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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抬头望,只听到窸窣的脚步声逐渐接近。近旁的草地似乎被火光照亮了,我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脚步已经来到了很近的地方,似乎就在我旁边一米左右处停下了,我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一触即断的程度,眼睛只能注视着身下的草地。
窒息的痛苦阵阵袭上,头脑也因为缺氧而逐渐沉重,而我不敢吐出一丝气息。火光已经照在我藏身的巨木树干上,在周围晃动了几下,然后终于像是放弃了一般,脚步声又再响起。这次,是逐渐远离我的方向。
就在我终于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已经险的瞬间,却听得一句喝斥从御园中传来:“人就在你旁边都看不到,你这样也算是祝部家的司祭么?”我一怔,那声音听上去非常年轻,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却依然魄力不减,字字冷冽直刺入心底。而已经远去的脚步声似乎慌忙地折返回来,朝着我的方向接近。
我不假思索地跃了起来,果然把就在身边的黑衣人惊得当场楞住,我飞身过去就是一推,他重心不稳立刻朝后栽倒,似乎因被手中滑落的火把烫伤而发出了悲鸣。我顾不得张望他的情况,飞身冲入御园后的树林,不顾一切地狂奔起来。
前方漆黑一片的包围中隐约能看到石灯笼的光线,只要逃身后人的追,再找个隐蔽处藏身到天明,一定可以险的!我跌跌撞撞地穿行在灌木和荆棘丛中,混的呼扯得腔阵阵剧痛,但此刻我不能停步!
我的脚程在同龄人中也就是属于稍好一些的那类,而身后嘈杂的人声渐渐靠近,在这种自己不悉的山林中想要甩掉一群追踪者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吧?
正想着就到一阵风擦过耳边,本能地俯身一让,再定睛望去时,一个黑衣人已经在我身前收住了去势,手中的所持的是两米来长的法杖。不容我思考他已经挥舞着武器再次朝我袭来。在闪避的过程中已经有更多身影将我包围了起来。手无寸铁,要防御住他们的攻势以近乎是不可能的,我下了背包抵挡攻击,但因为无法视物而屡次暴出空挡,顷刻间身体的数个地方就受到了重击而不支倒地。
脚踝被人抓住提起了一些,昏昏沉沉的我被倒拖着穿过了树林。手臂和脸庞不断磕碰在突出的岩石上,衣物被撕破的声音涌进脑海,但反击的力气已经消失殆尽。
拖行终于停止了,我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般地,瘫倒在白石铺砌的御园中间,全身的酸痛让我连翻身都无法做到。视野的尽头那一抹丽的鲜红正在无声地靠近,那个长发的少年赤足踩在碎石地面上,轻盈得犹如鬼魅,无声无息。
我用尽全身仅剩的力量抬起头,看到的依然只是那狰狞的鬼面和下方那虽然微上扬却不带任何笑意的嘴角。背对着绯月的修长身躯被亮红勾勒出一层耀眼的边,当中的红却更显得深邃,和场地中弥漫着的浓烈的带着铁锈味道的腥气融合在一起。
身体忽然被人提起,接着有人站到我面前,暴地扳开我的嘴,把从一个褐小瓶子中倒出的体灌进我的嘴里,强迫我咽下去。有着烈酒一般灼烧的体飞速滑进了咽喉,呛得我不住咳嗽,燥热的刺痛一直蔓延到胃里,然后顷刻间扩散开去,直到身体末端的每一处细胞。
双臂被拉向身后,被迫跪在鸟居前方。方才还在折磨着我的痛苦和灼烧忽然间消失了,而下一刻我就意识到并非如此。消失的不是知,而是我对这躯体的纵权。自我似乎离开了身体,就连移动视线这种事都做不到,我只能保持着木偶般扭曲的姿态,茫然注视着前方。
我似乎明白了西村为何会变成那样…现在轮到我了么?
红衣少年接过巫女递上的长柄剑,朝我走来。西村的头已经不知所踪,血痕也已经擦去,闪烁着白亮寒光的冰冷利刃现在就抵在我的下颌处,他定然地望着我。我没办法做出任何表情来回应他,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他而已。
剑刃缓缓移动到额头,散的刘海被轻轻挑开了,我一直隐藏的面孔坦在他面前。然而那一直挂着优雅却又慑人的笑容的嘴角却忽然动了一下,我注意到他用细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话,从形上判断应该是:“为什么回来了?”注1:‘’,这里是指讲话的人有说出台词,但是作为第一人称旁观的真澄并没有听到的句子。可以理解成‘’内的词,是被封印的、真澄不能触碰的事实。
注2:渐盈,月相之一,在月之前。一般指农历初九左右-----农历十四左右这段时间。
注3:常夜,永远的夜晚。本古神道中的“常夜”指代的通常是“常世之国”,也称为隐世或幽世,像永远不变(如同时间停滞的世界)的神域或死后的世界般永恒的存在,不管时光经过多少年月都不会有变化永远夜晚的国度。
第九章【玖刻】匆忙地奔下楼时差点因为踩到脚而摔倒,这种慌对我来说是少有的。今天确实是睡过头了,母亲的呼唤声已经是第三次传来。
还未走到餐厅就已经闻到了香味,不对菜猜测起来。有一点海鲜的味道,还有我喜的咖喱的香气,难道是乌冬面?我三步并作两步地拐过走道奔进餐厅,不忘大声地对回应母亲。
父亲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