主开始对外招工,当暝月拿着招聘的令牌前来问贺归的时候,他欣然同意了。从此冥界再无怨鬼贺归,多了一位新上任的引魂使司渊。
他将抛弃过去,重新塑造自己的人生。
上岗的每一天,司渊穿梭在不同的位面,寻找各怨主,几百年的时间司渊看尽了世间丑恶,子越发的冷淡,比起暝月有过之而不及。
司渊遇见那个叫墨卿的小孩,是在他担任引魂使的第五百年。
这个孩子是冥主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冥界的少主,未来的冥主。
“呜呜呜,嗝,呜呜呜......”属于孩子的稚哭泣在司渊住处外响了好久。他那时候正处于好不容易得来的休假期,难得能躺在上放空思想发呆的时候,不断的嘤嘤嘤嘤吵得他头大。
司渊推开窗户,没看到人,接着低头,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坐在回廊台阶上,尾巴无打采的在地板摩擦,黑的耳朵随着主人的涕一斜一斜的。
司渊拍拍木窗户发出噪音,他想提示这小孩子走远些哭。
小胖墩听到声响,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明显的泪珠,眼睛红彤彤的泛着水光,很像司渊前些子从一个位面世界买来的红珠子,极其好看。
小胖墩咬着粉嘟嘟嘴巴,怯懦地眨着大眼睛,盯着面无表情的司渊,吐字带着独特的小音。
“我,我等会儿就走,你能先让我待在这里吗?”司渊没说话,看他转身进去,小胖墩的神暗淡下来,抱着双膝继续涕,就像缩在角落的球球,可怜兮兮的。
等司渊像往常一样坐在专门搭建的池塘边,放下鱼钩,坐上几个时辰,小胖墩已经不哭了,小心翼翼地挪过来,怯怯地提醒:“你,你没有挂鱼饵。”只有鱼钩,没有鱼饵,哪会钓上鱼?
司渊没理他。他又不是真的想钓鱼,只是闲着无事干,没事找事罢了。
面对司渊常年形成的淡漠眼神,小胖墩眼睛一红,又开始哽咽哭出声。
一鬼,一化形的幼崽猫,坐在池子边,一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一个哭得像被人活待了无数次。
哭了好久,没眼泪了,小胖墩用乎乎的手扯着司渊的衣角。
“你为什么不安我?”
“我为何要安你?”司渊一动不动。他没有义务安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猫崽小孩。
“那你能听听我说话吗?”小胖墩往司渊那挪了挪,虽然这个鬼冷冷的,但是他觉得应该是个好鬼,比那些整天欺负他的同学好多了。
贺归没理他。
小胖墩没得到回应,当做司渊默认了,滚了一圈变成原形,是一只黑的猫,和他人形的时候一样,实心胖。脸蛋也是圆圆的,那双眼睛依旧很好看。
“他们嘲笑我胖,我不就吃了一点嘛。好吃的东西那么多,谁能忍得住?阿爹说这是正常现象,等我长大一点了,就不会继续胖下去了。他们还天天嘲笑我是女娃娃,就知道哭,还不如重新投胎当个女娃娃。我,哭又怎么了?”说着说着,小膀墩又开始哽咽,这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
“凭什么男孩子就不能哭,我是想哭,忍不住怎么了?那女孩子暴力的时候,不也是一个道理吗?大家都是一样的,为什么我哭就不行呢?我又不是怪物,也需要发自己的情绪。”小胖墩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哭。
“既然你知道这个道理,为何还要去计较。做你自己,无视旁人不就好了。”司渊终于肯放下鱼竿,用法力捉了一条鱼。他决定吃清蒸鱼。哪怕做了鬼,他依旧没有改变自己做吃的习惯。
这些鱼是灵池水培育而成,口味比他当人吃的普通鱼好吃十几倍。
小胖墩歪头,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个鬼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