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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叶片。带锯齿的叶缘由慢到快,高速旋转起来。
亚伯的头脑还算清醒,在天花板上发出异动的时候就连退几步躲到墙边,勉强逃出了叶片的攻击范围。
但其他人就没有他这么幸运了。
因为脚下滑,很多人本躲不开,走在前面的慌之中只顾着抓住后面的人,一长串的人被拖进叶片的攻击范围,在空中撞,最开始时还能看见完整的身影,渐渐地只能看见残缺的躯体。叶片旋转时气太过强大,亚伯一时间有些呼不畅。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变成碎块、变成碎末,终于失去了人的模样,消失在眼前。
他的脚边有一节断指和一片不规则的。
他的脸上粘着温热的鲜血。
亚伯颤抖地伸出手,擦了擦脸颊。
那种滑的触让他喉咙里一阵阵发紧。
但他克制住了。
叶片运作良久,终于停住。彼时,整个屋子里除了亚伯和破碎的血,再没有其他东西。
他脚步发软地挪到对面的门前,打开了门。
远远的是那条血河,和上个时间里似乎没有什么两样。该隐极目远眺,所见不过是河上的几叶小船。船上显然有乘客,却又不少人在距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往血河里跳,溅得头脸都是粘腻的血。
有人出声询问:“这种身血污的人也会和我们进入同一个会场吗?”
“不会的,这一点各位尽可放心。”为首的领队者声音柔和地解释道,“那种缺乏耐心与美的人会在通往会场的路上被淘汰掉。”过了血河,他们到了一个陌生的场景。
对该隐来说确实是很陌生。
该隐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一座深坑。坑体实在太过巨大,从旁边经过的人们本就移不开视线。
深坑四边都有透明的隔罩,将坑内与坑外完全隔开。行经的人们在外面谈笑风生,其中的景象却令人悚然。
坑底翻涌着各种各样的虫蛇,偶尔会将已经残破的肢体从底部翻滚上来,显得极为血腥反胃。顶端倒吊着一排血模糊的躯体。一个士兵站在深坑一侧延伸出来的平台上,不紧不慢地将倒吊的绳子一圈一圈地放开。随着他的动作,那倒吊的人离坑底越来越近,不由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所幸士兵并没有打算真的让他们陷入虫坑,又一圈一圈地把人转了上去。
“这是对想要离开这里的人的惩罚。”领路的女子语气淡然道。
即使是面对应邀而来的客人,她也毫不掩饰近乎威胁的语气。
客人们倒不显得反。他们出身显赫,在这里享有尊崇与上层的优渥条件,哪里会想着出城?大部分人只把这一幕当作一项猎奇的表演项目,看得津津有味,并不往自己身上联想。
但该隐实在有些反胃。
看着倒吊者上下移动,有人又问:“这是在干什么?”
“现在只是极乐开场前的彩排,宴会结束后,真正的表演才会开场。”女子解释道,“总要多给自己留下一点期待嘛。”人群中传来了会心的笑声。
第19章斗2一路上恶离奇的景象不必再多提,亚伯终于捱到了所谓“主会场”的入口。
从侍者手中接过白面具和灰长袍,他的模样便与周围的人们没有太大的区别。
亚伯的脚步略显虚浮,心里也在发愁。全场都是一模一样的装扮,他要怎么和该隐会和?
不,还是有区别的。全场人员所着的长袍颜分作黑灰两。亚伯左右观察了好一会儿,终于隐约意识到——黑是贵族,灰是随从?
各个入口陆续有人走进,会场里很快有了人气。
“奴仆。”有人牵住了他的长袍后领,“你的主人在哪里?”亚伯被他拽得嗓子一紧,心里隐怒,反身挥开对方的手,并不接话。
“你没有主人?”对方只是左右看了看,得出了这个结论,目光又落回亚伯的脸上——或者说,面具上,“与我结伴。”
“您太失礼了。”亚伯退后了几步。
“此刻的失礼是为了保住以后的命。”对方笑了一声,拽着他的手腕就要往一旁人少的地方退开。
亚伯皱着眉想把他挥开,不过动作没有另一个人快——该隐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攥住了那人的手腕:“此刻的失礼能让你此刻丢了命。阁下,你怎么选?”对方被该隐攥得了一口冷气,连忙回手,打量着面前的两人,终于悻悻地点点头:“向您致歉。”他转身走开,似乎去找其他落单的随从者了。
该隐收回了眼神,低头打量着亚伯的状态:“你还好吧?”
“我没事……”亚伯还有点没回过神,“为什么一定要找随从?”
“极乐里的一个环节需要贵族与随从共同参与,我也是刚刚知道。”亚伯长出了一口气,转回正题,向着中央祭台的顶端望过去:“我记得上一次极乐里,那道光是从天花板上来的。”
“你当时看到光了?”该隐惊讶,“你当时是什么情况?”
“克鲁尔当时把我带到下面,又领着我上祭台,我在外面的房间里看到了顶端留下来的光,不过只看到了一小会。”
“外面的房间?”
“对,等候室之类的,还有那个罪犯。”亚伯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