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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谈衣一尺远处，他就再也不能向前了。

“小修士。”寒离月头也不回地叫道。

沈漠握紧了剑，不知道寒离月想做什么。

谈衣被迫仰着头，寒离月的呼在他边，丝丝冷的气息钻入骨之中。他看着谈衣的脸，冰凉的手抚过他脸上每一寸的肌肤，仿佛有一条毒蛇在他脸上缓慢蜿蜒着爬动。

寒离月受着怀中身躯轻微的颤抖，心中充怜惜。可是想到谈衣说要离开他，这些怜惜就又被一股又一股的暴戾代替。

他将嘴移到谈衣耳边，低声说了句话，谈衣的睫猛然颤了颤，然后慢慢点了点头。

寒离月依然没有回头，但他的声音恰好能让沈漠听得清清楚楚。他说道，“小衣，你可真是个小坏蛋。你看，你把人家小修士骗得多惨。”第55章修真文31骗？沈漠脸微变，“你休要挑拨。”

“挑拨？”寒离月叹了口气，亲亲谈衣的发顶，“小衣，人家对你真是死心塌地啊。”寒离月语气绵绵，仿佛情人间的低语，尤其是说到“死心塌地”四个字的时候，更加甜腻入骨，可是谈衣却听出了他话中的杀意。

他对沈漠的杀意，从来没有停止过。看到沈漠的每一刻，他都会想起他占据了谈衣的心，会想起谈衣对他的慌张，想起谈衣对他的微笑。那是比神魂分离更加痛苦百倍千倍的折磨。

为了谈衣，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撕裂元神，可是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用谈衣换。而现在，这个普通平庸的修士，却抢走了谈衣的心！

谈衣觉到寒离月眼中重新燃起的暴，终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漠然无情。

“对不起。”谈衣低头俯视着沈漠，脸上蓦然涌上愧疚，因为愧疚，他甚至不敢仔细看他。可他再愧疚，冰冷的话语也依然从他口中吐出，他说，“我骗了你。”沈漠的身体晃了晃，脸骤然苍白，他勉强笑道，“我知道你是怕他——”

“你不要自作多情。”谈衣飞快地打断他，他看了眼寒离月，眼中是拳拳深情。那些深情仿佛化为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扼住了沈漠的咽喉。

“说到底，我在人界待的时间还没有在魔界多，我虽然真的很难过，可是，那些事情始终已经过去了，尊上现在对我很好。”寒离月的心脏也忽然停了一瞬，明知道此时谈衣或许只是在说假话，可是他的心还是不可遏制地陷落进去，陷于名为谈衣的网之中。

谈衣道，“我至始至终喜的，耶只有尊上一人而已。”只有尊上一人而已。寒离月整颗心都柔软下来，巨大的喜悦填他的身心，元神残缺的痛楚也被这一句话治愈。他的边挽起一抹笑意，温柔如梅花渐次盛开。

沈漠听到这话，却仿佛遭到了毁灭的打击。幽冥火虽然没有烧到他的神魂，却不可避免地影响了他的几分神智，谈衣与他相处的记忆好像变得遥远，而那些他对寒离月的真心追逐却变得清晰起来。

他剧烈息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继而怒意涌上眉梢，“可是他那么对你——”

“是！”谈衣微微提高了声音，然后自嘲似的笑了笑，“我知道。可是，这有什么办法，谁让那是我的尊上，是我了这么多年的人，无论他做了什么，我也只能原谅他。”沈漠气愤难抑，心中又痛又怒，差点又要吐血。

只听谈衣轻飘飘地说道，“沈漠，你不要生气，你仔细想想，你不也是一样吗？我也是大魔头，骗了你多少次，可是你还不是一样，每次都会帮我。”沈漠愤怒地回视他，“你与他怎会一样！”谈衣像被那目光刺伤，匆忙撇过脸，“总之，这是我与他的事，与你无关。”说完这句话，他好像力了似的往后倒退两步，撞到一片炙热的膛。谈衣转身投入那个怀抱，手颤抖着抓住寒离月的一片衣角，“尊上，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寒离月紧紧抱住谈衣，恨不得将他碎，融为自己的骨中之骨，血中之血。

魔界的裂再次打开，仿佛一道横亘在天边的狰狞伤口。

与他无关，与他无关……沈漠艰难地撑着剑，只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伤都不如此时谈衣的一句话伤他至深。血腥气灌口中，沈漠几次挣扎站起，想要靠近，却只是更加狼狈地跌倒，身的鲜血之上又沾染了一地的尘土。

从来衣袂整洁神情淡然的苍岚山首席弟子，苍玄长老门下最出类拔萃的得意门生，一向为同门所敬佩倾羡的天之骄子，此时却像最落魄的失败者一样，面都是隐忍的苍凉，目都是抑的苦楚，身上除了狼狈，还是狼狈。

红的衣角转眼就要隐没黑暗深处，沈漠支着剑，努力叫了一声“谈衣。”他一开口，鲜血就争先恐后地从口中涌出，只是这次，没有人再着急地替他擦拭。

熠熠星眸隔着缥缈的云雾遥望过去，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谈衣的手在袖里握紧，再也不看他，转身与寒离月步入虚天魔界。

沈漠眼睁睁看着谈衣再次从他面前离开，而他却本无能为力，全身的伤一夕袭来，他的眼前渐渐发黑。云澜剑尖在地上划了两道，歪歪倒下，沈漠整个人也面倒下。

陌陌冷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