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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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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尚有过节未清,何必心急去寻旁人。」白少川心知张茂掌力刚劲,恐丁寿吃亏,自后一跃而起,横掌攻向他的后脑。

「滚开!」张茂头也不回,右掌下按之势不变,听风辩位,左掌向后扬起。

「嗤、嗤、嗤」,三道蕴含真气的血箭自张茂掌心而出,血箭之中犹夹杂着三缕寒光如电疾

白少川见机得快,红影闪动,在空中一个侧翻,又被榻,血箭声势虽猛,却未能及远,那三道寒光穿帷帐,一闪而没。

觑见那三缕寒光,白少川心惊不已,原来张茂是将适才掌心所中的蚊须针以内力强出,一介盗魁,怎会有如此骇人功力!这耽搁瞬间,张茂与丁寿二人两掌已然抵在一处,掌力相,砰的一声巨响,两人身形尽皆凝峙,张茂身在半空,居高临下,掌力连催,仅得丁寿手臂微曲,并无不支之象。

张茂心头暗骇,他所修习的不动明王劲乃白莲教秘典中记载的强横功法,号称「至淳至刚,世上无双」,掌力一遇阻拦便威力陡增,不退反进,最是刚猛不过,他自幼习练已有近四十年功力,便是内力强逾己者,不识厉害也难免要吃个大亏,眼前这年轻人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竟能和自己拼了个旗鼓相当,究竟是何来路!殊不知丁寿也是暗暗叫苦,张茂掌力之强出人意料,甫一接掌对方内力便如怒般汹涌而至,得他中憋闷,一口真气险些没有提起,幸好天魔手功法奥妙,一掌虽未将张茂震开,却也崩解了部分掌力,他又立即转换化字诀,将入体内的劲道化解,这才僵成了不分上下的局面。

毒针虽被出,部分毒还残留体内,背后还有一个「新娘子」在虎视眈眈,张茂明白自己耽搁不得,心思电转,唯有孤注一掷,当即举起鲜血淋漓的左掌,不留余力,再度劈下。

丁寿这回不敢大意,立即举掌相,此番二掌相,竟然无声无息,丁寿小心翼翼运用化字诀将张茂随之而来的澎湃掌势消解无形,二人各催内力,一时胶着。

丁寿天魔真气已然修至四重天中阶,虽未得圆,但也内力充盈,绵绵不绝,张茂修习数十年的不动明王劲,急切之间也奈何他不得,二人若要内力比拼上分出胜负,至少也要盏茶工夫,可惜,张茂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张茂陡觉两脚足心一疼,下身血脉立即运行不畅,暗道不好,那不男不女的小相公果然出手了。

察觉对方掌力倏弱,丁寿岂会放过时机,双掌弹字诀、崩字诀一并使出,张茂顿两股迥异的凌厉劲力从两臂直过来,立时深口气,待运劲反击,怎知脚底毒蔓延甚快,血脉转眼凝结,真气未等运转周天,丁寿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已然腹。

蓬的一声响,张茂口鲜血,倒飞了出去,正落在房中的圆桌上,偌大身形将桌面砸了个四分五裂,登时昏死过去。

丁寿只觉两臂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皱着眉头肩膀,问道:「哎,你没教人占便宜吧?」白少川微微摇头,俯身察看张茂伤势,见他面如金纸,伤势甚重,微微蹙额,取出一枚丹药入他的口中,再用手抚在张茂口助他顺气咽下。

「这种货死便死了,何必费丹药!」丁寿对白少川作为不以为然,自已两臂酸得要死,也没见你关切问上一句。

「还要留他活命问口供,」白少川直起身子,狐疑道:「以张茂这等武功足可在江湖上开宗创派,扬名立万,为何窝在文安弹丸之地做个销赃窝贼的强盗头子?」

「天生的贼骨头呗!」丁寿嗤笑了一句,见白少川又弯张茂鞋子,登时叫了起来:「哎哎,你要干嘛?」

「他先后中了我的蚊须针与绝情针,又被你掌力重伤,若毒针滞留体内,恐撑不过去。」白少川一边解释,一边去张茂鞋袜。

「呦呵,你对你这新郎官还上心啊……」丁寿的语气比他的肩膀还要酸上几分。

白少川眼波转,如两道寒芒出,瞅得丁寿直心虚,匆忙改口,「我是说如今又没有磁石在手,要取你的绝情针忒费力,不如由丁某代劳吧。」

「你手头有磁石?」白少川讶道。

「谁没事揣着那东西啊!」丁寿将白少川挤到一边,蹲下来瞅了眼人事不省的张茂,森一笑,挥掌如刀,直劈而下。

「啊!!」张茂一声惨叫,剧痛使他瞬间清醒坐起,睁眼见自已两腿齐膝而断,血如注,颤声道:「你们好……好狠毒……」丁寿也不废话,运指如飞,替张茂止血,顺手不忘还点了他的昏睡,站起身来拍拍手,忍不住脸上得意之情,笑道:「如何,干净利落,连人都给救醒了,比你的法子灵吧?」白少川无奈摇头,「他这模样怕是经受不得刑讯……」

「那是甯侍御该心的事,我管不着。」丁寿无所谓地两手一摊。

二爷这副惫懒德白少川已然司空见惯,知道多说无用,转过话题道:「不是原定在喜宴之上动手拿人么,怎地让他溜了出来?」

「别提了,中了人家掉包计,了个假的在前面蒙事。」丁寿将前面发生的事简要说了几句,越想越觉晦气,不忘又踹了地上张茂两脚。

白少川闻听慨道:「难怪张茂如此自信,没想到宅邸曲折中还藏着如许机关埋伏。」

「简直九曲十八绕,若水还在逐院清理呢,就六扇门那些人扔进去,活着出来的不会超过五个。」丁寿添油加醋后还不忘邀功,「这不惦念你的安危,丁某一路先闯进来,中间可着实遇见了几次凶险。」白少川噙笑拱手,「承情。」

「客气话就不消说了,再说丁某又不是白帮忙。」言罢丁寿冲着白少川摊开手掌,手指还俏皮地轻轻勾了勾。

「丁兄如今也是朝廷重臣,有必要表现得如此市侩么?」白少川轻叹口气,探手入怀,取出自已贴身藏着的软香扇坠,随手丢了过去。

「无利可图的事谁会愿意干,何况大家有言在先,」丁寿喜滋滋接过翠玉般的软香扇坠儿,凑到鼻端轻嗅了一口,一副神情陶醉状,「这味道可比你送我的那个多了一股馥郁幽香,是新配方?」发^.^新^.^地^.^址5www.91ks.online玉面微微一红,白少川转目他处,答道:「没有。」见白少川神有异,再受手中软香传来的些许温热,丁寿瞬间恍然,嘻笑道:「原来是你……」陡然察觉白少川目光中透出的凛然寒意,丁寿不打了个冷颤,识趣地闭上嘴巴,将扇坠儿收了起来。