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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透过枝叶隙洒下斑驳光影。

“你醒啦。”小蛇循声望去，看到壮的枝丫间蹲着一只火红的大鸟，与鴖的模样不同，此鸟全身赤红，股后面拖着长长的尾羽，光鲜靓丽，在太底下一站仿佛会发光。

——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实在怪不得重明，自打他离开树冠便不曾进食，算来已有五六，还没加上在溪水中沉浮的时。

大鸟从树上跳了下来，扑棱着翅膀落到他面前，张嘴便抛出一连串问题:“你是什么妖？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来到我们族中？”小蛇紧紧盯着大鸟的身子，不着痕迹地了下口水。他方才化形，尚不会人类的发音方式，只记得大妖常常唤自己名字，囫囵道:“我叫小乖乖。”大鸟闻言，狠狠抖了抖羽，一脸嫌弃地瞧着他:“问的是你大名。”小蛇张开嘴，努力半天，却没发出声。

大鸟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问道:“刚化形？”小蛇点头。

大鸟又问:“多大了？”小蛇伸出两只手，五指张开。

大鸟道:“十岁？”小蛇摇头。

大鸟思考片刻，不确定似地问道:“……一百岁？”小蛇点头。

“一百岁，刚刚学会化形。”大鸟张着一张鸟嘴，活像了块烙铁，忍不住嘶了声，“不瞒你说，我十八岁就学会化形了。”看眼前的小孩一脸蒙昧无知，约莫是从哪个深山老林里来的妖兽，大鸟又道:“这会儿才学会化形，怕是族里待你不好，八成也没个正经名字，就把我以前的名字送你好了。以后你就叫重明。”赐名之事，向来由本族长老一肩扛之，换做同辈未免有些逾越。大鸟欺负眼前是只未开化的小妖，越俎代庖，暗自做了一回长辈。

大鸟大发慈悲赐完姓名，十分自来地拍了拍他肩膀:“记好了，你叫重明。”小蛇似懂非懂，点点头，费力地跟着念出“重明”二字。

从此往后，大鸟股后头就有了一个唤作重明的小弟。

一百多年过去，小白蛇幼时的记忆大都模糊，只记得妖怪会吃妖怪。后来被大妖圈养起来，多年不曾经历同类相残的场面，恐惧也就渐渐淡化。

大鸟名叫遗晴，本体乃是重明鸟，是传说中能够搏逐猛兽、辟除祸的神鸟，更可贵的是，重明一族以琼玉的膏为食，从不捕食其他妖兽。重明鸟一族自化形之起，算作成年，成年之后便由族中长辈赐予姓名，幼年期的重明鸟一族则统一唤作重明。

——原因无他，就算是天良善、避世而居、注重哺育幼鸟的重明一族，幼年小妖的存活率也低的令人发指。

妖魔横行的世道下，就算再怎么与世无争，总避免不了旁的恶妖趁守备薄弱，捕食幼鸟。

也是后来，小蛇才知道遗晴今年尚不百岁，妖魔向来按年头论辈分，应该做自己的小弟才是。只是重明一族生活丰富有趣，每都有瞧不完的新奇玩意，加上小蛇平里没有同龄的蛇族，便是同龄的妖魔也不曾见过，好不容易了个朋友，也就不与大鸟计较这些。

遗晴每清晨，天还不亮，便会坐在最壮的枝桠上，取草木灵气。等小蛇糊糊从梦中醒来，已经到了出门寻找午餐的时候。

在重明一族里的子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妖会好心投喂他，就算出门觅食，吃得也都是些草籽野果。朋友一家都吃素、不杀生，小蛇寄人篱下，也不好太过特立独行，况且一百多年下来，他只知道吃和睡，从来没学过如何捕食妖兽。

复一下来，小蛇吃素吃得面如土，好不容易养胖的身体，再度瘦成了一筷子，饿得不行了，开始学会偷偷在土里翻蚂蚱吃。

这么过了一段时间，一遗晴实在受不了，大清早把小蛇从树里拖出来，张嘴便问:“妖兽想要变强大，须得每修行不辍。你每天睡到上三竿，这一身修为究竟从何而来？”彼时小蛇已经能说出简单的字句，就是睡到一半脑子不大清醒，下意识问了句:“我有修为？”遗晴险些出一口火来:“你年纪不过百岁，一身妖力却比族中长辈不遑多让，虽不知你为何迟迟不曾化形，可基深浅我还看得出些皮。否则林子里的小妖们为何见了你总是退避三舍？”小蛇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偶尔出趟远门，所到之处，林子里的小妖便尖叫着一哄而散，蹿的一个比一个快。只是那时他还不大清楚原由，以为自己和大妖呆的久了，身上沾染了蛟龙的气息，才会让小妖们如此恐惧。

小蛇虽则不谙世事，脑子却不笨，歪着脑袋思考片刻，回道:“许是长辈喂养出来的。”妖吃妖，除了必要的进食之外，无非是为了获取对方身上的妖力。虽不能完全消化所食妖物一身修为，终归对修行有所裨益。显而易见，吃得妖魔修为越高，对自身修为进也就越大。

蛟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十分挑食，平里向来不屑于吃些小妖小魔，食物从来都是盘踞一方的大妖，而给小蛇带来的食物更是妖兽一身修为凝聚的部位。

小蛇吃了一百多年的大妖，到肚子里却不知如何炼化，导致如今才有这点修为，已经算得很不争气了。

可惜蛟龙也是头一回养活物，不知道幼年小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