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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哈珀微微抬头，那张脸上不再总是被愤怒和挑衅占据，取而代之是异乎寻常的恬淡和平静。

“好久不见，警探。”这悉的招呼方式也是哈珀特有的，“神父竟然没有跟着，真是稀奇。”哈珀说这句时只是单纯表示自己的惊讶，没带丝毫攻击，和往所见判若两人。

纳一时搭不上话，握着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哈珀轻笑:“的确，这里太大了，想要碰面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而且还没有任何现世的通讯方式帮助。”太平易近人了，纳很不适应，难道图书馆还有改造格的功能不成“你变了很多。”

“但愿是往好的方向。”哈珀调皮地挑了一下眉，天井投入的光转变了方向，泉的一半落入影中，纳这才看见哈珀的右手手腕上有一个透明的枷锁，锁链长长地延伸出去，穿过建筑，不知源头在哪里。

“你在看这个吗？”哈珀举了举手，耐心地解释，“这大概是这里的居民对闯入者最大的仁慈了，我猜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放心地释放我。”

“为什么？”纳靠近了哈珀，可以看清他掌中的球有两个乌溜溜的大眼睛。

“当然是因为这个，”哈珀收回张开的翅膀，指向它，“带着不详的黑翅膀，难免会被怀疑，不过尽管放心，比起灵魂我还是更喜法式早餐。”恶魔以灵魂为食是约定俗成的，尽管对哈珀不见得适用，但鉴于这里都是记忆体，保险起见还是锁上他更好。

看着哈珀眼角眉梢的淡淡愉悦，纳没想到他们有一能这样平和地对话。

“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来到这里吗？”纳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事情。

“嗯……”哈珀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是也不是。”

“我不明白，如果你不介意，拜托告诉我原因，”纳的思维有点，“还有我的父亲，他嘱托了你什么？请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纳从进入这里开始，就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幸好在离开这里前，他有机会询问。

“抱歉，纳，这些问题我没法完全回答，我最多能告诉你我与约翰·斯托克合作的原因。”纳点了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的父亲，哈珀·伊利斯因烧尽灵魂而亡，他不入轮回，亦不前去天堂地狱，他从这个世界消失得一干二净，”这么说的时候，哈珀出了痛苦的神，“但他的牺牲并没有换来全然的清理，在灵魂的火焰堵上地狱之门前，还是有恶魔跑了出来，就是你的父亲，约翰·斯托克。”哈珀深一口气，翅膀随他的动作舒展又收回:“在我成年的那年，我遇见了他，他给了我一只笔及几页稿纸，同时给出了我无法抗拒的易。”

“他告诉我，我父亲的灵魂虽然烧尽了，但在世界的隐秘之处，仍旧有我父亲记忆的存留，只要我帮助他完成某项事情，他就会告诉我在哪里。”

“他……提出了什么要求？”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哈珀深深看了一眼纳，“他教给我使用那支笔的方法，让我学着去收集各种与情有关的故事，波拉，丽丝，瑟西还有邦妮，都是经过心挑选出的、最适合成为故事主角的人，最终他们的情和经历会凝结在我的笔触以及稿纸上，由你收回。”

“……为什么？”

“很遗憾，纳，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会相信他。”

“因为他让我看见了他的过去，将自己的命悬挂于我的指尖，近乎……恳求我，”哈珀闭了闭眼，“老实说，当时我更想杀了他愤，但在听过了某些……事情之后，我改变了主意，他确实是一个自私的人，但他不是一个糟糕的父亲。”

“他告诉了你什么让你肯这样替他说话，天啊，他可是恶魔，”纳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动，“告诉我到底怎样的父亲才会在自己孩子仅有五岁的时候投奔恶魔，甚至在自己孩子十五岁生那晚当着他的面以恶魔之姿亲手掐死孩子的母亲？”纳的声音有点大，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踉跄后退几步，捂额:“抱歉，我……失态了。”他多么希望自己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口不择言地说出这些伤痛。

这就是纳仇恨的起源，是他最深的恶梦。

他可不是什么孝顺的好儿子，追踪着自己父亲的踪迹去拯救他。

纳想要的是看着自己变成恶魔的父亲在驱魔人手下哀嚎鸣叫，绝望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过那是他十五岁时的想法，现在……不知道，纳或许只是想要一个解释。

看着纳的神情，哈珀想起了自己，尽管同身受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谎言，不过他从纳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哈珀自认自己的经历确实和神父更像一些，但三者的痛苦源不可说没有相同之处。

“我很抱歉，纳，我没法给你提供更多的帮助，现在的我不再腔愤怒与仇恨，对于你的那些遭遇我莫能助，你只能靠自己找到答案了。”说罢哈珀掏了掏口袋，把笔捏在指尖，笔的尾端朝向纳:“这个，物归原主。”纳愣了一下，那是他父亲的遗物，上面夹杂着不详又圣洁的凛然气息。

“这里到底是什么？”纳颤抖着，平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