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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两人互相无声地推拒片刻,林闻起突然低下头去,白岁寒措手不及地被他按住腕骨,接着手背上一软。

他指尖都在发颤,一脚踹在林闻起腹上,又被他藤蔓似的勾住脚腕,白岁寒微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林闻起漆黑的头顶。

林闻起亲过半晌,抬起头说:“抱歉,你今天这么可人。我实在太欣喜若狂,方才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我已经追求成功了。”以及他这套鬼话连篇的说辞确实是临时编的,他也不敢确定在门口时白岁寒有没有脸红,但现在,他确信无疑,这人的耳恰似沾的牡丹,殷红如许。

这种时候,他的长发就是很好的一个掩饰道具,白岁寒拨了拨原本挽到耳后的发丝,让它们遮住脸颊两侧,这样做时,手指尖又碰到脸,似乎也热得不正常。

白岁寒于是定在那里,局促了片刻,才慢慢找回那副无情无义的面具,他看着手上赤红的凤凰坠子,忽觉心中泛着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在心里想,太晚了。

而后在嘴上很轻地说:“我是个已经废了的人,你又何必作践自己?你又图什么呢。”林闻起皱起眉,须臾便松开,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小心地伸出手,与白岁寒含着凉意的、修细的指尖,眷顾地碰了一碰。

“作践自己?”他的嗓音有些冷,“我只许你这样说我。”※※※※※※※※※※※※※※※※※※※※今天大雪第28章岁寒翌天淡云闲,晨间温度不高,白岁寒宿疾身,身体虚弱,从起一直咳到吃饭,怎么都停不下来。林闻起给他两片人参含着,白岁寒蹙眉心不甘情不愿地张嘴含了,口齿不清地说:“冲。”他说味道冲,林闻起心想我又不能用嘴帮你散味,只好去帮他倒热水。他端着水杯经过大门,瞥见外头融融初升的光,又觉得这叫什么事,三伏天里喝热水。

好在白岁寒体虚,嘴常年没有血,补血的药用了,并不会轻易上火。

林闻起想起什么,对他说:“我从漉山带回几颗虞美人的种子,种在你家花坛里,好不好?这院子里只有一丛无打采的芍药,我就没见它开过,整天含苞待放,它怎么不放啊。”

“……请便。”白岁寒扶着太,看都没有看林闻起一眼,他十分难受,不仅头昏脑,毫无知觉的右腿也居然开始隐隐作痛。

不如截掉算了……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里,林闻起就下手腕,在他耳侧轻轻一擦,像是一个因为过于珍而重之,所以显得格外小心翼翼的安抚触碰。白岁寒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林闻起却已经转出去种花了。

他坐在桌边,把昨夜林闻起给他的红绳凤凰血玉坠子从衣领里找出来,垂眸看了一会儿,伸手把它从脖子上摘了下来。

林闻起将漉山虞美人在花坛里种好,便与白岁寒道别,他放心不下,特地嘱咐了许多遍,有什么事等他晚上回来再做,白里就休息一会,不要到处走动。

白岁寒脸的冷漠,听到后来,反驳说:“我是一条腿残废,不是脑子残废,啰嗦。”啰嗦难道不是为你啰嗦?林闻起笑了笑,轻声说:“为什么不珍惜呢,我只跟你这么多嘴。”他微微皱眉,又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两天你好得不像话了……”白岁寒心头一跳,垂眼不语。林闻起在他身边又蹲下了,他仰视白岁寒清瘦而锋利的下颌线,试图伸手去碰他的手,真的没有躲开。

林闻起顺利地握住了那只手,指腹贴着那点凉意泛滥的皮肤厮磨,他半是疑惑、半是庆幸地低声问道:“岁寒……我可以自作多情地认为,你这是愿意给我机会的意思么?”

“不可以。”白岁寒回答地很快,甚至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他拒绝得那么断然,于是也清晰地看到了林闻起眼里的那点希望与欣喜慢慢消失的过程。

他无声地动了动嘴,林闻起重新笑起来,松开了轻握他的手:“不要说抱歉吧。”白岁寒只能看到他下半张脸,笑得十分支离。听说一个人的情绪无法在眼睛里也掩饰得天衣无,于是他又去看林闻起的眼睛,果真发现里头一片寒凉,像一块勉强修复的碎玉。

裂痕真是太明显了。

林闻起临走之前说:“我晚上再来。”白岁寒说:“你最好不要再来。”他就起身,理了理领口,苦中作乐道:“这是你这个月第十次说这句话,我听腻了,不如下次换一句?”

“……”他走后,白岁寒独自在院落里游,花坛里泥土新翻的地方大约是林闻起种了花。他在花坛边伫立许久,回过神来,只觉天上的太光极其晃眼,毒辣得让人目眩神

眼前的芍药丛随风而动,枝叶战栗似的抖了抖,远处隐隐有凌的脚步声在靠近,白岁寒撑着拐杖,呼渐渐有些急促,大脑被急剧飙升的恐惧占领,只余下一片空白。

他于这样缺氧的状态中想,自己先前浑浑噩噩,还以为已经是最坏的局面。

谁知道世间上只会有更绝望,没有最绝望。当你站在悬崖边,以为最不济就是跌落深渊,粉身碎骨而已,却会发觉那脚底黑暗里,隐没着一只丑陋恶臭的巨兽,而葬身其腹,化为脏污,会比生生地剥离灵魂还要屈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