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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呀=v=微博:剪什么西窗烛啾咪！

第57章番外（一）登基（上）季尧登基那天天气极好，是礼部挑选的吉，天高云淡，秋风徐徐，扫尽了巍峨中的血腥气，兀自焕然一新。

季尧即位，一身尊贵玄衮服，十二冕旒，高高坐在龙椅上。杨贺捧着诏书宣读，逐字逐句，声音轻缓又清晰，端庄又肃穆，浩浩地传了开去。

季尧支着下巴看杨贺，阶下是伏地的文武百官，杨贺背得直，几细细的手指握着诏书，依旧是一身朱红内侍裳，不同以往，衣上描了四爪金蟒，看着也也凌厉。

诏书宣读完了，杨贺回身时，正好对上季尧的目光，二人对视了一眼。季尧对他笑了一下，分明已经为帝，却犹有几分少年气，珠毓晃，有几分跳天真。

杨贺愣了愣，垂下眼睛，和阶下的群臣一般，跪在了季尧面前。

呼声如。

上告宗庙，祭天，新皇登基繁琐，二人折腾了一整天，直至天将黑，才堪堪完事。

一进殿里，季尧就拿手摘头上的冠冕，嘴里抱怨着，“这东西太重了，脖子差点给我折了。”一旁的小内侍小声说:“陛下，您如今是皇上了，自称要改……”季尧一手拨着垂下的珠旒，扫了眼那小内侍:“嗯？”小内侍脸白了白，噤若寒蝉，跪了下去，哆哆嗦嗦地说:“奴才多嘴。”季尧咧嘴笑了下，看着沉默地立在一旁的杨贺，说:“算了，今不同你计较，都下去。”

“公公留下。”不多时，侍人鱼贯而出，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季尧走到铜镜前，镜面锃亮，他有些笨拙地想将头上戴着的冠冕取下。杨贺犹豫了一下，才走了上去，站在季尧身后，抬手稔地摘下了冕旒。

季尧透过铜镜镜面，看着杨贺，突然叫了声:“杨贺。”杨贺正捧着他的冕旒，十二旒贯了剔透的白玉珠串，点了灯，灯影明亮，衬得他肤极白，矜贵又易碎。

杨贺抬起头，猝不及防地撞入了铜镜中二人的身影。

铜镜里二人一坐一站，看着很是亲近。

屋子里也静，褪去了白的浮华喧嚣，头落下，独属于闱之中的黑暗孤独探出了头。

不知怎的，季尧竟恍了恍神。

他自那个梦后，每一天都在害怕，仿佛那是他的末路，绝路，所以他不择手段也要绑着一个人陪他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季尧想，他不会是孤家寡人。

杨贺也有些恍惚，季尧即位之前，钦天监送来年号，新帝登基，自当改元更章。

当中一个分外刺眼——长熙。

杨贺死在长熙元年。

季尧的手指在几个箔金红牌上转了一圈，堪堪落在长熙二字时，杨贺眼皮跳了跳，伸手抓住了季尧的手，说:“长熙不吉利，换一个。”杨贺鲜有这样的语气，季尧看了他一眼，故意逗他，“年号都是钦天监测出来的，怎么会不吉利？”杨贺抿了抿嘴，季尧又笑，“公公不喜这个？”杨贺说:“不喜。”

“公公不喜那就不要了，”季尧两指夹起，扔了出去，道:“公公喜哪个？”杨贺心里定了定，说:“定年号是大事，奴才岂能越俎代庖。”季尧笑了起来，挨着他，“这算什么大事，虚头巴脑的东西。”末了，还是选了个年号——元景。

元景，不再是长熙，好像是一个新的开始。

季尧脸上没有一贯的笑容，少年人眸深沉，直直的，分明是在看铜镜，却像在看杨贺，杨贺心尖儿抖了抖，没有说话，俱都沉默着，望着铜镜里的两张脸。

刹那间，好像看见了所有死在他们手里的人，无不幽幽地在角落里注视着他们。

二人谁都没有移开眼睛。

季尧的帝位是用尸体堆就的，这些年，他们谋的就是这个位子，殚竭虑，如履薄冰，可谓是步步为营。

可如今当真坐稳了，大局已定，却罕见的有些怅然和茫，前路仿佛雾霭重重，让人看不见方向，不知该往何处去。

季尧突然攥住杨贺的手腕，掐得好用力，一把扯了过来，紧紧抱住了杨贺的。他像个终于卸了劲儿的孩子，脸埋在杨贺身上。杨贺怔了怔，手僵着，珠串晃，敲出几声碎响。

殿里静，死一般的寂静，帝王寝殿陈设无一不，恢宏广阔，便越发显得寂寥。

杨贺将冠冕放在身旁的桌上，后知后觉地想，季尧也会害怕吗？

他觉得可笑，季尧小小年纪城府如斯，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内，弑君杀亲，肆无忌惮，狠辣又残忍，这样的人，真的会怕么？

可杨贺却觉得一阵强烈的疲惫突如其来，席卷了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如汹涌猛烈的洪水，手脚都有些发软。过了一会儿，杨贺还是抬手轻轻搭在了季尧的肩膀，支撑着，没有出软弱相。

季寰后来葬入了帝陵。

中丧钟敲响的那一刻，陈菀菀割了腕，拿季寰常用的刻刀。内侍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血染红了褥，她一身素衣，神情恬淡，嘴角带笑，娇憨又决绝，仿佛赴一场漫的约。

后来，季尧大笔一挥说，让小嫂嫂和皇兄合葬吧。

群臣一片反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