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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声音细软得犹如幼猫:“…干什么啊…哥…”

“这可是我们‘独居’生活的第一夜，你打算就这样睡过去？”脸已经凑得很近，暖暖的气息吹到了耳边，躺着的少年反般地瑟缩起身体:“可是…我真的好困…今天的仪式实在太累人了…”少年收起手臂换成侧躺的姿势面对着长发少年，脸都是困倦之。

在之前持续近一天的仪式中，他还穿着正式的狩衣（注）手持祭器以完美姿仪完成了全部程。那种威严肃穆的气质就连身为兄长的长发少年也极少见到而略惊讶。毕竟，弟弟平素就是以平和散漫而出名的，主祭和其他四家的神官们都没有料到他会有如此令人震慑、神采奕奕的一面。

但一回到这寝殿中后，他便马上褪去了那层锋芒，恢复成长发少年所悉的那个慵懒随和的状态，更是在仆人全部退下之后就径直躺了下去。现在的睡相虽然不至于形象崩毁，但至少也是与在人前时截然不同。

对任何人都保持着温柔包容的心态，淡泊而乐观，却鲜有人见过他真情的摸样。只有当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短发少年才会如此的放松，彻底卸下所有伪装起来的无谓面容，毫无保留地展现真实内心，不论那是坚强还是懦弱，喜悦亦或悲伤。

而注视着长发少年的那双琥珀眼眸中笼着柔和温润的光，似乎在用无言的方式追问对方心中所想。

他们之间并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甚至一个眼神，语音的间隙休止，都足以传达相当的信息。然而此刻长发少年选择了用更明确的方式回答弟弟的疑问。

“我没事，我哪会像你这样，才只是一天的初仪就垮掉啊…”指尖轻点在短发少年的眉心，令他微蹙起眉头显出困窘的摸样来，心情却莫名地变得更好。

伏下身体，捧住那张依然带着茫神的面孔，在微凉的上轻啄一下，便到身下的人全身都绷紧起来。

依然是过分的反应呢，让人想更紧地拥住他，逗他。

“叶，陪我吧。”在他耳边说出轻飘却又充无限蛊惑的句子，挑开裹在瘦削肩头的松散衣物，纤长有力的手指沿着脖颈、巧的锁骨，一直下滑，身下的人不做出了微弱的抗拒。

“啊…可是…”

“今天可是值得纪念的子啊…”不依不饶地持续攻略。

“…有什么区别么…”短发少年羞红了脸，即使在这不算明亮的空间中也能觉到已经上升到耳的热度，见他这种反应长发少年大致明白他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了，不失笑。

“就算早就做过了，但是像这样不用顾忌他人目光地相处，今天是第一天啊。难道你不开心么，叶？”

“当然开心。”坦白地回答兄长的问题，将手臂绕过他的脊背环住他，睡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减退，更为清晰的冲动在身体中涌动，想要冲出体外，想要获得回应。

当被更紧地拥住时，内心中极为隐蔽的一角却暗暗牵起一丝刺痛，化为淡淡的不安浮现于面上，带着几分怅然叹道:“我们…今后会怎样呢？好…”伏在身上的少年楞住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一贯优雅不羁的微笑:“不要去想那些。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不论发生何种变故。”已过午夜的月光依旧妖娆夺目，即使时间慢慢逝，也不会从天幕中逐渐滑下，因为这里乃是常世之国的入口，即使历经亿万年岁月也不会改变的永恒的国度。

屋内二人的身影已经紧紧相拥，在被暗红浸润的影中逐渐消融。

一切视野中的层次都在缓慢地丧失，各种形体都隐没在黑暗之中，整个世界再度回归为浑然一体的冰冷黑暗。

一切恍如幻梦，瞬息间化为比云烟更虚无的存在。但是我明白，那并非虚妄。

这是遗落在时光长河中无数褪记忆碎片中的一枚，最初来到月读神社的子，也是一切的开端。

我一直那样以为。但很久以后，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始于更悠长更遥远的过去——久远得已无人能知晓的那万千夜之前的岁月。

那时，红月并未像现在这般，恒久地悬于夜之国的天幕中。

★★★恍惚中见到无数斑驳的光残骸聚拢、呈现，随即又黯淡褪，化为飞沫消散于无光的暗夜中。

涌起的纷思绪无依无靠地飘在记忆的漩涡中，我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怅然的觉。就好像看着夜空中震抖着残翼茫然飞行的蜻蜓，在持续挣扎了那么长时间后，终于还是无力地跌落下去，消失于视野中。

没有止境的坠落，划出无奈的轨迹。那身姿，充了悲哀。

望着那些变幻转的光景，越发觉得神变得单薄、脆弱，无法经受住一再的冲击，下一刻就会皲裂、破碎，消融在黑暗的深渊中。

如果真的可以那样死去，那样沉沉地睡去，或许会更好受一点。

但是，我并没有获赐永远的长眠，因我此身和全部的灵魂都背负着深重的罪孽，所以我注定被带回那永远纷繁芜杂、沧桑变故的世间，承受一切的因果。

在认清了这一点后，原本虚无渺茫的自己似乎变得实在了一些，空茫的黑暗中逐渐聚起浮动着暗绿光芒的影子。而与此同时，失去的觉也回到了身上，刺痛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