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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醒,京中有名的大夫、御医几乎都来了个遍儿,却都无济于事。徐昭虽资历浅,但经事却不浅,在此等了半晌之后,便立即回去禀奏皇帝了。
穆千山只是一直立在屋里的偏僻角落,影处遮住了神情,来来往往的人有的注意到他,有的没有,而没有人有闲心去问他和这位突厥可汗是什么关系。他们只知道,如果治不好这位远来的可汗,轻则自己的乌纱帽搬家,重则,脑袋搬家。
一个人在静默的时候都会想些什么?这是个有趣的问题。
有人静思过往的遗憾,为此而悔恨,有人细细谋划自己的前程,将所有暗汹涌都掩藏在内心深处。
穆千山不属于任何的一种。
他不后悔跟附离去了突厥,也不悔离开了他,既不悔一直不再见他,也不悔孤身涉险,去换君殊二人的命。
静默时,任何情绪都已远去,无喜无悲,只有心头是空落落的,一想便钝钝地发痛。自以为已经放下的,原来从未舍去,只是掩在深处,不为人知,也不为己知。
光线慢慢地黯淡了,来来往往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侍女提起一盏灯过来,将屋内金盏上的蜡烛都点亮了。
柔和的黄光照亮了整个屋子,影处,没了人的踪影。
夜深时,穆千山回了王府。
君殊、穆归舟二人似乎是一直在等他,守在门口,一抬眼就看见两张焦急的面庞。
穆归舟看见他,没忍住,眼角泛着水光,声若蚊呐,“可汗还好吗?”一下来,附离的事情已是人人皆知。君、穆二人思及前因后果,也差不多推断出了缘由。这一切的开头都是因为他们疏忽了被人
住,才
成这样的。
像做错事的孩子,两人都垂着头,一路安静地,去厨房把热好的饭菜端进穆千山屋里,又双双默然回去。
穆千山的脸上总是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一直是淡如镜湖,没有波澜。他的话更少了,似是累极了,只在两人要出门时,道了一句无关他们之事,不需内疚。
和赵绪说的一样。
夜里,敲过三更,晋王府里才又亮起了灯火——赵绪从中回来了。
自下午徐昭禀告了附离重伤之事后,皇帝便召了各部重臣下令彻查此事。到了夜间,太医院的主事御医又颤巍巍地来面圣,道他们实在是无力回天,求陛下恕罪云云。皇帝大怒,革了大半御医的职,着刑部去查,却是很轻易地就查到了施南月。
施南月似乎并不想着为他自己罪,在刑部的官员赶去捉拿之前,就已经服毒自尽了。皇帝知道这事时,面上铁青一片,全然没想到是自己身边正得宠的人惹出了这样的大篓子。
他已经无心去问施南月为何要去害突厥的可汗,也无心去想突厥可汗为何只身一人真的前去赴约,皇帝只能下令遍求良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附离完好无损地送回突厥。
按理说,擒贼先擒王。突厥与雍国世代仇敌,这番突厥的可汗要死了,雍国应该举国庆才是。而事实是,今非昔比,突厥近几年来在新可汗的带领下,国力尤为强盛,已经不是昔
只会烧杀抢掠的游牧民族了。
从汉族汲取的畜牧耕作的知识,被应用于突厥各地广阔的绿洲上。无需再从雍国的边境人民那里掠夺粮食,突厥已经有了许许多多自己的后勤粮仓。而突厥子民,无论男女,都是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其骑及作战能力,较之雍国本就强盛。更不要说这几年,突厥两部合并之争中,双方的士兵都受了多少磨炼,有了多少的经验,如果拿雍国久不经战争的士兵来比,是完全比不得的。
故而,让皇帝忌惮的是突厥会借由此事,再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虽然没了可汗,可突厥国里不还有个才能不逊于其可汗的叶护嘛!要是他知道了自家可汗死在雍国的境内,还是被自己身边的红人害死的,两国之间安然共处真的要变成可笑的妄想了。
然而,忧虑却往往很快成为现实。夜深时分,又有快马来报,边境上,突厥已然大兵境。虽其主将一直按兵不动,但这势头,明摆着就是给雍国
力——让他们好好照顾自己可汗。
皇帝久已不经政事,而一出竟然就是这等大事,气得连夜让人去把施南月的尸首拉来,鞭杖数百,又恨其欺君之罪,下令挫骨扬灰。
然死人已矣,生者犹存,当务之急却是如何保住附离的命。而不限于此,人家怎么样来的就得怎么样给人送回去。
赵绪冷眼看着诸事发展,与众位大臣一同跪倒在大明内,等着皇帝发令。
这位年迈的皇帝此时也没有方法可想,只能继续下令寻求良医,甚至开出了万两黄金以及官居一品的厚禄,就等着有人能救大雍于水火之中。
与大多数大臣不同,赵绪心中不忧突厥大兵境之事,他猜想这是突厥那位叶护得知了消息后,故意如此行事,
得雍人举倾国之力救治附离之故。
他只忧,附离是否真能险,以及……千山经历此事之后又会如何。
初见穆千山时,他还只把他做自己的忠诚的亲信,而这些年相处下来,时间却是给了他们之间如同亲人般血浓于血的情谊。虽赵绪不说,但出了什么事,想到的除了是找师兄,便是去寻穆千山了。
穆千山于他,已不是少年时代扶持他一步步坐稳晋王之位的下属,而是,像师兄一般,成为了可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