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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手机电筒，向着幻离去的方向找。

幻从他身边消失时，他听到振翅声。直觉告诉他，那是幻发出来的声音。循着声音远去的方向过去，他看见荆棘正倒在地上，双手勉强支撑着地面想爬起来。

手机的灯光刺了荆棘的眼睛一下，他眯起又睁开，看清来人时突然笑起来。就好像这场战争他已经获得了胜利。千空越过他，下一瞬，蜷缩成一团的幻出现在手机投出去的圆形光亮中。

“幻，你没事吧？”他扶着幻的肩膀，后者把头从膝盖里抬起来，看了他一眼。

那张原本就没有血的面庞，现在惨白如纸。

千空回过头:“你对他做了什么？”荆棘把那把古董手扔出来，道:“我把据说能杀掉恶魔的特殊子弹打进他身体里了。这颗子弹会由内而外，一点点吃掉他的身体，让他连跟头发都不剩。你等着吧，他很快就会出原型了。”幻重新把脸埋进膝盖间，大口大口地呼。他的身体正在起着变化，脸颊上的刺青蔓延到前，一直藏起来的翅膀和尾巴也无法收回去了。他正在慢慢变成他本来的样子。那是成年之后，恶魔之血彻底噬掉他体内人类的血统时，所给予他的外表。

他曾经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原本的样子，心想父亲还不曾见过我这副模样。但父亲不止一次说起，在母亲离开之前，她把自己原本的姿态展示给他。那是多么的丑陋和令人恐惧。以至于和母亲生下一个孩子这件事，将他折磨至神崩溃。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现在千空不要看着自己。

可是内脏一点点被融化掉的痛楚，令他无暇顾及千空现在是不是在旁边。伴随着疼痛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食。他只觉得饿，非常饿。从出生以来，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饿过。

人类的食物解决不了这种饥饿。

人类的情也不能。

他现在想要入腹中的，是一些温热的，润的，被死亡赋予了甜美味道的东西。而那种东西的香味，正从荆棘的伤口上传来。

“怪物！”他耳边响起父亲憎恶的吼声。但只有这一次，他觉得父亲说得不错。因为他的确对人类产生了食。

“他为了修复自己身体的损伤，会把你吃掉的。”荆棘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往外走:“叔叔我就不陪你玩了。”然而他没走出去几步，一道白光照耀，便成为了一尊石像。

最`新`沷`怖`网www.91ks.online最`新`沷`怖`网www.91ks.online“幻，你抬头看看我。”千空把石化装置收回来，继续摇晃恶魔的肩膀。后者没有抬头，反而用从肩胛骨伸展出来的巨大翅膀把自己包裹了起来。他在里面闷闷道:“你走吧，我不会吃你的。”事实上我也没有吃过人，幻想。人类的血，应该不会比加了蛋的拉面更美味。

“幻，你别这样，刚才荆棘说他开打中你了，是不是真的？”千空想把那紧裹的翅膀扒开，无奈现在的幻本就像一颗包心菜，怎么扒都扒不开。

他捡起地上那把左轮手，发现弹夹里是空的。再看幻的身下，的确有一滩血迹。

不知道谁终于找到了厂房电子门的钥匙，按下开关，一道光从外面照进来。幻终于再次开口:“小千空，你快出去。”

“我出去了，你会怎么样？”千空索在幻面前坐下来，他听到幻不断的息声。于他伸出手，抚摸了眼前这双他第一次看到长在“人”身上的翅膀，问:“很痛吗？”那翅膀在他的手中颤抖了一下。

千空取下出门前别在上的匕首，本来是打算防身用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别的用场。他挽起袖子，割开手腕上一条静脉，赭红的血立刻从那里淌了出来。

滴答，滴答。血珠大颗大颗掉在地上。

“幻，再不出来，就费了。”他叹口气，把手递到包心菜的面前。好一会儿，那菜叶终于舒展开了。

幻抬起头，出糟糟的脑袋，和额发下猫一般的蓝竖瞳。他脸颊上的刺青变成了更加复杂而弔诡的花纹，一直向衣领内蜿蜒而去。和千空对上视线的刹那，他又要把自己藏起来。千空忙挤进那双翅膀的庇护中，把手抬到幻前。

血沾染上幻苍白的，他终于妥协，低头小口啜着那腕上的血。千空隐约能看到，他口中蓝的舌头。

摄取血的确有效的缓解了疼痛，不过随着意识恢复，神上的痛苦却越发清晰。幻问道:“是不是很恶心？”

“什么？”千空不明所以。

“我……”幻低声道:“我这个样子，还有我在喝你的血这件事。”

“为什么恶心？你的样子又没有变得很难看。至于血，是我给你喝的。我不会做自己觉得恶心的事情。”千空实话实说，他的确不觉得幻这个样子很难看。不如说，看到他这幅姿态，自己才突然明白，伪装成人类模样的他身上那妖异的媚态到底从何而来。如果不是这样一种生物，也就不会具有那样强烈的惑力了。

千空见幻一言不发，便问道:“伤在哪儿？我帮你看看。”他说着，拿开幻挡在腹部的手。那里的衣料已经破损，染上了血。于是他用匕首把幻的衣服割开，出左前大片魔纹来。那纹路像某种藤蔓植物，肆意在幻的心脏上生长。比起从前，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更具惑力。

千空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让他莫名燥热的纹路，把视线落在幻刚才捂住的小腹上。

那小腹的肌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