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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

——嗝总算止住了。

冷静下来、收拾干净之后，屠梓牵着涯到楼下找店长告别（顺带拿回涯的身份证）。

“谢谢。”屠梓实在很不好意思，“这几天给您添麻烦了。”

“是麻烦。”店长挑眉，“但没办法，开酒吧不就是给伤心人服务么。”屠梓简直想挖个钻进去。

店长开完嘲讽之后倒是大方地伸出手来和屠梓握，“能站着走出店门就有明天，加油。”屠梓握住店长的手，惊讶地看着一只蜘蛛爬上两人手背。

“你是……！”店长微微一笑，把身份证连着之前取出的现金都还给涯，“年纪大了，人怂，酒钱不收就当随个份子钱吧……谢谢你们。”屠梓刚刚哭过，正是眼睛容易发酸的时候，赶紧抿紧了嘴把意憋回去。

道过别，要走的时候却又被店长叫住。

“对了，”店长说的时候也显得有点犹豫，“我朋友的店里有一个年轻人，也是在他那边喝了好几天了，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我们过去看看。”涯直接答应。

“不碍事？”

“说实话，现在还是没有任何主意。”屠梓苦笑，“先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就是这里吗？”拿着店主写在杯垫背面的地址，两人走到了另一边城区的某家夜店。

时值深夜，真是夜店最热闹、最群魔舞的时候，混的人加上昏暗的灯光和轰炸式的音响，本不可能看清谁是谁，更遑论找一个没见过的人。

“先找这边的老板问——嗯？”被涯碰了碰肩膀，屠梓疑惑地转头。

“不用问了。”涯沉声，示意屠梓看八点钟方向。

那个立着几台烟灰缸的暗角里，站着一只鹿。

“……！！”屠梓马上拨开人群跑过去，却差点被鹿角捅个对穿。

一声鹰鸣，涯的苍鹰张开双翼，从空中降落在鹿角的顶端，引得雄鹿晃着头好吧它甩下来，屠梓瞧着时机，伸出神触丝直接连接上被雄鹿护在身后的哨兵。

（……言墨。）屠梓不想用太烈的方法，但神体在宿主意识不清时出现护主是本能，他的汤圆固然会向终身绑定的伴侣求救，单身鹿这个拒绝全世界的攻击举动就让人不太好办。

放心任涯带着自己躲避那不停挥舞的鹿角杈子，屠梓尽力维持神触丝的连接。

（放松，是我，屠梓……）被酒麻醉的大脑不容易唤醒，屠梓便往那模糊的意识中输送过往在原世界中的片段，尽力营造一个能让对方到安心的氛围。

比如哨兵学院、哨兵班的同学、梅丽丽、双子塔……

“屠梓！”涯突然一把将屠梓拉到身后，“小心！”只见雄鹿的动作突然更加狂暴了起来，连涯的苍鹰都不得不松开爪子、从新飞往空中暂避。而本来只是醉死昏睡的言墨，更突然不安地动起手脚，紧皱着眉，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做起了什么噩梦。

“这、这不可能啊？”屠梓完全懵了，他没动什么大的手脚，不过是放了点悉的片段，跟给人放舒缓音乐就强力了那么一点点，言墨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负面反应？

“言——”

“——嘘。”涯伸出一指按着屠梓的嘴，让他先不要喊，“你听。”凭着两人的连接，涯把自己听到的直接分享给屠梓。

那是经强化过后的听觉能接收到的，言墨的声音:“……不……我的错……阻止……塔……不能有……”第124章——冷。

言墨一醒过来，就到全身冷。尽管还是穿短袖的季节，但在夏末的深夜，全身透地坐在通风良好的空地中还是让人些许寒意。

“醒了？”屠梓和涯面无表情地站在三米开外，手中还握着蓝的塑料水管，管口滴着水，是谁用什麽把言墨成这个样子已经很明显了。

这里是那所夜店老板给他们介绍的一个暂时停工的偏僻工地，老板的本意是让他们在这边的临时休息室远离人群地过一晚，但他们最终还是充分利用了这边的“设施”把言墨“叫醒”了。

“真是不好意思。”屠梓甩着水管，皮笑不笑，“你的神体攻击太强了，我们为了保持距离，不得不出此下策。”醉酒加上身被晚风吹过，言墨头痛裂，他动动被固定在椅子上的手脚，咬着牙问，“我梦游的攻击也很强吗？”

“还好吧。”涯不为所动，“你的梦话杀伤力比较大。”要不是言墨喝醉酒说出那样不自然的话来，他们现在还真不会在这里。

言墨心下一凛，“我说什么了。”

“塔。”紧盯着言墨，屠梓直接挑了一个关键词。果不其然，单单这一个字，就让言墨脸微变。可惜言墨脸变归变，却没有主动再爆出什么话，只是不安地看着对面两人。

屠梓毕竟不是专业干这种事的，四目相对不用多少时间就忍不住了，“你说不能有塔，为什么？”这是从言墨口中跑出来的最初一句梦话，也是最让屠梓到违和的话。塔对他们世界的哨向来说，是权威的象征，也是带来安全的神支柱，如同夜路上的警岗、人在海外时的祖国大使馆，言墨对塔抱有如此负面的反应本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