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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这位老者已经走过了近六十个年头，为这个国家夜祈祷。

现在已经是午后，光自穹顶降落，明暗分割之间，神秘而庄重。

教皇垂目看向书架，上面放着摊开的圣经。

梵蒂冈自从诞生以来，就伴随着各种灾祸和动，昨，今，明，都将继续如此，能做的只有恩神护佑这里，保护他的子民，让这个国家享有近百年的安稳。

教皇微微仰首，开口舒缓地进行祷告，尽管主坛下面是人，但依旧安静无声，整个教堂中，只有这一个声音。

没有刻意提高音量，回音略做补偿，所有人都能听清教皇所念的每一个音节。

教皇身后的彩玻璃上圣灵展翼，若不刻意分辨，仿佛教皇真的拥有一双代表神圣之物的翅膀。

这一刻，世界都沉浸在无穷无尽的圣洁之中。

随着教皇停下声音，修士们整齐地进行祷告，大家的声音都近乎耳语，但汇聚在一起却成了有力的合音。

时而略微上扬，时而落入沉郁，所有人在此刻一心同体，情相通，为自己的国家，为这个世上所有拥有同样信仰的人，献上最真挚的祝福。

而教堂外，同样的一幕也在上演，这些来自世界各处的人们进行着祈祷，有些人或许还没能完全记住这些祷告词，不过混合在人群之中，好像突然心有灵犀，知晓这些语言该如何出口。

神职者和信徒被一种特殊的无形之物联结在一起，如同灵魂获得了共鸣，终能情相通。

万人圣祷，福音远扬，碧霄同聆。

这样的场面绝对足够震撼人心。

无声的泪水从一些修士眼角滑落，实际他们心中的昂已经难以克制，最终却还是用这样含蓄的方式表达出来。

纳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牢牢将目光锁定在教皇身上。

他看见的不是一个因长期信神神人的形象，仅仅是一个躯壳——空的，由混杂的，不知所谓的东西填充。

在这个神圣之地，在无穷的祷告声中，纳本该看见金的光芒和白的羽从上方飘下，落在每一个人身上心头，像圣书读本中所描述的那样，可惜他看见的不是。

存在教堂中的仅有虚无和影，再多的祷告都没能驱散它们。

仰望这些昏沉，令人身心恐慌。

祷告结束后教皇会外出巡游，修士们仍旧留在教堂中。

纳望着教皇的身影，这不是神，更不是神的代言，只是人们为了安自我而挑选出来的替代者。

巡游结束后已是夜晚，灯火依次亮起，这些光并不过分耀眼，而是柔和若星光，如一面镜子，投影出夜空中天明星。

在圣歌中，仪式落下帷幕，修士和人们有序地撤离，大家都带着足的神情，但只有纳知道，这一系列仪式毫无用处。

祷告还有圣歌，都没能驱散笼罩在梵蒂冈上空的影。

梵蒂冈的深处实际已经被当做了恶魔的巢，所谓神降临之处变成了一个谎言，现在这里更得恶魔钟。

“这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严重，”回到住所纳语气低沉，“仪式毫无意义，顶多是做做样子。”以诺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教皇还有近万神职者的祷告，恶魔恐怕早就无法继续存留了。”

“没有这么简单，以诺，驻扎在梵蒂冈的恶魔很强，超乎你我想象，”纳沉，“我大胆猜测，这个未知的恶家伙甚至可能是引发十几年前梵蒂冈之役的罪魁祸首。”

“这场战役，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在以诺心头盘绕已久。

“是驱魔师还有无数神职者与恶魔对抗的战役，最终我们惨胜，杰克当时讲述关于哈珀·伊利斯的往事时也提过了，不过迄今为止，还未曾搞清楚这些恶魔突然涌入梵蒂冈的原因，那些细节，无人知晓。”——问问他十几年前！背叛教皇之后引发恶魔屠城灾难的是谁！

以诺眼皮微跳，犹尼耶当所说闪现过他脑海，难道犹尼耶说的就是纳口中的梵蒂冈之役吗？

纳没有注意以诺的表情变化，叠双手抵住下巴:“但愿驱魔师们能够处理那些残留至今的事，这可相当棘手。”正说着，门被敲了敲，纳坐直身，看了看以诺:“总不会是赫莱尔那个家伙吧。”不怪纳这么，这个人最近是真的无处不在。

以诺未答，去开门。

来人是一名红衣主教，礼貌道:“请问两位是来自西尔凡的修士是吗？”西尔凡只是他们随口编的地名，听到别人说出竟觉得有些滑稽。

纳点点头，被来人的身份惊到:“是的，请问主教您有什么事？”

“哦，两位，你们很幸运，”主教微笑，“今晚教皇将接见你们。”纳的面庞僵硬了，许久才结结巴巴道:“我，几乎……几乎动得说不出话，真是，真是太好了。”不过他心中可不这样认为，这与其说是好运，不如说是一个陷阱。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那由我来带你们去见教皇吧。”红衣主教微微侧身，等待着。

以诺同样出了不易察觉的顾虑，他和纳对视一眼，最终两人还是迈出了步子。

穿过主教堂，后面就是教皇的起居殿，这是严涉足的区。

殿堂中很安静，红衣主教带两人走到其中一个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